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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下午,先锋部队抵达巴尔甘半岛近海,部队当即驻扎下来,负责守卫此处,以接应后续部队。
二十五日黎明,后续部队完成登陆,这期间仅有小股的塔尼亚骑兵部队进行骚扰,阴谋的味道更重了。
大军完成登陆之后仅休息两日便继续前进,十二月三号,联军终于在荒野之上遭遇了塔尼亚王朝的兽人族主力部队。
兽人族在南大陆极为稀少,因此大部分士兵都没有真正见过兽人,今日一见令人胆寒。
这些怪异的生物浑身仗着毛发,有的似犀牛,有的似驼鹿,座下不是骑着白狼就是野猪,各个强壮无比,手中武器多以钝兵器为主,看上去极为沉重。
荒原,初冬的冷风吹过,哪怕这里是海洋气候所辐射的范围,但也带来了几分阴寒。该区域属于战争缓冲区,在这场战争之前经双方商议,塔尼亚王朝并不在此处布置军队,而其他人类城邦的军队也不准在这里长久逗留。
附近有一座特殊的城邦,是人类和兽人族进行物资买卖的地方。
这是一支估摸有四千人的兽人族军队,其中百来个是骑兵,剩下的全部都是步兵,看得出来他们是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接到上方命令之后来此围堵。
军队的统帅者难掩傲慢,他坐在一头犀牛座上,背后背着一把大斧头,是个狼人,眼角斜带一条疤,这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残忍的意味。
他命人出去喊话,不久后一名兽人族传信兵跑了出去,骑着一匹灰狼,来到旷野之上用南大陆通用语高喊。
“将军说了,矮人族血肉鲜美!食之令人欢愉!不可不尝!诸军战士,此战过后一人赏两头尝鲜!”
这样的话他又用塔尼亚语重复了一遍,这使得原本嗜血的兽人族战士更加暴虐了起来,一个个打磨起自己的兵器来,发出兴奋高呼。
更有甚者獠牙都已露了出来,虎视眈眈的望着远处那些渺小的矮人,仿佛在看什么稀奇食材。
矮人这样的蔑称实在令人恼怒,这使得诸军将士们看着那些兽人族又多了几分厌恶来,若是再一细思,便只觉得愤怒不已。
陈少斌骑在一匹马上,眼神之中蕴藏着肃杀的意味,兽人族和人类意识形态、先天基因本来就不一样,有如此残暴性格倒也并不意外。
“弓箭手准备!”他转过头去高喊一声,这支五千人的军团很快前排就站满了弓箭手,他们弯弓搭箭,个个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
有的弓箭手掌心都渗透出了汗水,在这初冬,这冰冷的汗水让人觉得格外不适。
“这条路很重要,我们得杀过去。要么敌人踏着我们的骸骨,要么我们踏着敌人的骸骨。”
远处的兽人族骑兵已经发动了冲锋,他们将木盾横在身前,右手握着各种各样的钝兵器,嘴角已勾露出嗜血笑容。
“吼吼吼!伟大的塔尼亚万岁!”
人类这边的弓箭手们已经满身都是汗水,但却迟迟都没有听到他们统帅命令放箭的声音,一些人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啊!会死的吧?!”一个弓箭手牙齿开始打起了哆嗦,他身体抖个不停,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但是后面的督战队让他不敢退,心中的某些东西更让他不敢退。
“放!”终于他听到了十几名军官的声音,他们都在喊着一个词。
“放箭!”
猛然松开箭弦,箭矢弹射而出,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般,向着冲锋而来的骑兵队杀去。
不少兽人族的狼骑兵被射中倒了下去,随后又被后来者践踏致死,联军这边心智不坚者已经开始往后退去了。
“一百四十六号命令!一步也不准退!”
不知道是哪个军官大吼了一声,然而兽人族骑兵手中蓄好力的标枪已飞射了过来,一名士兵当场被贯穿腹腔,整个钉在了地上。
“吼吼吼!安普鲁塞西克塔尼亚!(胜利属于塔尼亚)”
这个时代护甲的锻造工艺仍然很低,大多数人都只能用藤条编织护甲,少数军官倒是能在要害部位上镶嵌几片青铜以起到防护作用。
而这样低防护的结果就是很容易受伤,而在战场上,受伤就等于死亡,更别提这种贯穿伤了。
军队里的骚乱更盛,这使得陈少斌面色一冷,他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头盔,抽出腰间青铜剑,高喝一声:“慌什么慌!骑兵队何在!”
一名白袍披身军官打扮的人骑马而来,来自陈少斌身前,下马单膝而跪:“第一圣殿门徒,第十三军团军团长马克西姆来!”
“给我把这支兽人族的骑兵灭了!”
“遵您的令!”
白袍军官再次上马,率着两千骑兵冲了出去,马克西姆来只右手握着一柄长矛,趴在马背上压低身形,眼神如猎食者般盯上了这支兽人族骑兵队的领头人。
十几个呼吸便冲了过去,三个呼吸不到便把那人挑飞马下,鲜血溅了十步不止。两千骑兵几个冲杀便把那兽人族军队冲杀的溃不成军,偶尔几个骑兵冲过了防线来到阵前,也会被此处已经守好的刀盾兵砍杀。
十几分钟后马克西姆来便领军复命,重新回到了大军中。
“约有百来个骑兵阵亡,伤亡大概是十比一。”
作为圣光途径非凡者,马克西姆来的强大无人能及,光他一人便杀掉了近百个骑兵。
听闻消息的陈少斌只点点头,或者说美尼斯一世,埃达尔第一帝国君主、第一圣殿第二任教宗、神之子、乌鲁克地区保护者、极光会旧贵族势力代表之一。
这场战争不单单是种族战争,更是极光会内部的博弈,这些老人们的博弈中总是掺杂着许多无辜人的鲜血。
美尼斯一世眼神深邃,他眺望着远处冷涩的天空:“要黑天了…”
战争进行两个月后,那是一个天穹晦暝、昏暗、阔落、云幕低垂的凛冬傍晚,几个月以来付出巨大伤亡的联军并没有取得足够优秀的成绩,兽人族的强悍超出了预估,这让战争的阴云更加沉重,并且越积越浓。
尤其是凛冬将至,而大军的进攻方向正是北方,没有足够御寒衣物的军队在如今久攻不下的情况下存亡堪忧。
似乎在所有人看来,这都会是一场必败的战争,除非联军这边能够出现一位足以扭转整个战局的非凡。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在了塔尼亚的土地上,王宫中,君主因佩斯端坐正位,他的目光越过群臣,望向殿外。
布劳塞维茨曾说过,防御永远都强于进攻。而这也正是因佩斯不急于进攻的原因之一,他要把敌人的大部分力量消灭在这里,消灭在海的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