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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易抿着嘴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子比自己小时候聪明多了。
“喂,你们俩在说什么,这样热闹?!”张倩跑过来。
商易小声对男孩说“不要告诉姐姐哦!”
小男孩很男人的点点头。
“怎么都不理我?”张倩拍了一下小男孩的头,“见了哥哥就不要姐姐了,以后姐姐不喜欢你了。”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不能告诉姐姐。”小男孩摸了一下被打的脑门,坚强的说。
“呵,商易,这个家伙怎么和你一样嘴严?这么快就被你同化了?”
商易满意的冲小男孩挤了一下眼睛,对张倩说“小家伙在说你漂亮呢!”
“我看不是,明明你们俩个很神秘,一定在说什么坏话。”张倩装做生气的样子,捏了一把小男孩的脸蛋。
“我在教哥哥要用魅力征服姐姐。”小男孩突然弄出这样一句,商易和张倩同时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这个小家伙,坏了坏了的!”
“我要用魅力征服妞妞!”小男孩捂着屁股喊道。
三个人笑成一团。
商易停止笑,推推眼镜问张倩“小家伙们都喜欢妞妞,我倒想看看妞妞到底有多漂亮。”几个小家伙勾起了商易的好奇心。
“是啊,今天怎么没看到妞妞呢,喂,小家伙,妞妞呢?”张倩拍了一下小男孩的屁股,也觉得奇怪。
“院长妈妈说,妞妞住院去了。”小男孩闪动着黑亮的大眼睛,撅起小嘴说。
这时朴院长跑过来,声音颤抖着远远的就喊“小倩,商易。”
“怎么了?院长。”张倩见院长脸色苍白,有些发胖的身体,跑起来,很笨重。
“妞妞要不行了,我得去县里医院一下,先走了。”院长说完转身就跑。
“等等,朴院长,我们和你一起去。”商易拉起张倩的手,也没征求张倩的意见,就追了出去。
三人坐上福利院的一个买货的小车,直奔县中心医院。
朴院长愁眉苦脸的,有些粗糙的手一个劲的拍着胸脯,唉声叹气的。
“院长,妞妞得了什么病?”商易好奇的问。
“紫癜性肾炎。哎,这孩子,耽误了,不然不能啊。”院长眼睛望着前面,恨不能一下子就飞到医院。
商易没听过这个病,想问这病有没有生命危险,又觉得不吉利。看看张倩,张倩一脸的无奈说了句“福利院的条件太差,哪像一家一个孩子啊,照顾不过来,也没钱治。”
商易点点头没说话,现在一个家庭几乎是五、六个人照顾一个宝贝,而福利院一个护工照顾十多个孩子,而且很多都不是健康的孩子。
来到县医院,在急救室外见到了一个护工,护工告诉院长“妞妞这两天本来有所好转,今天突然吃了虾酱后,就不行了。”
张倩看看那护工,小脸气的飒白“你不知道孩子过敏,不能吃那东西吗?”
护工很委屈的说“妞妞看对床的孩子吃,就馋了,人家给的,我当时去续交住院费,等回来,孩子已经就不行了。”
院长没有再埋怨那护工,两只手来回的搓着,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眼睛盯着急救室的灯。
这时,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戴口罩的大夫走出来,商易等人一下就冲过去,那医生看了看几个人问“谁是孩子家属?”
“我”三个人同时回答,医生看了看三个人,摇摇头“我必须告诉你们,这孩子情况很糟糕,即使救过来,将来也可能肾衰竭,治疗得太晚了,加上突然过敏,现在希望很渺茫。如果继续抢救下去,也只能是白花钱,但不能保证抢救过来,你们商量一下,我建议。。放弃。。。”大夫最后的声音很低。
“喂,你还是不是大夫?怎么能说放弃的话,有一线希望,也得抢救啊!”商易真想上去揍那大夫一拳。
那大夫看看商易,斜了一眼没理他,转头对院长说“我知道这孩子是福利院的,你们的条件。。。”
“不管是哪的,那都是一条命,福利院的孩子命就不值钱吗?没爹妈的孩子就该死吗?你们大夫救人还看出身啊?”商易上去抓住那大夫的胳膊,如果不是理智再控制自己,他真的会揍他。
“那你们就去交钱吧。”大夫推开商易,摇摇头,转身又进去了。
商易看看重新关上的门,回头看看院长,只见院长眼里一层雾气,咬着牙,站在那一动不动。
“院长,我们去交钱!”商易叫了一声,又看看张倩,只见张倩也是泪眼朦胧。迎上商易的目光,张倩小声说“要很多钱,福利院根本就没有经费给孩子治病。”
“商易啊,妞妞住院这十来天,已经花了两万多块了。”院长喃喃的愧疚的说。
商易明白了,看院长的意思是要放弃,突然心象被人扯了一下一样疼,想起小时候初晴那一次差点要了命的急性肺炎心衰,抢救了一天一夜,当时爸爸几乎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借钱,如果初晴当初被送到福利院,是不是就已经。。。商易浑身打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推一下眼镜,“你们等着,说完拿出电话,边拨边往外跑。”
“陈飞,你马上把工作室的钱给我打过来五万。”陈飞一接通电话,商易就喊。
“干嘛,泡女人被抓了?”陈飞在那边笑嘻嘻的逗。
