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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郑重的点点头,眼中的担忧更甚,“可不是,这个新来的侧王妃可不是个省事儿的,这不,我刚刚与离儿送你阿玛回蜀中,这还没坐上一会儿,她这边就动了胎气!你说这不是作孽吗?!”
丽妃一怔,手中的金橘没有拿稳,一个不慎滑落下来,在她粉色的宫装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印子。
丽妃无暇顾及身上的污渍,一手猛然抓住桌沿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
娇娘因何被晋为侧王妃她是清楚的,正因如此,她才明白这个孩子对于皇上皇后而言意味着什么。
四爷血液的传承,若是出了丝毫差错,身为东宫之首的夜离首当其冲的脱不了责任。她心里清楚夜离不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不管这件事情跟她有没有关系,夜离这下都逃不过这道坎儿了。
崔氏被丽妃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本觉得这是个麻烦事儿,可丽妃这般担忧的事情必不是小事儿,她心里登时也慌了。
眼角瞥过红叶收拾那枚橘子的身影,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丽妃娘娘,可是离儿碰到什么难题了吗?”
丽妃的眼睛在她脸上扫过,不忍看到她知道真相之后的无措,微微垂下眼睛,“何止是难题?简直是不可跨越的坎儿。”
听到丽妃这番口气的话语,崔氏一时惊怔在那儿,除了满面的惶恐担忧,不知该作何反应。
自与崔氏分别,夜离脸上强撑的镇定才松垮下来,有些头疼的看了裕安一眼,道,“好生生的怎么就动了胎气,我之前也提醒过小扇与她保持距离,不可打她腹中孩子的主意!原是我疏忽了,竟然就这样被人钻了空子,我不过今日松懈了一番。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裕安的脸上亦是带了沉重之色,只是此番夜离心急,她定不能露出丝毫的慌乱,不然主仆都乱了心,那如何破解这迎面而来的灾难?
“刚刚菊清说的清楚,此事并非小扇主子的缘故,而是侧王妃身边那只叫做白睇的猴子。说起来也有些说不通的地方,那白睇是太子爷从四王府领出来的,性子温顺喜人,侧王妃看着喜欢才跟太子爷讨过去的。虽说平时有些淘气爱闹些玩笑。定不会做出胡乱扑人的无理举动。太子爷也是放了心。才把白睇赏给侧王妃。”
那白睇夜离倒是知道的,四爷在的时候总是喜欢养些稀奇古怪的动物,说起白睇,是两年前南边一个蛮夷小国进贡来的。那时还是刚刚能离开母亲的小猴崽子,皇上见四爷喜欢才赏了他。
再说那白睇后来是驯养过的,虽然保留了一份孩子心性,可到底是知道进退的。况且驯兽师驯养小兽的第一步,便是将它们心里的兽性泯灭,白睇是为四爷府驯化的,为了不让白睇惹出麻烦,驯兽师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
就连夜离这种不怎么喜欢饲养宠物的女子,见了白睇也是欢喜的很呢。
如此一说。倒是真如裕安所说那样,白睇的行为确实有些异常,可白睇一直在娇娘的迎春阁养着,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娇娘眼皮子底下对白睇动手脚呢?
夜离越想越觉得自己面前那张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网越拉越大,此刻已经扑头盖脸的将她一网罩进去。她想逃出去却只是越挣扎越紧,而她连撒网之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你的意思是说,白睇被人动了手脚?”说完这句话,夜离觉得自己身上都湿透了,外面的寒风呜咽的呼啸着,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偏偏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像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手脚麻木,再也觉不出丝毫温度。
裕安冷静的点点头,眸中一抹幽光闪过。
夜离只手撑起额头,她也清楚娇娘在东宫出事儿意味着什么,怕是这会儿皇上皇后都惊动了,自己若不事先掌握事情的原委,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事儿也怪李珵琰,当初娇娘跟李珵琰讨那只猴子,自己一直拦着,可李珵琰偏偏不听,固执的认为白睇是经过驯养的,不会伤害娇娘分毫!如今倒好,那猴子不止害的娇娘动了胎气,还把她拉入这些是非之中!
