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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蜀地名单上究竟藏有什么价值,难道只是单纯记录着各家商号的名录?
段凤染拿着这两份名单,只是随便一翻,便可确定这些商号,已不算什么秘密,不过因为有些新商号的崛起,暂且就补充而言,还算是有点用处,不过他段凤染并不想独自收着此名单,如果是让漕帮知晓,或许还可换来更可靠的消息也不一定。
“那漕帮最近可是与那王胜走的颇近?”
“回公子,石九之前为杜家商行运有一批商盐,可不知为何,这商盐竟有来路不明的私盐掺杂于内,那杜家于码头收货的时候,发现这问题,就说是漕帮的一己所为,可石九却道决无此事,可杜家还是坚持拒收此批私盐,又道要石九赔偿损失,石九无法,见那时王胜要盐,便就卖于他了。”黑衣人荆回禀道。
“王胜...”段凤染抚摸着信鸽的羽毛,唇瓣轻动,似咀嚼着此名字。
不过王胜此人,仗着是太子良娣王瑜的娘家族叔,没少在江南的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他是有那么点能耐,不然那苏昇被抓,只他王胜怎又无事呢?
“石九要甩掉那批私盐,王胜恰恰正要买盐,听说他也是要运往京城再转卖...这两边不谋而和,因此这最近确实走的近些。”黑衣人荆再补充道。
“恩...如此...”段凤染从袖中拿出那早已准备好的两束纸卷,把一束绑在了鸽子右腿。一束则给了黑衣人荆。
“公子,这...”黑衣人荆拿着这纸卷不解道。
“他不是很喜欢我养的鸽子么?那么给他便是了...另外,把你手中的消息传至杨殊手中,切记。不能转手于他人!”段凤染把那信鸽随意一放,那信鸽便扑哧一声从阁楼处飞了出去。
黑衣人荆知道自家公子所说的‘他’,乃是其庶兄段凤举,看公子如此作为,便知又是此次的信鸽又为他人所截杀了。
“是,公子。”黑衣人荆蒙面而出,正好于门外遇到一小子,那小子恭敬的喊了声,“荆爷。”
“何事?”
“漕帮的石爷递来请帖,说要邀请公子今晚去南风馆商讨事宜。”小子答道。
黑衣人荆一听‘南风馆’三字。立即直骂。“荒唐!”
可房间内的咳嗽声却于此刻止住。遂道了个,“接。”
那小子才把请帖递给了黑衣人荆,后者无奈折回。面向段凤染时,直道,“公子,属下以为这石九真是荒唐,明知是要商讨事宜,便应找个清净之地...况,况那个南风馆...如要选择,属下还宁愿去邀月阁!”
这黑衣人荆说着说着,既愤慨又似睹气,这样子。真与平时的黑刹之脸截然不同,直引得段凤染几声郎郎笑意,“无妨,这石九如此打算,自然是因为宁国公府世子荣诏了。”
荣诏也去?黑衣人荆如此才颔首应允。只是他心里还是对那南风馆不耻,那等之地,这段袖之风,还真怕把自家公子也惹了去。
何况公子又长得如此...黑衣人荆一想到那等被小倌们围着的场面,他应是骂不过,又打不得的吧,也罢...到时多带些人去便是了。
“属下告退。”
段凤染一拂衣袖,只又落座,开始那以自己为对手的棋盘博弈。
而南风馆,因石九的要求,他们今晚便在画舫上准备迎客。因做东者是漕帮,加之给的定金又丰厚,因此只这菜品便是出自悦来楼。
小倌这一行当,说到底又与妓子无异,做这笑脸迎人,还不是为了银子。那定金给阿墨拿着,虽不是给他的,但他笑的花枝乱颤,只引来坐于船沿的淮风一阵鄙视。
“这银子又不是你的,真是...”
阿墨看在这沉甸甸的好东西,竟少有的不与淮风顶撞,不过还是回了一句,“不全是我的,但是有我一份!”
淮风翻了白眼,十指纤纤地顺了下被风吹乱的墨丝,只叹他红颜已老,该死的阿墨还真是凭借他的花言巧语,就快成南风馆的台柱了。
“哼...”淮风把跨在船沿的腿放下,还未等阿墨反应过来,那袋定金便转移到了淮风手中。
“老妖精,这银子可是馆主叫我去收的,你可小心些,如果不够数,你可要赔啊。”
“你说谁老妖精,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
“淮风,阿墨,这里外可准备妥当了?”南风馆主宋寅从远处便听到吵架声,不用看,也便知又是这淮风阿墨两人的没完没了了。
站于宋寅身后的风弄,只看惯了两人的你来我往,也知道那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便觉无趣,况这在画舫设宴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只扫了眼那高高挂起的灯笼,便准备回房去擦拭他的古筝。
那边淮风正扯着宋寅说那阿墨在唤他老妖精的事,可他又怪宋寅整天只用‘别吵’,‘好了’来敷衍他,因为他可真的是从没见过阿墨被训的,所以当淮风看到风弄想回房的时候,便适时喊道,“风弄!”