“去你妈的,少罗嗦,赶紧,10分钟之内打到我卡里。你记卡号:6002.。。”
“靠,你等着。。。什么他妈的事啊。。真是的”陈飞边记边骂。
商易把五万块钱拍在交款台上的时候,还在呼呼喘着粗气。取出钱,他就拼命的往医院跑。院长和张倩看着商易涨红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感激。
“商易,回头,我会把这钱还给你。”院长拉住商易的手。
“不用还,院长。”商易坚决的说,从他想救妞妞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让院长还这钱。
“这不行,你们上班赚钱也不容易。”院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院长,只要能救回妞妞,值了,剩下的钱给孩子买营养品吧。”商易拍拍院长的手。
三个小时候后,急救室的门再度开了,还是那个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冲三个人一笑说“没事了,现在还要再观察室呆一个小时。”
张倩一把拉住商易的手,眼泪从眼里成一条线一样流下来“谢谢你,商易。”
大夫冲商易点点微微一笑,走了。
院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转身握住商易的手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是张着嘴傻乐,眼泪霹雳啪啦的掉下来。
商易也哽咽了,他又经历一场生死抢救,此时他的心情特别复杂,虽然没见到妞妞长什么样,但想到孤儿,想到同样是没有爹妈的孩子,商易觉得自己救的不是妞妞,救的是他自己的命,是初晴的命。他又想到了福利院里那些喜欢妞妞的男孩子们,现在妞妞又可以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了。
商易欣慰的笑了。
商易看到妞妞是在一个小时后,五、六岁的模样,安静的闭着眼睛,是个漂亮而又很萌的孩子,商易仿佛又看到了缩小版的初晴。
傍晚,妞妞睁开眼睛看到张倩和商易的时候,竟然冲商易笑了。张倩告诉她叫哥哥,妞妞甜甜的叫了声“哥哥,你好帅啊!”
商易笑了,眼里升起一层雾气,抓起妞妞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亲了又亲“你也好漂亮,妞妞!”
妞妞脸害羞的红了。
“妞妞,是商易哥哥救了你。”朴院长站在后面声音有些沙哑。
妞妞闪动着长长的睫毛,看了看商易,从商易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伸出两只小胳膊,展开一个小怀抱。商易抿嘴笑了,身子向下倾去,妞妞搂住商易的脖子,拉向自己,然后在商易的脸上亲了两口“谢谢哥哥。”
商易眼泪差点掉下来,捧着那可爱的小脸,亲了三下。
妞妞咯咯的笑起来。
顿时病房里充满了笑声。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商易和张倩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张倩突然说“你信命吗?商易。”
商易侧头看看张倩,想了想说“我信命但不认命。”
张倩点点头,认真的说“一切都好像存在着因果关系,如果今年春末不干旱的话,我爸爸就不会认识你,如果后来不抗洪的话,我爸爸就不会带着你下乡,就不会遇到我,就不会让你给孩子们上课,就不会到福利院,就不会有现在妞妞那张可爱漂亮的小脸。真的谢谢你,商易,你让那些福利院的孩子没有失去妞妞。”
商易有些伤感“要是我们能弄到好多钱就好了,不光能改善孩子的条件,有些有病的孩子还有机会医治,也就不会发生今天有惊无险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那么可爱的小生命,怎么可以说结束就要结束呢!”
张倩感叹道“是啊,看到那些孩子,就觉得自己拥有的太多,太幸福了,但却无法分给他们什么。如果能有钱的话,他们就可以象很多家庭的孩子一样,实现很多愿望。”
商易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张倩那张略显苍白而不失活力的脸说“谢谢你,张倩,这两天你让我感受到不一样的生活,终生难忘。”
商易觉得灵魂经受了一次洗礼。
“呵呵,说的太严重了,商易,其实现在的人们太忙了,无暇去估计很多和自己名利无关的东西。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善良的一面,只是太多的灰尘蒙蔽了它,蒙蔽的太久,致使自己都忘记了。”张倩美滋滋的说,她总是对生活充满希望,这样的人,竟然能跑到工作室去算活多大年龄,真是滑稽可笑。
“所以,今天蒙蔽我心灵的灰尘得到了一次冲洗。”商易有些激动的说。
“呵呵,走了,别酸了吧唧的了。”张倩打一下商易,往前跑去,马尾辫在风中愉快的跳跃。
商易的心也随着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