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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石壁,在章立峰进入的时候,就好像湖面一面起了波澜,分开两边,将章立峰让了进去,令他心中大呼惊奇。
但他毫不在意,走了进去,只见山壁内里是一个石室,石室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石桌,石桌上放着一盏摇曳的灯火,一个黑乎乎到模糊的身影背对二人坐在石凳上,仿佛坐了千年万年,又仿佛只是刚刚在此等候二人。
章立峰拿不准,轩辕痕也拿不准,但到了这里,所以的危险都要章立峰先去尝试,所以他抱拳躬身,谦卑地问道,“我与仆人路过贵宝地,不知深浅,还敢问一声前辈何人,也好心里有底,更好地孝敬前辈。”
章立峰这话说得漂亮,是江湖汉子的场面话,滴水不漏,十分客气,可这个黑色人影仿佛没有听到一半,只顾自己木然地站了起来。
章立峰看得仔细,这个黑影是直直地站起来的,关节处十分僵硬,动作机械,就好像僵尸一般,没有任何生气,心里先生出一二分警惕。
那黑影站得笔直,僵硬地转了过来,章立峰和轩辕痕一见那转过来的脸,一起大骇——那是一张木头雕刻的脸!
这是一个木头人!!!
只见这木头人嘴巴都没张,声音直接从他的胸腔中穿了出来,倒是字正腔圆,只是充满了激动欣喜之意,“老天,终于有人来了,你们是谁,来自哪来!”
声音充满了激动之情,面对他们的却是一具一人多高的木偶,令人心生寒意。
章立峰和轩辕痕对视一眼,章立峰从轩辕痕眼中读懂了一些含义,再次含笑开口道,“回前辈,弟子二人乃是前来六九燮理阵寻宝的修真人士,还敢问前辈乃是何人?”
木偶听到回话,很是欣喜,就好像一个百年未和人说话的人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像个孩子一样想把自己所有的想法一起说出去一样。
他急切地说道:“我是赵天行,我是赵天行!!!”说着用双手戳自己的胸口,发出木头碰撞的“咚咚”声,似乎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赵天行?这个名字好熟悉,章立峰在脑海中苦苦思索,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了赵天行这个名字。
记得来之前王阳明曾经跟他说过,这六九燮理阵便是当年赵天行为报爱妻之仇,困住绝世妖王而设。
如果这个木偶真是赵天行的话,那他被他亲手设下的阵法给困住了!
一念至此,章立峰连忙行礼,口中疾呼,“原来是神仙剑侣赵前辈,您在楚州大地上那可真是威名赫赫啊,前辈与爱妻胡若斐阻击妖王的故事人所共知,能在此时此地得见前辈,真是晚辈的三生荣幸,三生荣幸。”
在提到胡若斐的名字时,赵天行身形一顿,很快恢复成木偶形象,只是再次说话时候,颇有点得意的样子,说道,“既然你听到过我的名字,那一切好说,我在此困顿几百年,终于盼来了你们两个,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就不急了,说吧,你们师出何门!”
章立峰心中一禀,果然能在历史留名的人都不会是简单角色,这个赵天行在度过一开始的激动之情后,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试探,试探他们两个的身份。
与此同时,章立峰感到背上有人在写字,他能够感觉得到,写的是一个“真”字!顿时,他领会了轩辕痕的意思,开口道,“前辈有礼了,我乃六艺门弟子,名为轩辕痕,误打误撞进入此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多保函。”
果然,一听轩辕两字,木偶身上光芒大盛,一股灵压从这普通木偶身上喷涌而出,重重地压在章立峰两人身上,轩辕痕已经半真半假地在灵压重压下半跪在地。
章立峰知道,只有挨过这阵,事态才能有更进一步发展,所以他半步不退,运起苍狼劲,脚步肌肉暴起,生生撑住了身形。
木偶见到此番情景,笑着说道,“果然不负轩辕之名,区区炼气期修为竟然能撑住我的灵压,也怪我这木偶发挥不出我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行了小子,你那六艺门又是什么门派,我从没听过!”
章立峰一听,是了,大概赵天行风光的年代六艺门并未出头,当下说道,“我派创教师祖乃是六艺道人,不知前辈听说过没?”
“哦,六艺那小子啊!”木偶面无表情,发出的声音却把架子端了起来,“也算旧友一个,既然是六艺徒孙,叫我一声前辈也当得,说吧,你既然姓了轩辕,来此肯定与那一位有关吧!”
章立峰不知道那一位是谁,但他肯定赵天行知道,轩辕痕知道,所以他也知道,“不瞒前辈,我就是为那一位而来。”
赵天行继续问,“救他,还是杀他!”
这个问题出乎章立峰的预料,一个答不好,他就得死在这里,所以他等背上那只看不见的手,继续写下应该有的提示。
果然,有两个字在他背上写成,章立峰几乎是脱口而出,“都可!”这两个字一出口,章立峰自己都惊了,因为这两个字太过大逆不道了。
区区练气小辈,想杀远古之神?!
这也难怪木偶冷冷打量了章立峰好久,好久,久到章立峰都以为他要杀人灭口了。
终于,赵天行开口了,慢慢说道,“哼,就知道你们轩辕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如此,你们要怎么破开这逆九天玄黄阵?”
章立峰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赵天行双眼死死盯着他,不容他多想,多年的经商经验让他不假思索地想到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这要看了情况才能决定。”
说罢他再无恐慌,双眼死死地盯著木偶,就好像他说的是真话一样,只是脑后有一滴汗,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赵天行妥协了,“要是一千年前有炼气期弟子敢这样说话,那我保证他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几百回了,现在,你赢了小子,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出去,要知道这个入口可是单项入口,能进不能出!”
章立峰不知道答案,但他必须装作知道答案的样子,“还请前辈放心,既然晚辈进来了,自然也有出去的方法,只要前辈协助我把族中长辈吩咐的事情办了,晚辈用我先祖的荣耀发誓,必定将前辈一同带离出去。”
反正我姓章,轩辕氏的荣耀与我无关,章立峰如此满不在乎地许下重诺。
“哼,最好如此!”木偶依旧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个被说动人所说的话。
它站了起来,是的,如今的赵天行似人又似一具傀儡,身上已经再无一点人味,举着烛火,机械地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