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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看着手稿上造型奇特的桌椅,仔细端详着,用常年拿剑和笔刀磨出长满硬茧的大手触摸着图纸,说道:
“此物与大秦的案牍坐具大不相同,若造出来,可否实用便利。”
雷闪闪指着图纸,细细地讲解了课桌椅与大秦坐具的区别和实用的地方。
“大王,可否察觉,大秦的子民,因案牍的矮小,长期跪坐,很多人都有罗圈腿。”
见二人对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雷闪闪只好站起身来,学着罗圈腿的样子走了几圈,然后认真道:
“如若造出这课桌椅,调整大秦孩子的坐姿,大秦的子民将会长得更好。
“而因跪坐导致的膝关节损伤,滑膜炎等病症引发的病痛也会减少很多。”
“大王,你是否察觉跪坐久了,膝盖会痛,双腿会发麻。”
【政哥一米九身高的大长腿,膝盖不痛才怪。”】
见嬴政点头
“这是因跪坐,血脉不通畅的缘故。”
“如若把课桌椅造出来,就可以避免大秦子民膝盖关节的损伤。”
大秦的孩子就可以坐着读书写字了。
【如果在大秦开家具坊,还能赚钱呢。】
果真是钱串子里养着的,满脑子的赚钱。
嬴政没有立即应承,雷闪闪手稿上的课桌椅一旦做出来,跪坐礼势必得废除。
届时,朝堂之上,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王绾因科考令愤而辞官,他虽然没有当堂准奏,但这些日子里,王绾一直把自己关在府中不出。
“此事先放一放,寡人会考虑的。”
见嬴政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雷闪闪倒也不觉得失望。
这本就是挑战旧礼的事,不急。
雷闪闪便不再说话,埋头用饭。
棉花呢,她为何不谈棉花之事?难道是寡人没有准允造课桌椅,小丫头不开心了。
所以不提棉花之事?
嬴政暗自思忖着,却也没有开口问她。
依小丫头一心为他,为大秦的民生操碎心的小模样。
她早晚会把棉花拿出来。
寡人等得起。
眼看这个冬天快过去了,大秦也熬过去了。
几日便都不再说话,安静地用饭。
嬴阴嫚羡慕地看着雷闪闪和父王交谈,唉,她还是父王的亲女儿,她和父王说的话几年加起来都没有雷闪闪和父王今晚说的话多。
她内心有些沮丧,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就拜别父王回去了。
“大王,闪闪已进宫很长时日了,明日欲出宫回巴府一趟,探望云泽哥哥,望大王恩准 。”
雷闪闪在嬴政要离开时禀道。
嬴政点头唔了一声,“也好,你是该去看看,早去早回。”
“赵高,你明日陪小公主回府。”
“诺!”
有些事,需要赵高才能做。
这就是她今晚邀请赵高吃饭的原因。
咸阳城,大秦的王城。
普通原居民老秦人都搬迁到西城去了。
咸阳东城街靠近咸阳王宫,是大秦当朝权贵集中的府邸中心。
王绾,王贲,冯去疾,蒙武等大臣们的府邸就在东城中心。
嬴政灭了五国之后,原五国的勋贵家族举家搬迁到咸阳,嬴政把南北城街划分出来供他们居住。
南北城街内充斥着各种不同的文化和风俗,五国的建筑风格,鳞次栉比,服饰特色,饮食习惯在这里相互交融。
而在南北城靠近渭水的地方,有几座山头的荒地,据说,那是要留给齐国的。
等齐国被灭后,就有齐人过来居住。
雷闪闪刚进咸阳城住的巴府私宅就在南城。
“小高子,你是否走错了道?”
雷闪闪看着马车外的一座连一座的府邸,青石砌成的外墙厚重古朴。
暗红的大门都镶嵌着铜制的兽首门环。门楣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
黑色的大秦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每一座府邸外观布局相似,都大气而奢华。
和热闹的南北城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赵高笑眯眯地道:“小公主,大王特意为您在此处赐了一座府邸。”
啥子?
雷闪闪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掏了掏耳朵。
“巴府如今居住了巴蜀来的准备科考的人太多,大王怕小公主不习惯,特意为您赐了这座府邸。”
“小公主被关的这十日,大王一直令奴督促匠人门再修缮呢。”
赵高内心是很羡慕雷闪闪的。
他陪伴伺候王上多年,都只能在南城置办一座三进小院。
而雷闪闪才进宫半年不到,就得到了赏赐王宫里的公子公主们,只有在冠礼和及笄之后才能赐府另住。
【哇哦,政哥人还是怪好的咧。】
【谁再说政哥抠抠搜搜的,看我雷闪闪骂不死他!】
咸阳的东城街,寸土寸金,有市无价。
若想在东城街落户,得为秦国做出巨大的贡献。
或居庙堂之高,或军功累累,还得大王亲自赐封。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别墅啊!】
雷闪闪步入属于自己的府邸,被眼前的院落惊呆了。
宽阔的青石广场,石板被打磨的非常平整,广场周围立着高大的圆柱。
偌大的圆柱上刻画着大秦的玄鸟图腾,支撑着亭廊的迂回曲折,连接着各个院落,亭子。
绕过曲径幽深的长廊,随处可见假山怪石奇异,山石间流淌着清澈的水,潺潺有声。
每一座楼阁的布置都透露着大秦的古朴与典雅。
雷闪闪只一眼,便爱上了这座宅子。
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府邸呀。
灭哈哈哈!
【政哥真好,老祖宗真好,祖龙大大真好,呜呜呜!】
听着雷闪闪欣喜若狂的心声!
正在东城最大的府邸长公子府探望儿子的嬴政,嘴角浮上一抹微笑。
惊呆了扶苏和将闾。
父王竟然笑了。
在他的记忆里,父王虽然待他看似宽厚,实则很严厉。
他和王弟王妹们都又敬又怕他。
“父王,儿臣的伤已痊愈,儿臣会尽快带着亥弟去虎贲大营的。”
扶苏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
嬴政掀开他的衣袍,看到伤口已经在结痂了
“不急,还得再将养几天。”
“扶苏,你可有怪寡人重罚你。”
嬴政看着自己心爱的长子,问道。
“父王,是儿臣的错。”扶苏喘着气道。
嬴政替他轧了轧被角,“你此去军营,切勿以公子自居,当与普通军士一样训练,跟着王贲将军学习如何行军作战。明年,你将代替寡人出征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