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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红尘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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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亏薛洛璃的胡搅蛮缠,今日收入的确增加不少。回家的路上沈思辰给薛洛璃买了许多糖葫芦蜜饯,装了满满一个布袋。薛洛璃咬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心情大好,扯过沈思辰的手写道:道长不给自己买点什么?衣服都破了。

    自从和沈思辰同处一个屋檐下,他发现这道士不是一般的穷讲究,只一身道袍却也要日日沐浴清洁,纵使玄灵城的衣服再耐磨也经不起这么常洗,袖口领口已磨得变形。

    沈思辰笑道:“不必,把钱留起来买蜜饯吧,不是日日都有这么多客人。”

    又往前走了一段,离破庙越近人烟稀少,沈思辰发现周围似乎没了人,疑惑唤了几声,忽然意识到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莫名心慌了起来伸出手摸索道:“你在哪,在哪?”

    唤了很久都没有回应,甚至连呼吸吐纳都听不见,沈思辰越发心慌。此时冰凉纤细的手指牵住他,熟悉地在他手里乱画逗弄,浮在空中的心才终于落下,担忧转成了怒火忍不住板起脸呵斥了一通。

    对方轻飘飘的在他手心划道:道长走得太快,我与你开个玩笑呢。

    正是青春无限玩心大涨时,沈思辰只能叹气道:“别闹了,我会担心。”

    薛洛璃眼里迷惑渐消,豁然一笑写道:道长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走。

    用力咬了一口糖葫芦,随手把棍子扔到草丛里拉着沈思辰的手蹦蹦跳跳回破庙。说起来薛洛璃身体已经好了,除了不能言语做饭洗衣都应当比沈思辰方便,可每次沈思辰让他帮忙他都趴在床上装死,也就随他去了。

    今日直到沈思辰做完饭把菜端到桌上,才发现往日一早坐在这里嗷嗷待哺的少年不见踪影,屋内外找遍了也没有结果。有些担心,又想到今日他的承诺,只好猜测大约少年心性又跑到那棵树上打鸟去了。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才从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连自己都没意识到,重重呼了一口气。

    薛洛璃进门看到沈思辰已在饭桌等他,唇边漾起笑容拖着鞋子啪嗒啪嗒跑过去,拉过沈思辰的手主动坦承:道长久等,我出去摸鱼忘了时辰。

    沈思辰伸手摸到他额边一层薄汗,掏出帕子为他擦脸,道:“跑得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你又出去干坏事了呢。”

    替天行道怎么算是坏事呢,薛洛璃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写道:没有,看到一只畜生快死了,我送他一颗糖让他死的舒服点。

    “糖?”沈思辰歪着头面露疑惑,“什么畜生喜欢吃糖?既然看到怎么不救呢。”

    呵,臭道士多管闲事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薛洛璃撇撇嘴,写道:我可没道长这好耐心,他命里今日该死谁也救不了,活该。

    沈思辰摇摇头反手牵着他道:“以后不要做坏事了。因果循环,天道轮回,没必要的。”

    他声音轻柔低沉,并未苛责,落在薛洛璃耳里却是有些刺耳。

    他出去一趟本来心情很好,看到这臭道士又摆起从前的臭架子,和广陵飘飘然落在他面前义正言辞时一模一样,眼中阴狠重现,冷哼着翻过沈思辰手心,写道:如何,道长要管我?晚了,我这烂性子怕是没救了。

    听出他话中的脾气,沈思辰无奈地揉揉他的头,用哄劝语气道:“管你,是不希望你再遭厄运,从此平平安安开心快乐,不好吗。”

    沈思辰话语真切,像是哄着孩子一般的规劝心疼,薛洛璃忽然心口泛酸,不敢去看那张温和的脸,甚至指尖有些颤抖地写道:道长想必此生以仁义行道,可偏偏也遭了厄运,这又怎么说。

    饭菜已经凉了,薛洛璃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掉了才会问这个问题,便扯扯沈思辰衣袖示意他先吃饭,略过这个话题。结果沈思辰一边夹菜,一边悠悠开口道:“大约是前世欠他,今世的尝果报。而他逆道而行乖张阴邪,自会有果报成熟的一日。不说这个,吃饭吧。”

    他说的淡然,唇齿间的颤抖落在薛洛璃的眼中却是那么刺眼,刺激他忍不住问了这阵子藏在心中的问题。

    道长,若是他与你道歉忏悔,你会原谅他吗。

    …………

    “不会。”

    转眼二人挤在这个破庙里生活已过了一年,沈思辰原本也只是路过灵州,并不打算长驻,然而自救了薛洛璃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而然。少年插科打诨耍赖撒娇仿佛与生俱来的技能,把他磨得死死的。

