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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元历999年,华夏九万万里国土,大旱三年,大地皴裂,蝗灾爆发,四境颗粒无收。如火骄阳肆意炙烤,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饿殍。大好一片天朝上国化为了绝境鬼蜮。
汉正帝连下十八道皇榜诏书,广邀天下奇人异士祈天求雨。一时间应者如云,不仅有三清道士,和尚喇嘛,连不少深山潜修的jing怪也出山前来参一脚,一时间京城内外清光千条,金云盖顶,妖气冲天,道佛妖齐聚首,场面何其壮观!
可惜,不到三天工夫,得道高人,仙魔巨擘个个灰溜溜的走得干干净净。人人惊骇莫名,避瘟神似的四散落荒而逃。
汉正帝龙心如煎,惊闻噩耗,从龙榻一蹦而起,衣冠不整,散发赤足,点足数百金吾卫,匆匆忙忙坐着九五金龙帝辇,一路穿过禁宫墙阙,直奔羽化金仙台,帝辇后面跟着闻讯而来的文武群臣,个个跑得鸡飞狗跳,丢鞋落冠,狼狈不堪。
羽化金仙台名为台阁,实则是恢弘浩大的宫殿群,专供奇人异事,佛道仙神修气养真之所。可惜此刻只见一道道遁光亮起,此起彼伏消失于天际。
有些白须老臣见状,捶胸顿地,号嚎大哭,“各位仙长莫走,叩请救华夏!”
无论汉正帝与群臣百官如何叩请苦求,羽化金仙台内的高人异士还是铁了心走得干干净净,转瞬人去落空,仿佛晚走一步百年苦修就会毁于一旦,化为灰灰一般。
汉正帝见状也是悲从心来,仰天悲叹:“呜呼!天要亡我华夏!”
正值众人悲苦交煎,一筹莫展之际,羽化金仙台九丈朱漆铜钉巨门轰然打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缓缓走出。老道士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少道士倒是普通非常,乍看与常人无异。
羽化金仙台自一年前建成,正门从未打开过,原因无它,奇人异士都是高来高去之辈,架起一道遁光便飞的无影无踪。
汉正帝看见老少道士,微微一愣,随即大喜,双脚一蹦,竟不顾九五至尊龙体颜面,从帝辇上跳下,深深躬身一揖:“请道长体恤大道天心,救我华夏黎民苍生于水火。”
老道士微微一笑,仙气盈然,“无量天尊!吾皇放心,贫道应皇榜诏书而来,自当祈天求雨,求得甘霖充足,以保黎民苍生。”
汉正帝和文武群臣闻言大喜,有些更是喜极而泣,“天佑华夏!”
少道士轻轻扯了扯老道士,不动声sè的道:“师尊,你这般如此会不会太无耻了点!”
老道士一脸仙风道骨的笑,却也不动声sè的回道:“乖徒儿,你懂什么,中州大小数百个国家,天数之下,华夏合当该有大旱灭国之祸……不过天道之下总有一丝生机,你就是天数之下最大的变数,有你在,一切皆有可能!”
少道士正sè道:“师尊,我个人觉得你在唬我!几个月前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乞丐,你现在跟我说道法天数,我一时真的接受不了。”
老道士轻咳一声,“无量天尊!乖徒儿马云,你且听好,依着为师妙计行事,为师做天师,你吃香喝辣,可好?”
少道士马云还yu开口再劝,他这便宜师尊除了要饭jing通之外,压根不懂道术,借着祈天求雨的幌子混进羽化金仙台蒙吃蒙喝已是极限,现在那些真正有本事的高人都知华夏亡国之运不可改,天意不可违,唯恐亡国浩然大劫因果沾上己身,到时候雷霆天怒之下,少不得身死道消化为灰灰,纷纷吓得作鸟兽散。唯有他这个便宜师尊,不知猪油吃多了蒙了心还是怎么地,竟然巴巴的往前凑,还想做华夏国的天师,他也不想想,就他什么道术都不会,不说雷霆天怒,且说到时候求不来雨,汉正帝第一个就能活剐了他们。
老道士却再不给马云开口的机会,笑容满脸的迎向汉正帝,道:“吾皇且宽心,贫道自有妙法求雨。”
汉正帝和文武群臣此刻已别无他法,对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深信不疑,大喜躬身谢道:“多谢道长!敢问道长名讳?”
老道士呵呵一笑,从容淡然,尽显仙家风范,“无量天尊!贫道一道子,乃一闲散云游道人!”
汉正帝和文武群臣深信不疑,又是一阵大肆吹捧,老道士一道子淡淡笑应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高深莫测像,文武群臣更是敬佩不已,不愧为高人,果然与众不同!
汉正帝大喜,与老道士一道子手挽着,邀他同乘九五金龙帝辇,一道子摇首不应,“此乃吾皇尊驾,贫道如何能坐得?”
话虽如此,老道士一道子却是一跃而上,登上龙辇。整座龙辇富丽堂皇,贵气逼人。整座辇身用百年沉香木打造而成,颗颗拇指大小的南海明珠穿成的珠帘,铺着一层厚厚柔软洁白的极地貂绒皮,zhongyāng的案几上摆着一鼎紫金吞云兽香炉,香雾缭绕,正燃着极品深海龙涎香。
老道士大模大样的往龙辇zhongyāng盘膝一坐,汉正帝也不介意,呵呵笑坐于其旁,两人相谈甚欢。
汉正帝道:“不知道长打算何时开坛做法,祈天求雨?”
老道士淡淡的笑,慢条斯理轻捋长须,做足姿态,微微掐指一算,闭目摇首道:“不急,不急,时机未到!”
他倒是的确不急,反正混吃混合就好,汉正帝却是急坏了,失声道:“道长,不可再等了,三年大旱,颗粒无收,孤等得,黎明百姓等不得!”
老道士倒是从善如流,道:“吾皇拳拳爱民之心,贫道省的,但是祈天求雨,实属逆天改运,非同小可,必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汉正帝急急问道:“道长,何为天时地利人和?”
老道士轻笑道:“所谓天时,乃是三十三天后,谷雨节气,二十四部风伯雨师正神尽皆点卬值守,此时乃是最佳求雨之际。所谓地利,则要麻烦吾皇!”
汉正帝连声道:“道长但说无妨,若有用到孤的地方,孤绝无二话。”
老道士呵呵笑,显然对汉正帝的态度很满意,“吾皇须在三十三ri筑一座十八丈祈雨台,上雕二十四部风伯雨师正神,以作求雨之用。”
大旱三年,国库已告罄,再大兴土木着实是很大的负担,不过随即汉正帝眼神一凝,咬牙道:“好,孤应承你!再请教道长,最后一项人和是什么?”
老道士笑道:“人和就不麻烦吾皇了,只需贫道和乖徒儿即可。”
马云跟着帝辇后面慢慢走着,透过幢幢璎珞华盖,只见老道士正和汉正帝把臂言欢,好的仿似胞衣兄弟一般,心中涌出无比荒诞的感觉,不无恶意的揣测,若汉正帝知道老家伙打得什么歪主意,只怕立时会笑不下去,相互之间打出狗脑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