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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黑衣人荆的性子,定是好男不与女斗,只是此刻的情况又实在特殊。如是这夏夜的话,自家主子还道无妨,只是这既已入冬,夜晚的瑟瑟寒风自是会吹的人刺骨入心,所以不要说是公子了,就是平时习武如他,也只勉力而过,更何况还是有这病症在身的公子呢?
而他戴着斗笠,虽让人看不到样貌,但此时围绕在他身上的冷意,却可使人生起怯怯之心。不过他面对的可是诸如阿水这样,即使输了身高也不输气势的女子,因此阿水也根本就不怕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只见她很有气势,‘啪’的一声,一个银锭子便置于掌柜的面前,“掌柜的,这样一来,这房可是属于我了吧。”阿水瞥了眼黑衣人荆,还不忘哼了声,看起来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黑衣人荆一见阿水如此作为,便心中却暗自嗤笑,这不是要拼谁的银子多吧?好,他先观察着于那边坐着的自家主子正是没什么反对之意,如此,便是要他势在必得了。他本想从袖内拿出两个银锭子,可是,就他刚才见这掌柜的神色,似乎对这些个银子仿佛有一种司空见惯之感,不知是他见多识广,还是胃口太大,只是,这客栈建得也甚是霸道,就只它一家,真是你不想住也得住,想住又可能没得住。
阿水见这黑衣人荆在他袖子中掏了许久,便以为是囊中比之他们还不如,正甚是得意时,这掌柜却突然眼睛一亮,“这,这可是金叶子?”掌柜虽没动这金叶子,却正是啧啧称奇中。
黑衣人荆见这掌柜称奇,便自觉猜的不错,这家店果然有点江湖背景,不然这金叶子可是江湖中传的不多的一种暗器,只不过。有时也因这金叶子乃是黄金所铸。因此有些见识的经营客栈之人,还会收下以此为作为打尖住店的费用。
阿水自是不知这什么金叶子,不过二丫却猛然熟悉了起来。这金叶子她可是看过段凤染使过,而且当时她就觉得好生厉害,明明轻薄如纸,却有一掷封喉的威力。所以她后怕了,便以手扯了扯阿水的衣袖,与阿水窃语道,“阿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客栈吧。”二丫心里补道,就算没有其余客栈。她也宁愿在马车上睡一晚,也不愿此时与这杀人如麻的暗器相较劲。
可阿水却似与黑衣人荆杠上了,“别以为用这个就可以打动这掌柜的...掌柜的你说说,我们还是弱女子呢,这天寒地冻的,你就忍心让我们露宿在外面吗?”
而那掌柜的如是那见钱眼开的人,自是一下子就把金叶子给放进兜里了。只是他就算不见钱眼开。只是既然他自己也认得这金叶子,那么他便要好生掂量掂量了。虽然他这客栈不是没有江湖人所住,只是金叶子也不常能见到,所以他怕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来头怕是不小,所以自是左右为难当中。
而就在这时,栓好马车的顾洪领着小子进来了。他一见二丫与阿水还在这堂中,便觉可能是没有房间了。“怎么样,可是无房了?”
二丫见顾洪来了,便一时安心了许多。“不是无房,只是还剩一间。”她道。
顾洪听罢便注意到站于阿水一旁的黑衣人荆。这有时莽夫自有莽夫的好处,那便是梢有武功底子之人,他的气也是有所不同的,而这些,自然是如二丫阿水这些个普通女子所不知的。可顾洪呢,却觉得这周围站立着的几个黑衣人都似乎不简单,而且此堂中只有包括他们在内的两拨人,所以便可知,这定是与他们争这唯一的房间了。
而顾洪也眼尖,只这么一扫,便已知晓,这些个黑衣人都站着,可堂中却有一人坐着。而且黑衣人虽没靠近这人,却恰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站了人,显然是呈保护之态,恩,他笃定,这位衣着光鲜的公子便是这些人的主子了。
于是他走过去,也不怕那些黑衣人紧盯着他。他走至段凤染桌案之前,作揖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段凤染听后,这才似于假寐中掀开了双眼,不过他一说话,倒是引得顾洪立时警惕了起来,“原来是顾大人,段某于刚刚一时假寐,所以才未见到顾大人,还请大人赎罪。”段凤染也起身作揖。
顾洪确实该警惕了,因为颁给他的圣旨,他是于那驻守之地接旨的,也就是说,除了他的边疆同僚,就只有苏家知晓了。所以在江南,他还真不知,还会有谁得知他顾洪不会直接赴京城上任,而是绕到江南后,把女儿接到,才再往京城而去。
除非这公子是有意打听他的。顾洪观着眼前站立之人,越看又越不太相信。因为他看这公子端之确实俊眉郎目,且说话得体有礼,听之虽不似高高在上之人,但不卑不亢,应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可他就是不知这公子为何竟知道他,因此一时警惕是不为过的。
那边二丫正觉这段凤染真是把这睁眼说瞎话给练得炉火纯青之极了。就似上次一样,明明她看见的是他一副熟睡的样子,却不料人家只是闭着眼,所以结果反而是她自己让他给吓了一跳。
所以她见顾洪有些疑惑的样子,便怕他也被这段凤染给骗了。于是自觉有必要提醒下顾洪,也就边左右警惕着这些个黑衣人,边行至顾洪的身边。
“爹,他是那个什么京城皇商,姓段的,叫段凤染。”二丫把顾洪反身过来,才私语道。
顾洪一听后,反而是又多了个疑惑,那便是怎么自家女儿竟会识得此人?不过也罢,这一环扣一环的疑问,此时不是那要深究的时刻,而且他想,何不趁着这姓段的识得他,让他把房间让给自己。
他先让二丫退至他身后,他才向段凤染道,“顾洪在外只是个普通住客而已,所以段公子且不必如此多礼...另外,顾洪有一请求,不知段公子能否看在我此行带着女儿的份上,能否把这房间让给顾洪?”
