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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当空,银辉笼罩着凌北市5A景区——松山的山顶的一座占地八百平的三层别墅。
直升机降落在旁边两百平的草地上。螺旋桨刮起一阵干草香,机头的探照灯直射三米宽的棕红色大门。
螺旋桨停止转动,四周寂静。偶尔一两声不知名鸟的咕咕声。
林思思揉揉眼:“我们到了吗?”
“嗯,你可以继续睡。”季冰裹紧毛毯,抱起她。
赵森前一脚,打开大门,拿着手电到楼梯下,推上电源总闸。金黄色的流苏水晶灯,照亮罩住家具的白布。
飞行员保镖拿下四五个黑色旅行袋,放在沙发旁。
季冰对他点点头,他转身出去。不一会,螺旋桨呼啦啦转起,逐渐远去。
螺旋而上的楼梯,一阶阶通往二楼的一排卧房。与大厅一样金黄的廊灯,照亮长而深的过道,像金碧辉煌的酒店。
赵森打开左手边的第一扇房门,一股深山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林思思趴在季冰肩上,望着旋转而下的楼梯。安静的尽头,不知道会突然冒出什么。
白布罩下的皮沙发,干净无灰。林思思坐在上面,看两个大男人给她铺床。
季冰掀开床罩,摸了摸道:“不湿,可以睡。”
赵森打开衣帽间,从顶柜拽下一床深蓝色被子,再丢给季冰一床同色的床单。
“有点霉味,将就一下。” 季冰抖开床单,“明天晒一晒。”
“我没关系。”林思思道,“你认床,怎么办?”
“有你在,我不认床。”
赵森咳两声:“说一句啊,我就睡隔壁。那什么,少儿不宜的,不要做啊。”
“你少儿吗?”季冰扯扯床单的褶皱,娴熟的动作一点都不像公子哥。
“我当然少啊。这里就你老,都三十出头了。”
“没老婆的大都老光棍。”
“……我老婆刚毕业。”
“琳琳说不定还要读博,你再等等。”
“……结了婚再读,不迟。”
“嘴不甜,娶不到老婆的。”
“大舅子,您随意。我晚上戴耳罩睡,您看行不?”
“老婆,您看行吗?” “要不让他睡外面守门?”
“我想一个人睡。”
“对,让他一个人睡。” 赵森举起双手,“我双手赞成。睡到孩子出生,再出生。”
“那可不行,” 季冰抱起林思思坐自己腿上,“没人陪,我会认床。”
林思思指指赵森:“你们可以提前培养一下舅亲。”
赵森“咦”一声嫌弃,把被子往床上一丢,转身就走。
“你被人嫌了。” 林思思嬉笑。
季冰亲亲她手:“谁嫌都不要紧。你不能嫌。”
“我要嫌呢?”
“哭给你看。”
“外人绝对想不到,季院长是个小哭包。”
“想到也没用,我只哭给你看。”
“但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最好看。”林思思仰起头,盯着他一笑就闪星光的丹凤眼。
“我哭起来不好看吗?”
“太好看,不舍得看。”
“那我们都笑到老,好不好?”
林思思点点头,闭上眼。季冰低头吻住她。
或许,孕吐的结束,也带走了不安的胡思乱想。
有他在了。
一夜无梦,清脆的鸟鸣声不时回响耳边。
微弱的晨光,透进厚重窗帘的缝隙。朝阳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红光。
季冰不知去了哪。被子上已经没了他身体的余温。
林思思撑着右手下床,拉开挡光的厚窗帘。
没有想象中的落地窗。一扇透明的落地门,框住了一座山水的庭院。
3步台阶下的黑白鹅卵石小道,通往六角凉亭的石阶。道旁一簇簇五颜六色的野花,亲吻着早起的蜂蝶。
她轻轻走过,蜜蜂嗡嗡振翅,蝴蝶翩翩起舞。待她坐在石凳上,它们又都落回花芯中,像婴儿寻回母亲的怀抱般吸食蜜汁。
成片的花儿绵延至竹林,清香阵阵。茂密的竹林,遮蔽两层楼高的围墙,包围着二层的楼房。
墙外的松树,高耸入云,将广阔的蓝天,围成半圆的天井。
她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仰望纯净如海的天空,犹如井底之蛙。
“思思?”季冰端着三碗白粥的托盘。
赵森跟在身后,也端着一个。包子、油条和剥好壳的水煮蛋,飘来一阵催人肚饿的香味。“开饭喽。”他说。
“你们做的?”林思思有些惊讶。她已经残废到需要让两个大男人烧早饭了。
“我想烧,但还没学会这些。”季冰舀来白粥。
“这里有卖早餐的地方吗?”林思思张口喝掉。屋前不是一片松林吗?
