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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加长宾利车停下后,年轻人先下了车,看了车上的女孩一眼,弯腰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迟早都得和他在一起,这种场合还是早点习惯的好。
她有些疑惑,身上这套礼服就像早准备好的一样,莫非他知道自己会和他参加这种场合?
竟连尺寸都合身,而且不是那种苛刻的束身尺寸,她微微脸红,想起艾伦以前目测出她的胸围。更何况,他还抱过看过她……什么时候开始,艾伦已经算得这么远了?
金发年轻人身材修长,他投过来那抹温柔的眸光,看着年轻女孩。“艾丽丝,下来吧!”
他整个人被温雅却高贵的气质所包围,混合着男人的成熟与性感,竟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反应过来,众目睽睽,翘首以待,她还能藏到那儿去?就算不愿意出来都不行了!他果然是早有安排吧?
礼服虽然是紧身胸衣,还好不是那些女人拼命束胸束腰的尺寸,否则她非得憋死不可。从最古老的时代开始,贵族女士束紧腰,在《飘》中郝思嘉的纤腰被痛苦的束到17-18英寸。
但实际上和欧洲时尚女子相比这不算细腰了!法国的Catherine女王在她的宫廷上制定了一个标準:14英寸,腰围大於这个尺寸的女士是不受欢迎的。
少女们在睡觉的时候都不得不穿紧身胸衣,对女性束缚越强,越能体现其淑女气质,这些束缚的强度甚至达到了无法想象的极端可怕的程度。在伊丽莎白一世时代到达了一个极端:13英寸,不知多少女人因此分娩难产而死。
所以苏晓琪其实并不喜欢这一套所谓的“淑女传统”,然而艾伦似乎能知道她所需要的,他特意为她准备了这套礼服。
苏晓琪不知道该说什么,瞪他一眼之后,慢慢地把手放在年轻人的手里,保持着淑女的模样下了车。
年轻人耀眼的金发如同晚风拂过的流金岁月,虽然散发夏日的灼热感,表面却透着一股凉寒,繁复而古板的礼服却被他穿出挺拔而雅致的风姿。
而他身旁的女孩纤细的手被他握住,唯有袖摆从他臂间露出少许,华美的裙摆托在地上,盖住了两个人的脚。
他们在宾客们眼里看起来是无比美好,恍若金发的王子与公主,多么美好的画卷,却不知两人私底下的互动。
他们身后繁花似锦,绿树成荫,面前便是巍峨壮丽的城堡大门。
大厅宽阔异常,金碧辉煌,大厅里悬挂着复古的烛台与水晶吊顶互相照耀辉映,四面的墙壁则挂满了大幅的油画,熠熠生辉。
侍者端着酒水,悄步走在宾客们中间。
大厅中央的长桌上是一只冰雕奠鹅,被吊灯照耀得光芒流转、晶莹剔透。旁边摆满了各种精致菜肴、鲜艳可爱的食物糕点。
满厅宾客衣香髻影,星光灿烂。
年轻女子们或聚在一起,对男士们评头论足,或与她们的男伴交流,时不时捂嘴低笑。
大厅雕刻精细的墙面上,挂着古老而昂贵的画作,连他们头顶旋转的庄重的水晶大吊灯也有些历史。
直到艾伦与苏晓琪同时入场的那一刻——
满场宾客的注意力再次聚焦起来!二人从大厅入口缓步走来。
苏晓琪感受到四周诧异的目光,深深吸口气,早知道和艾伦一起来,会是这种情况。
朱利奥站在红棕交织的地毯上,视线朝苏晓琪望过去。
人群中那么多如花美眷,名门闺秀,年轻人瞬时就瞧见了她,是因为某种共同的爱好?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许是身旁那位金发的年轻男人太显眼的缘故?
对卡特琳娜,他投入的关注度自然比以往任何女孩子要多。
两人几次相遇,难道是血缘吸引?
她抬起头,正要往前走,不管周围的宾客们眼色各异的目光,却看见红棕交织的毛毯上一位年轻人踏着雍容沉稳的步伐走来。
顿时停下脚步。
“怎么了?”年轻人低下头对她说。
他抬眸时,却看见朱利奥向两人走了过来。
朱利奥带着典型的贵族式的得体微笑,一步步朝他们走来,他身上意大利的黑色的晚礼服与雪白的衬衣相得益彰,混合着贵族气质的淡淡倨傲。
贵族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欧洲的各国、各地家族成员都可攀上亲戚,但卡特琳娜与他却比在场所有人之间的联系都要深密。
从上次宴会上遇见卡特琳娜开始,艾格伯特那句话中艺术和金融的关系由来已久,朱利奥自然明白其种占有意味强烈的暗示及警告。
他就是觉得艾格伯特根本不像一个会对此类活动感兴趣的男人,而且罗斯希尔家族的金融中心在华尔街,瑞士等地幅射成影响力,根本就没有必要插手艺术品领域。
这男人所为一切,难道纯粹为了卡特琳娜?他不认为一个男人会痴情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们这种大家族严格培养出来的优秀继承者。
但是他当然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今天的格雷登城堡派对有艾格伯特先生荣登这里,真是一件令此处蓬壁生辉的事。”
纵然心思百转千回,但表面上,朱利奥做足了优秀的礼仪。他站到苏晓琪的左手边,对她与艾格伯特做了一个请的示意。
满场宾客的注意力再次聚焦起来!