段凤染没说话,只适时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恰又有些不好,“不瞒大人,段某身子本就不适,如果此天为夏日,段某自是二话不说,便会把这房间让给大人,只是,大夫本劝我不能轻易出行,况又在此种天气之下,所以我一旦出行,便不能受冷,否者,段某便会有那性命之忧啊!”
这话说的,让二丫觉得如果是旁人,那么她可能还会选择相信的,只是如果对象是段凤染?那么对不住了,她是绝不会相信的,因见识过此人的狡猾,也就以为连她二丫都能看的出来,那么这顾老爷应该也能察觉到才是啊。
只是吧,这想法却与她背道而驰。
“原来段公子身有病症,怪不得你身着的衣竟衫比旁人要厚上许多,原来真是畏寒之症,既如此,这房间还是让与你吧。”
“爹?”二丫不敢置信。
“多谢顾大人。”段凤染则再一次地作揖相谢。
顾洪因体谅到段凤染‘体弱’,于是便想着向前搀扶,只是身后的二丫却拉着他的手。顾洪见状自以为这乃是女儿不肯相让这房间,于是还带着哄哄她的语气道,“芙儿,这段公子可是个病人,我们乃是健康之人,怎么能与病人争这房间呢?乖...今晚在这堂中随意歇息一下也是一样的,反正我们也要赶早不是?”
二丫此时反被顾洪给反过了身子,他与她耳语,只是二丫分明见到段凤染那眼底里已然掩不住的胜利之色,“爹,他分明就是说谎,你看他精神的很,哪有一夜都捱不住的...反倒是我与阿水,两个‘弱’女子,在这么冷的天,你还忍心让我们在这桌上趴上一晚啊!”段凤染会以病相要挟,她二丫就不会强调那弱字吗?她本还怕那金叶子的,可是这段凤染也太过卑鄙了...好,她还就要争得这房间了!
而果不其然,本就疼爱女儿的顾洪,一听二丫这么说来,又觉得有理,只是他都说了要把这房间让出来,所以这男子汉大丈夫如果出尔反尔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于是他还是道,“女儿,你就听爹的吧,你娘常说,那个救人一命,胜造什么浮屠!反正那个意思就是救人可是好事一桩,可以积福的!”
“这...”二丫泄了气,她这时才发觉,原来被表小姐所敬仰的顾老爷,也是这么的死脑筋啊。
而阿水见老爷与自家小姐似有在争执什么,便跑了过来,“老爷小姐,我们是住还是不住啊?”
顾洪回道,“阿水,你与掌柜的说,这房间就让给这位段公子了,还有,你问下他,如果我们就这堂中歇下脚,这银子怎么收?”
阿水一听不好,这自己力争到底的房间,竟然要拱手让人,“老爷,怎么能把房间让给别人,明明是我们先到的...”阿水嘟囔着。
顾洪见二丫与阿水皆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自是又心里有些后悔,因为这出门在外,虽说很多规矩自是不能相顾,只是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未出阁,所以自是能不见外人就不要见外人的。而这客栈堂中,晚上还好,那些人自是住在房间,只一到早晨,来往之间,必定是多有不便,所以他才想反悔的。
那掌柜的见这两边的人都没得出个结论,便提了个建议,“各位客官,不如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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