唉!好在是动胎气不是小产,不然,她是真的保不住自己了。
脑海中被这些杂乱的事情扰得生疼,夜离用大拇指狠狠地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了几下,“那你觉得,谁懂得驯兽的技巧,又能轻而易举的接近白睇,而不让下人以及白睇疑心?”
裕安想了片刻才摇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如今跟在侧王妃身边的下人都是皇后娘娘在内务府精挑细选上来的,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但是这驯兽的技术却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除了那分胆识和勇气,还需要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只有白睇认为那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才会毫无戒心的跟他接近。”
“可若说能接近白睇而又不让下人和白睇警惕的,除了伺候白睇饮食起居的下人便是侧王妃自己了。”
裕安刚刚说前面那话的时候夜离还紧皱这眉头,细细的思索着,可听了后面这话确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她还来不及抓住那瞬间的清明却又回到之前的混乱,她只好摇摇头,很疲惫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一会儿便好好去查查饲养白睇的下人底细,主要也看看他是否懂得驯兽之术。”
裕安点点头,想要在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自己想要说的这番话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便只好作罢。
马车急而稳的继续奔驰着,车厢内仍然燃着生姜研出的粉末做成的香料,姜的辛辣气息缓缓的在车厢内流转,原本能够缓解晕车的上好香料此刻夜离闻起来却是那般沉闷压抑。
她烦躁的拿起帕子捂起口鼻,让裕安把那香熄灭,又掀起轿帘把车厢内的气味全都疏散出去。
外面的寒气吹进来,夜离这才觉得胀痛的额头缓解了几分,马车很快就到了东宫,夜离往东宫的大门看去,有两三个小太监正坐在门前的耳房内喝着茶。
夜离心中一禀,皇上和皇后来了。
裕安自然也看到了那几个小太监,连忙将车厢上的帘子落下来,车帘滑落之际,她正好看到一个太监正往她们这边走来,她心中亦是一紧,“太子妃,皇上和皇后已经来了,这事儿怕是……”
夜离有些焦躁的挥挥手,“我知道,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无论这事儿是别人的圈套也好,还是娇娘自己不小心也好,我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裕安虽然心急却也知道此时也无能为力,只好伺候夜离披上大氅,一边给她系好胸前的带子,一边往车外看了看,“奴婢刚刚看到皇后身边的全公公过来了,怕是早就在这儿等着太子妃呢。”
夜离轻笑一声,有些嘲讽的挑起嘴角。
车帘一挑,果然看到全公公正对着一脸假惺惺的微笑候在一旁,见她下车还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夜离扶着裕安的手下了马车,轻笑一声在全公公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公公见了本宫倒仍是客气的紧呢,只是公公如此劳苦的等本宫回来,倒让本宫有些不安了。”
全规格恭谨的低下脑袋,一张脸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太子妃这话儿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生来就是一条贱命,能为太子妃分忧解劳是咱们的福气。”
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夜离眉毛一挑,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
全公公不等夜离说话,急道,“太子妃还是赶紧跟奴才去见皇后娘娘吧,想必太子妃也得到消息了,今儿侧王妃被那畜生一吓,可差点……”
他攸的一下守住了嘴,有些忌惮的往四周看了一眼,直到确认四周无人才松了一口气。
夜离见他这番小心翼翼不由也提起了一颗心,“公公这番小心,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可不是,”全公公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动静,“太子妃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夜离不语,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全公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全公公倒也没含糊,他是宫中的老人了,看的自然比旁人清楚,且他算得上是皇后的心腹,自然也明白娇娘肚中这孩子是谁的。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娇娘的势头势必高于夜离,可他却明白这个太子妃在太子爷心里占了多大分量,是以别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他仍然站稳了脚跟。
“若说白睇那畜生,若是被人动了手脚,这一扑下去,以侧王妃的身体而言腹中的孩子定然不保,可为什么侧王妃只是稍稍动了胎气并无大碍呢?若真有人想要出去侧王妃,又怎会引到白睇不用尽全力呢?那岂不是一了百了?”
刚刚那一瞬的清明在全公公这番引导之下终于清晰起来。是啊,若换做是她,若不出手,定然按兵不动;若要出手,必定一击致命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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