    习惯挤在这里粗茶淡饭,白日薛洛璃牵着他的手一同到街上开摊卜卦,到了夜晚若周围有异动二人则共同除妖驱魔,少年正是爱玩的时候,偶尔会给他找些麻烦,扰乱他出剑的思绪甚至拉着普通百姓来试探他,被他严厉呵斥一通冷在一旁许久后,便不敢再拿人命胡闹。

    天长日久下来,在灵州附近十里八乡有了点小名气。隔壁城镇有花楼闹鬼,特意派人前来请道长去驱鬼。听到事发花楼,沈思辰本有些犹豫男女有别,却被薛洛璃在手心里划着道长心里有鬼,激将法百试百灵即日便前去。

    沈思辰自不必说,出身名门自幼修道,品性至纯,花楼这种女子扎堆的地方远远见了都要绕道避嫌。薛洛璃在天宸殿时倒是和凌澈路过花楼几次,亦是败在了扑鼻香氛中撒丫子跑得飞快,二人都没有流连此地的经验。

    薛洛璃不害羞,对未知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一路兴致勃勃地给沈思辰写着四周声色,绘声绘色。然而对方并不是很想知道,支支吾吾劝了几次别闹,效果甚微。

    高大门楣,八大灯笼,城中心最热闹的大道。虽是要捉妖,生意还是要做的,大门口站了不少花娘挥着铺满香粉的手绢,迎来送往。薛洛璃笑盈盈地写道:道长,我们到了。前面有好多姐姐。

    沈思辰不留神呛到,掩饰般咳了几声道:“非礼勿视,别闹。去找老板。”

    薛洛璃又写道:这般声色光影之地,大概是艳鬼吧。道长可得当心。

    被点名的那位好道长闻言,自颈后至面颊烧起大片火云,低头拉着薛洛璃快步前往那声色犬马之地,后者唯有用力捂着嘴才能拼命压制那快要溢出的笑声。

    花楼的打手对沈思辰的名声也有耳闻,看到救兵到了点头哈腰给他们引到一处雅座,跑着去请老鸨。

    门外看已是灯火辉煌烟花灿烂,进到楼内更是歌舞升平笑语欢歌,女子娇俏声男子雄浑音交织,沈思辰对于这个苦差事唯有低头默念咒文安定心神,偏偏身边的人不让他好过。难得到这种汇集世间**百态的场所,薛洛璃好奇心玩心一起,怎么可能乖乖放过。

    兴奋地扯过沈思辰的手,飞快的将舞娘琴师花娘举止仪态,华钗绫罗细细描述了一番。被他粗鄙之语逼得毫无退路,沈思辰忍无可忍反手将那只调戏不止的手压在下面。薛洛璃被这木头桌子硌得手疼,正要用另一只手敲敲对方的头给他点颜色瞧,倏忽一阵撞击,将毫无防备地他撞到地上。

    本能地用手撑着地面,幸好花楼铺陈摆设不比寻常客栈,劣质地毯缓冲了部分力道却也磨出了红痕。揉揉被撞疼的左侧身体,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不长眼的东西,没想到对方竟先骂了起来。

    “哪……哪里来的小畜生……”喝的醉醺醺的客人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指着薛洛璃,酒意冲头眯了眼睛还凑近了两步看,薛洛璃冰冷透着杀意的眼神反而刺激他越骂越凶,“乳臭未干……挡……挡你爷爷的道儿……没爹养没娘教的小杂种……爷爷……替他们教训你这孙子……”说着抬腿又要踹一脚。

    沈思辰听着声响飞快地将薛洛璃拉到身后,眉头紧锁不悦道:“这位说话请放尊重,口业如利刃伤人伤己,他日若堕地狱皆因今日之业。”

    有打手听到动静围了上来,看到是老板请来救火的贵客,便给花娘们使了个眼色赶紧把这富贾往外请。这人喝的醉醺醺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只迷迷糊糊看到又有一个小子来挡道,稍微清醒些仔细瞧一眼,又破口大骂道:“臭瞎子,瞎了狗眼还来管你爷爷的事,连你一块打。”

    话没说完,薛洛璃从身后绕出来抬脚稳准狠踹中胸部,飞出几步远砸在梁柱上,那人疼得鬼哭狼嚎汗如雨下,大约是断了肋骨。大堂内外阁楼上下歌舞升平,唯有这一角兵荒马乱,幸好花楼掌事及时赶到,先是派了几个打手把闹事的人挪出去,而后对沈思辰连声道歉客客气气往楼上请,这事才算过去。

    老鸨见到沈思辰简直是扑将过来,一把辛酸泪直往外倒。花楼开门做生意,闹鬼简直是砸人饭碗不留活路。幸好事情没传开,老鸨是个精明人早早地发现便将沈思辰请过来。闹鬼的地点都在西北角那间房,原是有花娘住的,自从前阵子闹鬼开始便无人敢去。

    沈思辰问:“事发何时?”

    老鸨如实交代:“丑时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