大厅里最受注目的两位男士当数艾格伯特与朱利奥无疑,无论他们今晚的舞伴是谁,都是让女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苏晓琪的感觉一点也不好,身旁这一左一右的搭配,艾格伯特和朱利奥两人完全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道道沉思或恍然或意味不明的目光向她投来,连带她都感觉脸上皮肤快被聚焦在一起的明晃晃视线给灼伤了。
她仍然带上优雅的微笑,用社交式的温婉坚定的笑容去回视那些注视的每一道目光,自嘲地想道,她大概是夹在两颗太阳中间的一只麻雀,所以被烤焦了?
全场两位最耀眼的年轻人,一左一右伴着闯入这个圈子里全然陌生的年轻女子,走进雍容华贵的另一扇门。
直到三个人身影消失,大厅里的安静才被猛然打破,喧嚣的议论悄悄地响起,话题的中心只有一个:那家来的姑娘?能同时被两大家族掌门人艾格伯特和朱利奥同时另眼相看?她让他们亲自接待是什么身份?
三人正走进城堡内参观,由朱利奥为她讲解这里的历史。艾格伯特没有插话,他只是站在苏晓琪身旁听着。
末了,朱利奥叫来身边的女仆,吩咐道,“你待儿为卡特琳娜小姐和艾格伯特先生分别准备今晚休息的房间。”
“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的地方。”他用冷冷的语气对下人发号施令时,她这才从朱利奥身上找到了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贵族。
“卡特琳娜难得到这里来作客,我为自己的表妹自然得准备周全。”朱利奥含笑说道。
他已经把那种贵族的傲慢与矜持化为了无形,遮掩在了那具有迷惑性的笑容与身姿之下,从小就把优雅与教养如毒药般浸在骨子里,所以,任何人和他交谈都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惬意。
朱利奥是真正的世家大族的公子,无论唇边得体的微笑,亦或者优雅的风姿,不是几代人可以养成的,唯有经过几百年优容岁月的淬炼,才能驾驭。
但是,艾格伯特作为罗斯希尔家培养出来的优秀掌门人又怎会逊色?年轻,耀眼,雍容,却又高贵的气质复杂而又巧妙地结合在一个人身上。这位年轻人唇边的轻笑,仿佛是源于自然界最美丽的光。
艾格伯特轻抿嘴角微笑,“没关系,我和卡特琳娜今晚回去。”
朱利奥挑了挑眉,他转过头道:“恐怕这得问卡特琳娜的意见吧?毕竟,她难得来这里参观一次。”
苏晓琪反应过来,哪有不顺着竿往上爬的道理,忙说,“朱利奥是我表亲,我想呆在这里。”
在她看来,跟朱利奥在一起,无疑比跟与艾伦在一起好得多,因为她到现在对自己的感情还很迷茫。
但是艾伦在一点一点地入侵她的生活,侵入她的情感和思想,面临他的步步紧逼,她太需要透一口气远离对方的视线了。
艾格伯特倒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采用的是最温和的方式。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其实可以用很多种手段,甚至可以把她圈起来,囚禁起来,迅速果断出击把她捏在手中,或是把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可是,他也明白了一件事,人不是东西。艾伦淡淡地开口道,“别玩得太久,我等你回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若非顾及苏晓琪心里的感受,她那有机会脱离他的身边。
苏晓琪听了一滞,这句话语气和涵义真是暧昧无比,垂下睫毛,“不用等,我会自己回去的。”
舞会的第一支舞即将开始,绅士们俯身以最正式的礼仪邀请女士们。苏晓琪看了一眼身旁的艾伦,开口说:“我答应过朱利奥,要和他跳第一支舞。”
艾格伯特眼光望了过来,目光扫过了苏晓琪的眼眸,他没有说什么。
水晶吊灯照亮大厅。手牵着手,一对对上流的男女们,开始跳第一支舞。
“你和艾格伯特什么时候认识的?”朱利奥在和她跳舞时,他一边问道。
从卡特琳娜四处张望的眼睛里,他看出她似乎想要避开艾格伯特,于是不动声色的安排了这一切。
“我们是小时候的认识的。”苏晓琪垂眸答道。
“旧识?”朱利奥眉毛轻扬。
虽说是小时候的玩伴,现在还和卡特琳娜在一起,在场任何人都能看得出金发年轻人对她不一般,那已经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艾格伯特身为罗斯希尔家的管理人,他与她同进出,带着某种宣告占有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