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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大厅,告别仪式已经举行完毕。
负责接送凯勒·费伦遗体的飞船静静停在灵堂外的空地上,虾米的妈妈沉默的望着棺椁里的丈夫,不哭不语。下午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镇静,与丈夫聚少离多,也许她在很早以前便做好了分别的准备。
谁说不是呢?丈夫许国,莫非如此。
过了一会儿,虾米妈妈轻叹后,对着周围说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载着棺椁的车子缓缓驶向飞船,虾米乖乖的跟在妈妈身后,对她来说,位面祭典从今早开始,便结束了。
安恪站在人群里,望着虾米纤瘦的背影。少女将跟着妈妈回到家乡,为爸爸扶棺送灵,这是理所当然的了,他当然知道。可就算再明白又怎样,他心中的郁结却始终堵在胸口,好难受。
明明说好要教会虾米怎么哭泣的——
不远的地方,虾米低着头,无言的走在妈妈身后,看不出她的喜与悲。
别傻了,这个时候本就应该让她安心的离开啊——
“请等等!”
喂喂,安恪你真的决定了么——
一声呼喊在人群中响起,带着诧异的目光望向出声的少年。
安恪坦然的面对着一道道责怪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说道:“我有一个不合时宜的请求,虽然很幼稚,虽然很自私,但我还是想说出来。”
呵,安恪,你明明自己都还要苏子沫照顾——
“虾米,你能留下来么?我知道这对伯父伯母来说都很残忍,但我还是不愿意你孤零零的离开,也许,我是说也许,留下来是个更好的选择呢?”
果,果然还是说出来了,安恪你知不知道现在说的话有多任性——
一句句的责问让安恪审视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没有后悔的情绪。安恪朝远处的虾米咧嘴笑了,自己果然还是希望虾米能够留下来啊。
虾米脑袋低垂,手指轻绞着衣角,没有任何回应,一面是至亲的母亲,一面是从小憧憬的少爷,此时没有立场就是最好的立场。
安恪同样知道做出决定的不会是虾米,说完后便将目光移向了虾米的妈妈。
经历了人生重大的变故,成熟美妇显得有些憔悴,看着低头不语的虾米,美妇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去吧,妈妈知道你想留下来,你和你爸爸一个性子,总有些认准就不会放弃的事。”美妇宠溺的抚着女儿的脸颊,“我们家的小雏鹰也有独立飞翔的一天了。”
“嗯。”虾米低着头闷闷的回了一声,她不敢再抬头看看妈妈,生怕心软后跟着妈妈离开。她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学园位面如今时值最特殊的时期,数十亿人涌来,也许凶手就混迹在其中,如果不在接下来八天找到凶手,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了。
虾米留了下来,目送走孤身一人的妈妈,直到飞船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虾米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安恪走到虾米身边,“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把你留下来,到底是对,是错。也许这一切只不过是我最自私的想法,不过即使如此我依旧希望你能留下来。”
虾米回过头,疲惫的微笑道:“谁知道,不走到这场故事的尾声,谁又怎么知道结局是好是坏?”
罢了罢手,虾米接着道:“少爷我累了,明天再聊,好么?”
……
晚上回到家,安恪难得的没有理会堆积滞留下来的工作,静静的躺在床上,他觉得有必要好好思考下之后的日程。
“叮咚。”一声轻咛在他的脑海响起,打开学院网络,竟然是老爹从地球寄来的邮件。
安恪撇撇嘴,平常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收到一封老爹的来信,鬼晓得老爹这时候为什么会突然联络自己。
打开邮件,一串孤单的英文静静的躺在眼帘:Thereisnospoon。
“Thereisnospoon?没有汤匙?”安恪低低的念着这串英文,恍然大悟,“尼玛,这不是黑客帝国的经典台词么!”
安恪纳闷的默念着台词,想要找出隐藏的用意。
五分钟后,安恪大怒:“这什么跟什么啊,就发了一串英文台词,文字猜谜么?”
百思不得其解,安恪只好默默回复:Thenyou'llseethatitisnotthespoonthatbends,itisonlyyourself…
点击确定,确认发送完毕后,安恪再次倒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样真的好么,这个时候还把虾米从她妈妈身边带走。”
把老爹邮件的内容抛在脑后,安恪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白天的事情,时不时响起一声恼人的碎碎念。
卧室门被轻轻敲响,是苏子沫。
苏子沫走到安恪床头坐下:“我听说了,虾米她父亲去世了。”
“嗯。”安恪点点头,挪着身体,十分自觉的把头枕向女友的大腿。
苏子沫嗔怪的白了安恪一眼,心虚的看了看没有被合上的卧室门,发现没有被偷窥,也就任由安恪枕在自己腿上了。
安恪闭着眼,隔着白丝袜抚摸着苏子沫的小腿,和苏子沫亲密接触时,他的猪哥手通常都停不下来。苏子沫捏了捏他的鼻子,却没有拍开在自己腿上作怪的色手,而是拨开他的头发,轻轻在他脑袋上按摩起来。
“很可怜吧,那孩子。才十六岁而已,这么突然的就失去了爸爸。”
安恪没有回答,而是向她提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子沫,你哭过么?”
苏子沫一愣,发现安恪睁开了眼睛,很认真的看着她。
“当然了,不过我不喜欢哭。小的时候一个人在家经常哭,可哭的再大声也没用,哭过几次之后,发现不起作用,渐渐地也就不哭了。后来年纪更大点以后,学会了把真是的自己隐藏起来,哭次数的就更少了。貌似最近一次哭……”
仔细想想,认识安恪以后,每次想哭都是和他有关。少女脸颊忽然微红,俯身把嘴凑到安恪耳边,“上次哭出来,还是你重伤醒来后,强吻我呢!”
“呃,那是情不自禁啦。”安恪讪讪,“我也哭过,以前老爹教训我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那可是真狠,疼得我眼泪水直往外窜。还有啊,当初我安雅姐离开家的那天晚上,我也是蒙着被窝,一个人难过得直抹眼泪。”
“啊,真好啊,哭泣的感觉。”
安恪还没感叹完,苏子沫就伸手贴在了他的额头,“诶,奇怪了,没发烧啊,怎么在说胡话呢?”
“去,去,我才没发烧,我只是想感叹一下好吧。”安恪没好气的推开苏子沫的手,“能哭能笑挺好的,没了喜怒哀乐,活着该少了多少乐趣。”
安恪感叹完,侧向苏子沫一面,把脸紧紧贴在小沫沫的小腹上,闷着头,断断续续的向她讲述着刚刚了解到的虾米过往的点点滴滴。
苏子沫认真的听着,温柔的拨弄着恋人的发梢,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过去,安恪的声音渐低,没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苏子沫才疲惫的叹了口气,就在今天,苏子沫与父母在外团聚时,苏应国告诉了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她原本在家唯一肯亲近的爷爷,在她离开的这一年里去世了。她原本打算把消息告诉安恪,只是看着安恪疲惫的模样,她又不忍心让安恪陪她承担更多的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