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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燕庭又连夜命黎越用专机将温言接到香港。
别的医生他信不过。
他最讨厌的就是去医院,但妨不舒服都会把医生叫到住的地方来。
这也是他在莞城落根之初,最先就是和莞城各科专家定好协议的最大原因。
温言帮苏乔检查了许久,没查出什么异常偿。
倒是看到她一身的虐痕,给了个结论:纵玉过度,得养。
霍燕庭听到这个结果,不由得吐了句国骂撄。
温言抬眸,定定地望向他。
他烦躁地对她解释:“不是说你,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温言又开了许多养身补肾的方子,走了。
晏修的电话在几个钟头后打来。
当时,苏乔正在大床上睡得很沉。
而守在她旁边的霍燕庭,也以手撑着头,倚在床沿上,好不容易满腹担心地入眠。
已是凌晨时分,晏修在手机里大吼:“姓祸的,你精神错乱啊,大半夜的把她一个女孩子拖到香港,又拖回莞城,你以为医生的身体就是铜墙铁壁啊?她怎么吃得消?我跟你讲,要是温言身子出什么状况,管你什么大哥大老板的,我照样跟你急!……”
霍燕庭挂了电话。
看着床上紧揪着秀眉的人儿,就再也睡不着了。
出了卧室,从大厅的落地窗看到,外面天色已经微亮。
进卫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又拿了钱包手机钥匙,到车库取车,驶出别墅,去买能补肾养身的做饭材料。
这一养就养了数日。
霍燕庭明令,苏乔的活动范围只限卧室,饭菜、汤品、水果、补药都是他服侍在侧。
卧室里就有单独的浴室和洗手间,也难怪他会限定这个范围。
苏乔不满:“你这是非法拘禁!”
“得快点将你身体养好,答应我的事情要赶紧落实,时日一久你不认帐怎么办?”他大言不惭。
苏乔知他的意思,脸儿一红,别过脸不理他。
这几日他都是在卧室的沙发上睡的。
苏乔偶尔一个动静,他就马上醒来,担心问她怎么了。
苏乔从未没见过睡眠如此之浅的人,于是再一睡下,即使真醒了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等他又端着一大碗补药递上来,苏乔捏起秀气的鼻头,无法淡定了:“我不喝,我要到花园去呼吸新鲜空气!”
他看向最高端的空气净化器:“现在这间卧室的空气才是最新鲜的,经过数个国际专家认证过的!”
她向往地凝着窗外:“我想看看蓝天。”
他放下汤盅,凑近她,一颗头就贴进她的脖颈里蹭。
短硬的发丝搔得她痒痒难忍,一边躲一边笑:“你走开……”
他磁厚嗓音低喃着撒娇:“还敢不敢说出去?还出不出去?”
苏乔败下阵了,一迭声地求饶:“不了,不出去了。”
“把这药喝了。”
“我已经好了。”一天三次,她喝过太多。
“最后一碗,今天再养养,明儿个带你出去玩。”他诱劝。
久未出大门的苏乔心动,盯着他手上浓黑的药汤皱眉:“真的?”
“我霍燕庭向来说一不二!”