“山下有农户。”
正说着,季冰的电话响起。他放下碗勺,从西服内袋掏出手机。
他对咬了口脆油条的赵森嘘了声,接通电话:“爸?”
不知道季鸿说了什么,他忽然起身,快步走进房间,而后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他不知去了哪接电话。
赵森看了看房间说:“我们先吃。”
他把白粥端到林思思面前,“我不能喂你,不然季冰一定会醋到天际。你慢点吃。”
林思思微微笑着,拿起勺子喝粥。“我其实没关系,季冰太小心了。”
“他只有对你如此。罗琳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哦。”
“你喜欢罗琳吗?”
“什……咳咳咳……”赵森放下油条,捂住嘴咳嗽。
好一会后,他道,“思思,你跟季冰学坏了。”
林思思轻笑,搅着粥说:“你很喜欢罗琳。”
赵森愣了愣,而后红着脸点了头:“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那个时候,她才10岁,躲在季冰身后,睁着大大得眼睛看着我,像刚被主人遗弃的小猫。我就决心要做她的哥哥,照顾她一辈子。”
“哥哥可不能和妹妹结婚。”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嘛。”
“罗琳喜欢你吗?”
赵森愣住。
“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单纯问问。”或许她仍然介意季冰也和罗琳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知道。”赵森望着竹林,神色黯然。
“你不确定吗?”林思思看看仍然关着的房门,小声问。
“她好像一直有心事。”赵森转头看她,“你能不能帮她看看,我感觉她不快乐。可能是儿时的创伤。”
“什么创伤?”
“我不清楚。季冰只告诉我说琳琳父母双亡,伯父一家还想霸占她家的钱财。疼她的奶奶死后,她寄养到了季家。”
“罗琳老家在哪里?”
赵森刚想说,季冰打开了房门。
他快步到凉亭说: “思思,我现在要回医院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赵森道。
“医院出了事,”季冰拉起林思思握勺的手,亲了亲。“处理好,我马上回来。”
林思思点点头。
“别怕,赵森会留在这里照顾你。等会会有保姆来给你烧饭,不过你暂时得以男人的身份示人。”
“男,男人?”
“只是对外的身份。赵森是照顾你的医生,你是体弱多病的少爷,在这里修养。”
林思思摸了摸有点鼓起的肚子: “肚子大了不就露馅了吗?”
季冰抚抚林思思还不显怀的肚子:“你暂时不能下楼。一日三餐,赵森会端来给你吃。我们要杜绝凶手发现你的机会。”
“我没关系。但凶手找不到我,夏姐会不会有危险?”
“你不要再操心这件事,林义会救吴雨夏。”季冰捏了捏她手, “等我。”
他俯身亲亲她额头,转身离去。赵森紧跟其后。
房门关上,她拿起勺子,喝掉已经不烫嘴的白粥。
再吃掉一个白煮蛋两个肉包,她戳了戳软掉的油条,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让他来不及跟她好好道别的事,怎么可能是医院的事?
在他心里,家人永远高于事业。
刚出锅的油条,酥脆好吃,但上火。
待冷却,消了火气,却绵软不好嚼。
她和他之间,能在凶手的连番攻击下,一直保持初见的澎湃激情吗?
直升机的螺旋桨,震动着花瓣竹叶跳动。
她站在凉亭外,仰望飞越头顶的机舱。
她就在他脚下,但他却不能开窗与她挥手道别。
她想给他发一条一路平安的消息,但手机在凌兴市的休息室里。
凶手善电脑,能和外界取得联系的东西,她都不能拥有。
她犹如笼中困兽,眼睁睁看着暗处的利箭,偏过靶心的轨迹,正中笼外不惧生死的守卫。
“思思?”赵森不知何时到了身旁,“季冰走了。”
“嗯,我看见了。”直升机穿过松林上空,逐渐成了一只飞鸟,不见踪影。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赵森摇摇头,收拾餐盘。
“你知道,不是吗?”
他顿住手,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应该是医院纠纷。季冰有经验,不会有问题的。”
“病患家属又来闹事了吗?”
“嗯,总有人视医生为仇人。”
“闹到爸爸那去了吗?”
“叔刚好去医院看你,撞见了。”
“还发现我们都不在,大发雷霆了吗?”
赵森点点头,嘴角绷直。
“是罗琳出什么事了吗?”她轻声问。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想哭。”
因为季鸿是季冰的爸爸,亦是教他如何做好院长的师傅。如果仅仅是医院的事,季鸿完全能处理好。
赵森捂住发红的眼睛,哽咽道:“她割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