风弄黑衣袂袂地转身,“淮叔,有事么?”
淮风放开宋寅,转向风弄道,“小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自是不错。”风弄也是因为淮风才来到南风馆,而且说是有养育之恩也不为过。
“那好,你说,那臭小子骂我,你是不是该评评理了。”淮风昂着头,插着腰,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淮叔...”风弄抚额,当他不知该如何说道时,那边一小子奔上船来。
“馆主。石爷说他要提前一个时辰,让我们做好准备。”
本于巳时开始的,现在提前一个时辰,不就是要辰时便开始。宋寅自知漕帮人数众多。所以连着画舫都要两艘才够,至于酒水,这之前刚应付了一批官员,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淮风,这时间不多,那酒水又不够,如此,还要劳你去柳家酒肆买些酒回来。”
淮风本是做那斗鸡的状态,只是此刻既是馆主宋寅叫到,且那酒水又是漕帮莽夫们所喜之物...算了。暂且饶过这臭小子。
“行。馆主叫到。我淮风又哪有不从的。”说着,便把那袋定金塞给了宋寅。
宋寅微笑点头,又与风弄与阿墨说。“你们两个也好生准备吧。”
“是,馆主。”阿墨应着,因他平时与风弄的关系还算可以,因此只淮风一走,他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心情到底还是不错的,这不,此时把风弄当成是那些恩客,转身时竟抛了个媚眼于他。
风弄无语,只当见惯不怪。他向宋寅颔首后,便步至他的房内。
南风馆主宋寅见三人各有所做,便心道稍安,只他一想到晚上还要与那世子荣诏周旋,又顿时显得心神疲惫...罢了,想这些也无用,还是亲自去一趟悦来楼,看那菜品准备得如何才是正理。
话说那酒水,漕帮中,别看尽是些莽夫,只道这杜康也是有挑的。柳家酒肆所落之位真是恰到好处--处于市集当中,又近于花街柳巷,如此这般,生意怎能不好。
柳芳儿出现在酒肆,自是不怪,这可是他们柳家的店面啊,她这做小姐的来照看一二也无可厚非。只是她想学那辛家九娘,却又显得不易。“人家辛小姐可是跟着他爹在学的,咱家老爷估计不会如此教小姐吧。”一柳家酿酒师傅远远看见柳芳儿与辛芷兰在店面内一起品酒,便与另一伙计聊道。
“别这么大声,小心小姐听到。”那伙计瞪了眼酿酒师傅,那酿酒师傅才讪讪地回到后面作坊继续酿酒。
柳芳儿正带着辛芷兰品着她家所酿的一瓶女儿红,“辛姐姐,这可是刚开盖的,是不是很香?”
辛芷兰家所经营的米店也在附近,所以两家才早早认识。她今日替她爹辛老爷巡视这些店面,刚好经过柳家酒肆便看到柳芳儿少有的竟在店面内,于是两人便各自问安敛礼。
只此时品起酒来却是一时兴起,不过按照这柳芳儿的性格,她虽是喜欢辛芷兰,但私心下又不想被对方看低,所以这怎么说都是在酿酒家族里长大的女儿,对这各种品种的酒,自是比辛芷兰要认识的多。
“不错,是很香。”辛芷兰嘴角抿笑,自是猜出这柳芳儿的小心思,只是她不道破罢了。
而此刻门店外,一席朱衣的娇媚男子,在人来人往的市集处显得份外打眼。
淮风一看这柳家酒肆的金字招牌,便风姿翩翩的跨入店内。店里的管事自是认得这熟客,便也好生招呼道,“淮风公子来了,这次可要什么酒呢?”商贾不看出身,这给得了银子的便是祖宗,所以即使这管事知道淮风是做什么行当的,但也照样客气周到,况且这南风馆是熟客也是贵客啊。
“我先随意看看,你可忙去。”淮风也不客套,他随意看着,自是经过了柳芳儿身旁。
柳芳儿从这淮风一进门便知道这人可是出自那荒唐之处,加之,这刚经过她身边时,那一阵浓浓的熏香,直引得她止不住的打喷嚏。
她忍不住,便向这店面的管事责问道,“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呢?”
管事不解,回道,“小姐,这可是熟客呢,他经常来我们这儿买酒的。”
“可...这人...”柳芳儿也怕失去一笔生意,只喃喃道。
“管事的,我要这酒了。”淮风赫然指着那女儿红。
柳芳儿一看,只大声喝了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