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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岁月(中篇小说)张宝同2016.1.2
陈杰吃过晚饭便来到了玉秀的广播室,两人在一起闲聊说笑,吹着口琴,唱着歌曲。晚上便成了他们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光。
一次,他们俩人深情地唱完《映山红》歌,玉秀对陈杰说,“哪天雨后,我带你去茶山看映山红,特别是雨过天晴,花红満山,如火如焰,十分好看。”
陈杰一听,马上就说,“咱们明天早上就去。”
玉秀说,“不行,明天早上你还要上工。”
陈杰说,“我给黄爹请个假。”
玉秀说,“正是春插大忙时,只怕黄爹不会准假。”
陈杰说,“我就说我头疼,要去卫生院去看病。”
玉秀想了想说,“也好,你带个小篮,我们还可以采些蘑菇。”
陈杰说,“好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杰就在大队部后面上山的路口等着玉秀。两人戴着斗笠,穿着单衣,乘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顺着小路朝着茶山深处走去。
雨后的清晨,松林里雾气浓浓,绿色浮动,轻风微凉,空气清新。玉秀和陈杰打着赤脚,拎着竹篮,踩着满是雨水的青苔,象两只欢快的黄鹂在青翠的绿色中跑动着。
不一会,他们就进到了一大片平展的密林中。这里的树木粗壮,枝叶繁茂,林间虽是幽暗,但地面宽敞,从上空透进的光亮阴明柔和。在一大片青苔浓厚的树旁,陈杰看到由四五个大小不一,如同白色小伞一般的菌菇,就随手将其摘起,然后,喊道,“秀妹子,快到这边来。”
“好了,”玉秀跑了过来,见陈杰手里捧着一大把菌菇,便把小竹篮伸去,让陈杰把菌菇放进。
很快,玉秀也在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硕大的菌菇,便叫道,“陈杰,快来看呀,好大的一棵菌子。”陈杰马上跑来,看着地上长出那棵菌菇足有男人的手掌一般大,就惊喜道,“我还没见过这大的菌子,足有半斤重。”
玉秀说,“听说这大的菌子很稀少,非常珍贵。”
陈杰说,“是的。”说着,便把菌子从根部拔出。
越往前走,林子越密,菌子越多。两人喜不自禁地跑动着,采摘着,不一会,小竹篮里就要满了。
陈杰不禁发问,“这里有这多的菌子,为何无人采摘?是不是人们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玉秀说,“城里人盼周末,可农民只能盼雨天。好不容易碰到个雨天,还不知屋里有多少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往这林子里跑?虽说红花公社满是丘山林地,可是,有些林地里并不生长菌子。”
不觉间,天色突然明亮起来,象是太阳出来。两人一边寻找和采摘,一边继续朝着林中深处走着。很快,小篮就装满了。
玉秀就对陈杰说,“再往前走,出了林子,就是涧湖,我们去看看。”
陈杰从没听说这山里有湖,说,“太好了。”就和玉秀一前一后地朝前走去。
不过十来分钟,他们就来到了林边,站在林边,朝坡下望去,就有一片数千亩面积的水域,连绵伸展到很远的地方。其实它不是湖,只是一个大一些的水塘,或是一个小型水库。因坐落在四面环山之中,四周除了密林,便是荒草,给人一种地老天荒的苍凉感。正值雨过天晴,整个水面雾气重重,若隐若现,弥漫着一片片梦幻般的雨雾。
陈杰想下到湖边去观赏湖景。可是,林边下面是很陡的草坡,没法往下走。他们就沿着林边朝着湖水那边走去。走到离湖边不远处,有一片伸展到湖边,却并不陡峭的草坡。他们就手拉着手,十分小心地从草坡上下到了湖边。
湖边这边是一大片由水面向着山边缓缓向高伸展的土坡,土坡的底部已被水面浸蚀,上面长满着青绿的荒草。在离开水面不远的地方,是一大片鲜红艳丽的映山红,在湿漉漉的草地里如烈火一般地盛开着,仿佛把湖边的空气都染红了。
陈杰情不自禁地扑向前去,一支支地采摘着最红最艳的花朵。不一会,就采到了一大把。这时,他从花丛中站起身来,转过身来,看着玉秀正站在草地边,如鲜花一般在朝着他微笑着。他心头一热,便跑过去,把手中的那束花放在她的手中。她接过花,捧在胸前,并用鼻子细细嗅着花香。鲜红的花色映照着她的面容,让他觉得她的笑脸比那鲜红的映山红更加艳丽。
这让他萌发出想亲吻一下她的冲动。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也等着他来亲吻她。可是,他犹豫了一下,只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说,“你真地比这花儿还美丽。”
陈杰还要去草地里采花,可玉秀说,“这里的花只有这一片,翻过这座岭,那里的花满山都是。”
陈杰一听这话,马上就拉着玉秀的手,绕过湖边,然后顺着一条上山的小路朝山岭上走去。因为这里属于丘陵地带,山岭都不是很高,所以,他们一会就爬到山顶。靠近山边的山地几乎都被生产队开荒种了茶叶和油菜,而偏远的山野中却是长满着浓密的树木和花草。因为这里有几个一脉相连的水库,水汽和湿度特别大,新雨之后,雾气浓浓,把山野一层层地遮住,让人看不清对面的山中。
