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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葵边上那个男人背着双手乐呵呵道:“赵老板高见,这两人可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这么年轻的两个小娃儿还想跟赵老板斗,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们两个娃儿可要记住,赵老板翻翻手心就能把你们捏住。”
赵天葵哈哈一笑:“多亏了周老板帮忙,要是没有贵宝地,怎么骗得来这两个娃儿?周老板这府邸当真气派非凡。”
周老板一听,赵老板开口夸他的府邸漂亮,心里乐呵呵的:“哪及得上赵府?赵老板,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这是天子脚下,又在周老板府上,看来算他们福大命大,只能放他们一马了。”
周老板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把他们捆上,堵住嘴,抬进轿子里,扔到北京城外头去。”
下人们领命,把苏无问和周帘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堵住了嘴巴,扔进了轿子里,一路抬到了城外,把两人从轿子里扒拉出来,伸手一推,两人倒在了路边。
苏无问和周帘艰难地挤到了一块儿,伸着手指摸了好半天,总算摸到块石头,又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割断了对方手上的绳索。
周帘挣脱了束缚之后,赶紧转身又替苏无问解开了捆绑。苏无问刚一获得自由,便叹了口气:“又着了赵天葵和王汉的道了,都怪我疏忽,没抬头看看门上的匾就直接进去了。”
周帘安慰她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我看我们要赶紧报官,说不定还有机会。”
苏无问摇了摇头:“没用的,算了,我们一点证据也没有,报了官又有什么用,而且是我们闯进了人家的宅子,不是人家平白无故把我们绑进去的,也不是在路上被人抢走的信。要是周老板一口咬定,信本来就是他的,恐怕官府也不会信我们。这种东西口说无凭。”
周帘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赵天葵把信拿走了?”
“我们得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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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葵怀里揣着信,带着手底下的打手回到了天津,与王汉会合。
王汉一瞧见赵天葵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恭喜赵大哥。”
“也有劳王老弟了。”
“赵大哥,咱们怎么回去?是走陆路,还是跟来时一样走水路?”
赵天葵双手背在身后,捻了一颗佛珠:“走水路,免得苏无问追上来。这小妮子虽然斗不过我们,可老在那折腾,也让人累得慌。”
王汉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吩咐兄弟们收拾东西。”
赵天葵和王汉上了赵家的商船,又沿着黄海一路南下,没几天的功夫便回到了浦东港口。
船只刚一接近浦东港口,便有三个西洋人上了甲板,说要跟赵老板谈一谈生意。
这几个西洋人说起中文来个个都非常流利。
赵老板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王汉跟在他一旁。
三个西洋人站在赵天葵的对面,中间的西洋人一瞧见他,乐呵呵地开口道:“赵老板,果然是你,远远的一瞧见你这艘船,我就认得出来,我当时想着,这不是赵老板的船么?许久没见他了,最近正好想去找他,想不到他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一瞧见您来了,我赶紧就来拜会您了。”
赵天葵认识他,这是东印度公司驻浦东港口的负责人,这人的中文名叫做欧容,长得瘦瘦高高的,鹰钩鼻,棕色的头发,大概四十来岁上下。
赵天葵乐呵呵道:“欧老板能记得赵某,实在是赵某的荣幸,来,请三位舱内一坐,尝尝我这船上的西湖龙井茶,虽然是旧岁的陈茶,味道可不差。”
欧容摆了摆手:“就不在这里叨扰赵老板了。我倒是想请赵老板到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沧月号上去坐一坐,我奉公司董事的命令,下个月起要调到珠海那边去了,这里的一切事务都由王济德负责,以后就由济德兄来跟赵老板采购出口西洋的瓷器了。济德兄这会儿正在沧月号上,我来找赵老板是想请赵老板过去谈一番话,我也好把赵老板引荐给济德兄,以后两位商量起生意上的事情来,更方便一些。”
欧容说完了这番话,转头看向了王汉,又接着道:“我原以为运气再好,赵老板的商船上最多也只能见到赵老板。想不到王老板也在这里,我本来也想亲自跑一趟,去王老板府上,请您过来一坐,既然您也在船上,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也省得我特意跑一趟,不知王老板肯不肯跟赵老板一块儿去沧月号上喝杯茶?”
东印度公司是荷兰开设的一个公司,从中国出口的瓷器百分之七八十都是经东印度公司之手运输到世界各国。
赵天葵和王汉可不想把东印度公司给得罪了。
一听说浦东港口的负责人要更换,赶忙答应要去见见新的负责人,聊上几句,也算是认识一下,以后方便做生意。
赵天葵和王汉拱了拱手,谢过了欧容的一番好意,请他前头带路,要去沧月号上小坐片刻。
欧容带着他们俩上了沧月号的甲板,请进了船舱里头。
王济德,也就是浦东港口未来的负责人,正在里面独自饮着茶。
王济德看起来要比欧容年轻一些,大概三十八九岁,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身材上也比欧容壮上一些。
欧荣向王济德引见了一番赵天葵和王汉,王济德一听,赶忙站起身,他可不想得罪王老板和赵老板,这两家位列陶瓷四大家族,东印度公司每年订购的大量瓷器都是由赵家和王家提供的。
东印度公司向来喜欢以低价购入瓷器,又以高价销售到世界各国,因此赵老板和王老板可是他的财神爷。
王济德不仅请两人坐下,还亲自给王汉和赵天葵倒了茶。
王济德把茶盏往赵天葵和王汉跟前一推,道:“以后要跟两位常相往来,要是失了礼数,还请两位多担待一些。”
王汉道:“王负责说哪里话,是我们兄弟两个请您多担待一些才是。”
四个人对面而坐,聊了约有半个时辰。
赵天葵听到甲板上有脚步声,下意识地扭头一看,隐约瞧见有个天主教传教士打扮的人从旁边走过。
赵天葵心里咯噔一下,咚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等他转过头来再看向王济德和欧容的时候,眼前这两位好友在他眼里忽然变成了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