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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直直撞在张涛身上。
啊的一声惨叫,鲜血从车底下喷洒出来。
张涛的腿被压断,拖着断腿从面包车地下爬出来。
面包车不动,等张涛爬出去,面包车才彻底地冲了上去。
这一次是从张涛背上碾压过去的。什么心肝肺啊洒了一地。张涛的脑袋剩了一半,空洞的眼睛看着我,脑袋上还沾着脑浆。
我和何洋全都吐了。我刚刚吐了很久,哪还有东西能吐出来,只能干呕,难受的要死。
面包车再次发动,我跟何洋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车子疯狂地朝我们撞来,我跟何洋分开跑,车子就只追着我,气得我大骂,这女人绝对和何洋有一腿。
我拼命地跑,面包车就在我身后追。四周都是平地,本来我想跑到大树哪儿的树洞里,但是树洞在面包车后面,我根本绕不过去。
最后没办法,只能跳到水库里。
车子冲不过来,我扒着岸边松口气。然后我看到面包车里的梁一贞消失。水里忽然溅起高高浪花,有什么东西绊住我的腿,将我往水里拉。
我拼命踢腿,但水下的拿东西缠得特别紧。我一下子就被拉倒水底下,看到梁一贞在水里对我笑。
我头皮发炸,一害怕,就呛了几口水。
梁一贞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腿,一点一点把我往水里拉。水灌进我的肺里,窒息感包围着我,周围的一切都朦胧起来。
我当时的感觉并不很害怕。就是难受,胸口憋着气,水又灌进鼻子嘴巴里,难受的厉害。没有会儿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何洋的脸正凑上来,要给我做人工呼吸。我一把推开他,庆幸自己醒的及时,不然节操不保。
“哎呦我的天,穆钧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还以为就剩我一个活人了。”何洋一屁股坐到地上,身上湿淋淋。
我问他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是在水里。
何洋说:“我也不知道。我看面包车停了,梁一贞也不在车里。然后就看到你坠进水里。还以为水里有什么东西。但是没过多久你自己浮上来了,我就去水边儿,把你捞出来。”
我摸着吊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一看,天都亮了。梁一贞,还有那十二个女孩儿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难道是因为天亮了?
阳光洒满水库,再也没有了晚上的那种阴森恐怖。看着周围晴朗天气,我心里一松,瘫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何洋说车他是不会再碰了,有心理阴影。他给他姑父打了电话,说警察一会儿就到。
我问他是怎么跟他姑父说的。
“实话实话呗。虽然我姑父认为我是在梦游,但我不信他看到这些东西还会怀疑我?”何洋无奈。刚开始给他姑父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他姑父以为他在胡扯,直接把电话挂了。何洋再打过去,赌咒发誓说出了人命,他姑父才答应过来。
我们在水边儿等了一个小时左右,警察就来了。
在这期间,我们把那三人也带了过来。那三人虽然没事,可神智仍有问题,也不说话,也不动。推着他们,他们就走,不推就一直站着。
警察来了一看,也吓得够呛。单是树洞里密密麻麻的人头骨就不止百人。十二个女孩儿的尸体也在其中。
何洋的姑父姓王,是公安局的副局长。长得高大威武。他来了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下去洞里看过之后就把何洋叫过去,两人在一边儿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
同行的还有医生,把梁继武三人带走了。医生也给我简单了检查下,说是没什么事。
我问他们要了瓶水,咕嘟咕嘟地喝。可惜没有吃的。
过了一会儿何洋过来,跟我说事情都跟他姑父说了。剩下的事情警察会处理。
“他们信吗?”
何洋指着从地底运出的骨头,“能不信吗?不过我姑父说了,对外不能这么说。就说是发生了意外。学校和家属那边他去沟通,叫咱们别乱说。”
我点头,说知道了。发生这种事情,不惹事上身就好,乱说对我也没好处。要不是何洋的这层关系,我们哪能轻易脱身。学校估计都能把我们开除。
何洋跟着他姑父回家了。我回到学校倒头就睡,可睡得并不好。老是翻来覆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我的身上,浑身酸疼。偏偏还特别累,又总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就梦到梁一贞带血的脸嘿嘿地朝我笑,吓得我立刻就清醒过来。
我下床去厕所,电灯打不开,估计是停电。我们这是老楼,经常停电,我也都见怪不怪。刚刚躺回床上,忽然响起敲门声,笃笃笃的在夜里很清晰。
我又坐起来,有些纳闷。就算是何洋回来,也不至于大半夜的呀。再说,楼底下的大门都锁了。我跳下床,喊了声谁呀,没有人理我。我走到门边,拉开门,门外什么人也没有。整个走廊动荡荡的。
我当时身体就僵住了。
为什么?因为我住的宿舍在楼头,距离楼梯有好长一段距离。就算有人恶作剧,敲完门立刻离开,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走到楼梯上。而我没听见有人关门的声音。这种老式木门,轻轻一动就嘎查嘎查地响。
到底是谁在敲门?
我不敢再想,关上门躺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脑袋。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么,一下子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我给何洋打电话,说了昨晚的事。
何洋却笑起来,说我有点儿草木皆兵。“说实在的,穆钧。你要么是产生幻觉,要么是有人在恶搞。这要搁以前,你会把这当事儿吗?”
会吗?当然不会,最多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然后继续睡觉。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那件事情已经过去。我又问他蒋继武他们怎么样了,何洋叹气,说还是老样子。蒋继武的家人来了,说是请了个大师来看。
我想了想白天也没事,就说去医院看看他们。而且我也想去检查一下,毕竟那颗珠子被我吞下了。
我去的是家私人医院,听说何洋的爸爸在医院有股份,那三人住院都不要钱。我检查也是免费。我以前只知道何洋是富二代,没想到他家这么有钱。
做了彩超,医生说没有什么,估计是随粪便排除体外,叫我不要担心。我心情一松,放心地去找何洋。
何洋在张丽的病房。我去看了,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动不闹的,好像丢了魂。我想到以前再农村似乎有这个说法,就告诉何洋。
“蒋继武家里倒是找了个大师,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何洋叹口气,说蒋继武家说人是他带着去的,又见他家有钱,非要闹着赔偿。
说起来这个事情真不怪何洋。出去玩是大家的主意,他好心弄来车,还帮着蒋继武住院,被蒋继武家人讹上挺伤心。
我说你放心,蒋继武那人仗义,等他人醒之后,话说开就没事了。他家里也是担心,一时没转过弯。
何洋点点头,没有再说蒋继武,跟我闲聊了几句。
我回到宿舍之后,又是到头就睡,感觉去了趟水库,把我身体都掏空似的,就是觉得累。迷迷糊糊当中,我又听到敲门声,我睡得正香,便没管。
但每隔几分钟,门口便是:笃笃笃的声音,让我睡都睡不好。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手机,清晨五点半。
下去开门,门口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
我站在门口,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要进屋,隔壁宿舍的同学开门出来。是考研的同学,准备去背英语单词。我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摇头,说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就听见你开门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