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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更别提什么法律保护了。
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地球人,在这个异世界里,只能干着最脏最累的活,还经常被克扣工资。更可气的是,就算他被坑得一分钱都不剩,那些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道德?不存在的。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法则。
“我去,真特么冷!”
昨天被蕾娜和薇妮娅那两个混蛋放了鸽子,害得老金今天又要在街头露宿了。饥寒交迫,再加上浑身的伤痛,让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最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他连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气温越来越低,可他兜里却比脸还干净,连马厩都住不起了。早知道就应该省吃俭用攒点钱了,现在好了,只能流落街头了。
都怪那些黑心的家伙,把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给骗走了!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像个外国人,所以就活该被欺负吗?
去他的!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都狠狠地踩在脚下!
为了抵御夜晚的寒冷,老金只能钻进那个装过哥布林脑袋的血淋淋的麻袋里,试图让自己睡着。
这麻袋,还是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算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平时可以用来装东西,晚上还能当睡袋用,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玩意儿总是沾满了血迹和污垢,不过老金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背着麻袋,在城墙根下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蜷缩着躺了下来。
流浪汉也是有尊严的,抢地盘这种事,老金是从来不干的。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懂得察言观色,才能生存下去。
毕竟,在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流浪汉死去,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老金原本以为,自己从流浪汉“转职”成F级冒险者之后,生活会多少有些改善。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F级冒险者,说白了,和流浪汉也没什么区别。
只有那些E级以上的冒险者,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人上人”。
老金疲惫地闭上眼睛,任凭寒意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饿,他冷,他绝望。
只有拼命压抑着这些负面情绪,他才有可能睡着。
这,是他每天都要面对的最艰难的挑战。
他想回家,回到那个温暖的家。
他想念他的父母,想念那个繁华的都市,甚至连那些油腻的快餐,都让他无比怀念。
可是,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临死前看到的幻境一样。
虚幻,而美好。
“……”
也许是太过疲惫的缘故,老金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天空中,无数颗星星,正对着他眨着眼睛。
***
“起床了!”
从睡梦中醒来,对老金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具陌生的躯壳里,浑身说不出的别扭。
他机械地从地上爬起来,内心充满了绝望。
睁开眼睛,还是那个该死的异世界。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带着满腹的怨念,老金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城外的垃圾场走去。
昨天被蕾娜和薇妮娅那两个家伙坑了,今天他说什么也不想再去冒险者公会了。
虽然在垃圾场干活又脏又累,但至少不会挨打,而且还能拿到一点微薄的报酬。
“人还挺多……”
清晨的垃圾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型的露天劳务市场。
老金和其他衣衫褴褛的“同行”们,站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金主”的到来。
“唉,要是能吃饱饭再来干活就好了……”
老金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很快,一位衣着光鲜,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今天要干活的,都给我站到这边来!”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流浪汉们立刻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排起了长队。
老金眼疾手快,抢占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你,少了一只胳膊,不能干活,下一个!”
“凭什么!我一只手也能干活!”
“怎么,想打架?信不信我把你的另一只手也给剁了!”
“……”
排在老金前面的独臂男子,被中年男人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老金看着独臂男子落寞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像他这样身有残疾的人,想要生存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你是……蛮族人?跑到我们人类的城市来抢饭碗,胆子不小啊!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应该挺能干的,就你了!”
“谢谢老板!”
“下一个!”
就这样,老金顺利地通过了“面试”。
他跟着其他“应聘者”一起,来到了垃圾场的深处。
这里,才是真正的“垃圾场”。
各种各样的垃圾堆积如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去,这也太多了吧!这味道,简直绝了!”
老金看着眼前这“壮观”的一幕,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垃圾,运到城外的荒郊野外去。
老金领了一把铲子,开始机械地将垃圾铲进独轮车里。
“呼!”
腐烂的垃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熏得他头晕眼花。
除了没有塑料制品之外,这里的垃圾,和老金前世见过的,没什么两样。
其中,最让他感到恶心的,就是那些从魔法塔里运出来的垃圾。
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残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让人不忍直视。
“呼!”
老金强忍着恶心,将独轮车装得满满当当,然后推着它,朝城外走去。
他可不敢偷懒,要是被监工抓到,轻则扣工资,重则直接被开除。
为了那点微薄的报酬,他只能拼命地干活。
“干什么的?”
“倒垃圾。”
当老金推着满满一车垃圾,来到城门口的时候,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士兵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老金的独轮车,不过他并没有真的上手去翻,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毕竟,谁也不想用手去触碰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老金看着士兵那副悠闲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羡慕。
要是他也能当个守城的士兵就好了。
“呼……累死了……”
老金从早上干到中午,连口水都没喝,更别提吃饭休息了。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
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垃圾堆里的气味也变得更加刺鼻。
老金真担心自己会被这些毒气给熏死。
“呸呸呸,乌鸦嘴!”
就在老金一边抱怨,一边埋头苦干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垃圾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咦,这是什么?”
好奇之下,老金伸手将那件东西,从垃圾堆里扒拉了出来。
那是一把剑柄。
“剑?”
老金用力一抽,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便从垃圾堆里,被他拔了出来。
这把剑,看起来已经被人遗弃很久了,剑鞘也不知去向。
如果能把上面的铁锈清理干净,应该还能用,只可惜,老金并没有这方面的技能。
“嗯……”
不过,这把剑的品相,倒是还不错。
虽然锈迹斑斑,但剑刃却没有明显的缺口,也没有断裂的痕迹。
老金觉得,这把剑应该还能派上用场,于是便将它收了起来。
就算不能用来战斗,至少也能防身。
赤手空拳,和带着武器,给人的感觉,可是完全不同的。
老金找了根绳子,把短剑绑在腰间。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老金从早上一直干到傍晚,一刻都没有休息。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才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干活的,都过来领钱了!”
监工将工人们召集到一起,开始发放工资。
老金领到了3枚铜币。
3枚铜币,就是他今天辛苦一天的全部所得。
虽然少得可怜,但至少可以让他吃上一顿饱饭,还能找个地方过夜。
如果省着点花,甚至还能去洗个澡。
老金拿着这3枚沉甸甸的铜币,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昨天没有被蕾娜和薇妮娅那两个家伙坑钱,他现在应该有8枚铜币才对。
想到这里,老金的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愤懑。
他强忍着身上的恶臭,离开了垃圾场。
街道上,随处可见结束了一天冒险的冒险者们。
他们身穿各式各样的盔甲,腰间佩戴着锋利的武器,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老金看着这些意气风发的冒险者们,心里充满了羡慕。
要是他也能像他们一样,成为一名强大的冒险者,就不用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老金低着头,沿着墙角,默默地朝前走去。
“那个乞丐,好臭啊!”
“他好像是蛮族人?”
“真的假的?喂,你给我站住!”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了他。
老金回头一看,只见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气势汹汹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不敢恋战,撒腿就跑。
要是被这两个人缠住,他今天辛苦赚来的3枚铜币,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