虽然这话非常有待考究,但她此刻宁愿选择相信,出门的诱惑于禁了几日足的她来说,吸引力太大了。
接过碗,她一闭眼,一股脑全喝了。
嘴里已经有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他习惯性地又将一杯甜的可可递上,减缓她嘴里的药苦。
******
车子一种前行。
苏乔看着窗外的景色。
如果在莞城,此时该是叶落枝待枯的时节了。
而这儿,却依然是叶繁枝茂,欣欣向荣。
一样的大都市,却像两个极端。
她看向正聚精会神开着车的男人。
长指用力,眼神专注,就连开车的时候,都无意地透出成熟男人特有的迷人魅力。
和自己,也是两个极端。
进入一条山路后,车子再无法向前,他们双双下车。
霍燕庭牵起她,沉默着一路前行。
石径旁野花怒放,苏乔看着,有种微妙的感动。
从一处古老陈旧的山门进去。
里面豁然开朗。
宏伟的大雄宝殿里香火缭绕,两帝的禅房和客厅排列整齐。
还随处可见一道道圆形拱门建筑。
整座寺堂清幽古朴,素净出尘,寺貌庄严肃穆。
人进这里面,无端端变得分外宁静下来。
霍燕庭在门口的香火箱里扔了一大叠百元大钞。
苏乔终于明白在来时路上,为什么他特地去取了一叠现钞带在身上。
从旁边的香火台上取了两把细香,他牵着她进去。
从旁边小门而入,他引着她,在大堂一尊巨型的塑金菩萨前面的蒲团跪下。
苏乔不经意看到,他上香时格外虔诚。
虔诚得跟平时的他仿若成了另一个人。
是她不曾认识的神情。
敬完,他准备去上香之前,看到她还未动,笑着低声示意:“拜完我给你一起上上去。”
苏乔便学着他的样子,伏身三次,这才将已燃的香递给他。
他拿了一大半,还留了两支给她。
上完香出来。
他又引着她,将手上的两支分别插到大堂正门外两侧的小形香火坛里。
苏乔道:“恶人才求神灵保佑,以求心安。”
他笑:“我就是恶人,若不是恶人,怎会将你这支墙中花强行折了来,明知不可行,还逆天而为?”
他说得云里雾里,苏乔不知所宗,瞪他一眼:“你既然敬奉神灵,还敢在他们这里胡言乱语?”
“求是求,我又不怕。孤身一人来,终究孤身一人去,我有何可惧?”
“怎么是孤身一人了?你父母呢?”苏乔脱口而问。
“死了。”
答完,他脸色变了,大步往前走去。
苏乔愣愣,被他的步子带得快步向前,却再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她反握住他的手,用了些力。
他回头,眸色幽黯难明。
一名小和尚盘腿坐在出口一侧。
面前的盘里,摆着几串形态各异的珠串。
“施主,这是舍利子。”见苏乔过来,小和尚起身,招待香客。
苏乔拿起一串,有各种颜色的珠子,做工精细,如浑然天成的一般。
霍燕庭在她身后跟来,徐徐道来:“白是车磲,红是珊瑚,蓝是玛瑙,黄色的是金属,白色为银,黄为琥珀,好一串佛教七宝。”
苏乔望向他的眼神有着叹服。
小和尚笑:“施主好一双慧眼,既是有缘,这串佛珠就送予二位,愿二位一生吉祥如意。”
“这怎么行?”苏乔不敢收受,还在客气,霍燕庭却大手一伸,坦然地就收下了,对和尚回道:“谢谢小师傅,但愿借您吉言。”
小和尚微微施礼道:“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性命,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诗写婵娟,词谱秋莲。喜榕树,书香氤然。香梅品尽,两处情牵。谢诗为证,曲为媒,词为缘。隐隐青竹,脉脉红莲。深深院,绮韵盈然。花前携手,秋波相牵。道眼中情,情中语,语中缘……”
两人走得远了,还能听到他那清越恍若诵经一般的吟诵。
走了一段,苏乔无意之中回头,却发现,那小和尚原先所坐的地方,再没有他的踪影。
坐进车里,霍燕庭看着手中的佛珠沉吟。
忽地,他探过身子,将苏乔的一只脚踝握起来,脱下鞋,把那串珠链套在她脚踝上,坐回去,笑得邪魅:“有神灵守着,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苏乔低头,看着那一串细细碎碎的珠子,一时恍惚。
******
从寺里回来,在一间港式茶餐厅吃过晚饭后,他继续驱车前进。
车窗外,已是夕阳欲坠,最后一息温暖的霞,湮灭在了都市的高楼大厦中。
一直开进风景最好的一处海滩。
霍燕庭寻了一处停车位,将车停好。
又拉开后备箱,叫苏乔过来帮忙。
后备箱里,满满地塞些帐篷、睡袋、地席、防潮垫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有一只电动灭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