他们提着竹篮,拿着鲜花,一直走到山顶之上,等着雾气慢慢地飘散。大概到了中午时分,天际间突然闪了一下,象是太阳要出来了,雾气开始大片大片地随风飘散。很快,水库的对面被天空照亮,显露出一片片鲜艳夺目的红花。那红花不是一片片,而是満山遍野,只要是雾气散尽的地方,都是那种被雨水浸透过的湿漉漉的鲜红,如同火山岩浆在熊熊燃烧。
陈杰从未见过这样美丽壮观的景色。他放下手里的篮子,情不自禁地跳着喊了起来,“映——山——红,红——满——山。”然后,就一下子将玉秀抱起,用力地旋了几个圈,然后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用沉迷的口吻喊道,“何玉秀,我爱你。你就是这美丽的映山红。”
玉秀用明秀的目光看着他,沉醉般地笑着,说,“你真爱我?”
陈杰十分认真地说,“你难道没感觉,你不相信?”
玉秀微笑地看着他,眼圈有些湿润。陈杰被感动了,就把玉秀搂得更紧了,等他捧起她的脸时,脸上已满是泪水。陈杰就安慰着她,说,“玉秀,我会永远爱你。”
可是,玉秀并没有高兴起来,而悲观地摇着头。
陈杰急了,说,“你还不相信?”他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看过红花和美景,他们下山了。玉秀默默地拉着陈杰的手,一直走上了那条熟悉的小路上,才把手放开。她这时才对陈杰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我们能好到几时?”
陈杰说,“谁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山花年年开,美景年年在,明年我还会和你一起再来。”
玉秀说,“明年可以,那么后年,大后年呢?”
陈杰无言以答,因为后年或大后年他也许已经离开了这里,招工去了父亲的单位,在云贵高原的大山里修建铁路。
玉秀见陈杰低下了头,就对他说,“给你讲个故事。”于是,她就把韩小易和严妹子的故事讲给他听。讲完故事,她又说,“前几天,我去了严妹子家,她正好相亲,找的是公社的保卫干事,复员军人,不但离过婚,而且年龄都比她大八岁。”
听完故事,陈杰马上感到身上有了一种沉重的责任:爱一个人是有风险,有代价的。你要么让她幸福,要么让她悲惨。可他只想让她幸福,不想让她悲惨。只是他没有这种能力和办法。作为知青,他当然知道不能与农村妹子谈爱。可是,这妹子真是太清秀太可爱了,他不能不想她不爱她,否则,他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他不是没有阻止过自己,可是,阻止的结果只能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从刚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便惊之为天人,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清纯貌美的妹子。所以,无论是在田里劳动,还是睡在床上,他的脑海里满是她的音容笑貌和清姿丽影。所以,他才做出那种吹箫引凤的可笑举动。同时,这也马上让他意识到难怪他一连在大队部门前吹了那多天口琴,她都不肯理他。原来她是害怕会走严妹子的老路。于是,他愧歉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冲动和失态,对你不礼貌和不尊重。我一定会改正。”
她眉头一沉,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可没有那种意思。”
陈杰却继续检讨着说,“我确实应该跟你有点界限,可是我太喜欢你了,忍不住就把你当成了喜爱的人。其实,我也知道我们俩人是不能谈爱的。要不,我们俩就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说着,他把拳头举过头顶,做出发誓的样子。
陈杰的话让她心灰意冷,伤心失望。如果只是为了做朋友,她不会付出太多,可是,她已经把整个心都给了他。本来,她讲这个故事并不是为了要与他划清界限,而是想知道一旦他们遇到韩小易和严妹子那种情形,陈杰将会如何。她想通过他的回答知道他到底爱她有多深。可没想到她讲的这个故事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所以,她非常后悔,觉得不该给他谈这个故事。实际上,她也很清楚他们相爱的结局,但她愿意去冒这个险,因为他是她生命新奇美丽的春天,是她情感鲜活美好的雨露。她愿意在经历过一段浪漫的人生之后,去承受任何来袭的惩罚。
想到这里,玉秀停了下来,再次拉住陈杰的手,十分恳切十分伤感地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变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可陈杰却说,“韩小易和严妹子也想在一起,可是,他们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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