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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国时代广场上,成群的带有金色羽翼的狮鹫正于空中盘旋,人们也许将遗忘这个时代,也许又将铭记这个时代。
人们将记得有一个叫做伊斯·查尔索斯的人,从遥远的终北而来,他是母狼的孩子,一个牧羊人,西奥多人永远的王,战无不胜的君主,黄金时代的开创者。
当然也有人说他的皇帝之位来的并不正当,因为在加冕日当天他直接越过了教宗的权力,将皇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在轻缓水流如丝带的宫廷里,这位皇帝陛下正一个人坐在后花园当中,宫廷当中最年长的炼金术士正坐在他的身旁。
“假如您允许的话,我有很多种方法为您延寿。”
“有一种从终北而来的古老巫术,曾经古老阿斯加德的君主们都曾使用过这种巫术,在腐朽之时为自己延寿。”
这位老巫师带着尖顶软帽,身上穿着那种古老中世纪的斗篷,手指干枯的像是老树皮,他的眼底深藏着某种睿智。
十多年前他曾从终北来到了这里,作为古阿斯加德的遗民,他为他的皇帝陛下带来了丰厚且宝贵的知识。
“没有什么获取力量的方式,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命运的馈赠往往以并不平等的方式偿还。”
夏树眺望着远方的落日,一如几千年前的神王奥丁手持着王权之剑率领着自己的禁卫军团杀向了不可战胜的命运。
所谓历史,大抵是几百上千万个图片无限次的循环。
跨越几千年的岁月,夏树注视着那抹黄昏,他仿佛已与神王奥丁遥遥相望。
“奥丁、太阳王、洛基…那么最后你究竟怎样定义自己的身份呢?是在扮演当中彻底迷失掉了,还是认为如今才是真实,现实不过虚假的一场幻梦。”
皇帝陛下又一次站起了身,他对着一旁宫廷当中最老的炼金术士说道:“现在,我要为我的帝国带去最后的和平,远征军的战士也是时候该归乡了,不论他们身处何方。”
他郑重的就像是一个即将要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坟墓的老人,刮好了胡须,披好了盔甲,牵了一匹高而壮的黑马。
调集了自己的老亲卫兵们,向着塞尔维尼亚地区而去。
此刻此时,人们都在谣传着这位君主即将命不久矣,于是各个国家开始蠢蠢欲动,就在大陆的西部,最强盛的法尔斯塔德帝国。
当代君主纳什·加尔法坐在壁炉旁的一张贵族椅上,手中捧着羊皮卷,宫廷侍者急促着脚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对着这位君主微微欠身,在他耳边耳语着。
纳什加尔法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中的羊皮卷,他对着一旁的宫廷侍者说道:“调集军队,陪我去看一看这位皇帝陛下。”
濒临破碎的维希体系之下的诸国几乎都是这样的反应,他们没有沟通,却又默契无比的再一次组织成了联军,向着塞尔维尼亚而去。
很快,皇帝陛下的禁卫军团抵达了塞尔维尼亚,哥德里克将军是亲自走出来迎接这位皇帝陛下的。
“托洛尼斯死了…”
哥德里克如此说道,于是夏树眼底满是悲伤,那个睿智而和蔼的老铁匠离他而去了。
“我知晓了。”
夏树如此说道,他扫视着周围站立着的军官们,年轻的军官们也满含敬畏的看着这位皇帝。
宽大的披风只显得夏树的身形单薄,他冲着远处高喊道:“好了,我亲爱的战士们!是时候该归乡了!”
他挥刀从一旁砍下了自己的战旗,怀里抱着爱丽丝那头母狼,爱丽丝已经老到走不动了,不论用了多少药剂,使用了多少种方法。
塞尔维尼亚北方,有一处地方叫灰色高原,此时兽人族的联军已经抵达了这里。夏树几乎没有带任何人,他只是骑着那匹战马,拖着爱丽丝和他,左手搭在剑柄上,右手握着那节战旗。
就在这样一个凛冬还没有褪去的四月份,两位王者在灰色高原上见面了,纳什·加尔法兽人族的王。
为了表示对于这位皇帝陛下的尊敬,加尔法也只是一个人骑着马匹从军队当中走了出来,两人隔着十多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向您致敬!伊斯大帝!”
加尔法比夏树还要年长些,他今年大抵已经五十多岁了,而对面的夏树今年却只有三十多岁,但年轻的他显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加尔法,假若你是来为我送上赠礼的,那么我必不会嫌弃。”
夏树随手一甩,将手中的战旗立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荒原之上只有两种动物不能招惹,一种是肥硕的野猪,第二种是年迈的狮王。”
“退兵,否则同归于尽。”
“我要带我的士兵回家…”
气氛显得如此沉寂,只有漫天的风声呼啸着,凌乱着两人的衣袍,紫色与红色的披风撕裂了苍穹,仿佛将天空分成了两半,他站在这边,而加尔法站在另一边。
远处三万军队组成的方阵延绵到天边,显得骇人。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时间似乎被凝固了,加尔法的左手搭在腰间利刃的剑柄上,他的大拇指不断的将剑刃推出一节,然后又落下。
仿佛此刻他的情绪也如同剑刃一般,起起伏伏着。
直到他意识到夏树手中并没有握着那把王权之剑,他嘴角的笑容还没勾起,夏树冷冰冰的话语就打断了他。
“王者不借于外物,即使没有王权之剑…难道你就敢上前了吗?”
军队当中又是几位君主走出,他们披着盔甲,有强壮的熊人首领,长着鹿角的优雅兽人,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动作。
七位君主排成一排,但只是凝望着对面的夏树。
“我还是那句话——退兵,否则同归于尽,这不是警告,而是通知。”
“伊斯·查尔索斯…当然我们只是来为您赠礼的,不久后这些赠礼就可以送达宫廷,人们都在说您已命不久矣,但如今看来,这不过只是谣言。”
加尔法笑了笑,七位君主对视一眼后重新返回到了军阵,伴随着远天的号角声退军了。
夏树一直注视着他们,直到最后的黑点消失在天际线的尽头,他一个人牵着战马回到了军营。
刚下了马匹,他几乎就要摔倒在地面,肌肉似乎被夺去了所有的力量,于是他只能在铮的一声当中抽出来了腰间的配剑撑在地面上。
一步又一步的抱着爱丽丝往前走去。
“呜呜呜——”
白狼发出了呜鸣,而恍惚之中的夏树只觉得自己听到了远天的号角,一张张画片闪现过他的脑海。
“纵使真正的,所谓强者,也是恐惧死亡的,但他们往往能够在那最终之时泰然自若的迎接自己的终结,像是夕阳时分的黄昏…虽然迟暮、已不再璀璨,但却一步又一步坚定地走向自己的终焉,哪怕在死亡面前,他们也绝不愿意低垂下自己傲慢的头颅,也仍然要保持着胜利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