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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凛若是见到了箱,一定能够在一起抱怨埃尔梅罗二世许多坏话吧。她们都能算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了圣杯战争,唯一不同的是远坂凛是愿意参加的。
最初属于间桐樱的资格应该是远坂凛的,也不知间桐樱用了何种办法,硬生生地夺去了她的令咒,记得当时她不顾一切地跑去问间桐樱为何要这么做。
那日她们刚放学,落日熔金,染透了天际也染红了亲生妹妹的眼眶。
远坂凛的质问对于间桐樱而言无疑是一种大小姐失去玩具时闹脾气的方式,她并不在意,但当远坂凛说:“你有什么愿望呢?”时,间桐樱却忍不住了。
许是间桐樱心底对于眼前这位姐姐还存有感情的吧,她无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愚蠢,这个问题或是自己的反应,都愚蠢极了。
间桐樱反问道,那么凛的愿望是什么呢?
远坂凛愣住了,她想了一会儿,学着自己父亲的口语说是为了根源,这是魔法师一生的追求,也是远坂家应有的荣耀。
唔啊,多么虚无缥缈的说法。
间桐樱听后笑得灿烂极了,她深深望着自己的姐姐,眼眶渐渐泛红,双目之间却无一点水色在浮动。啊,她的神情是多么的悲伤,笑得如此令人心痛。
“姐姐是个笨蛋呢。”间桐樱笑着说道:“愿望是如此的愚蠢,被远坂时臣教导成了伟大的魔法师了呢。”这不是赞扬,听起来也很不舒服,远坂凛觉得心里难受极了,可又不知说什么。
而间桐樱说完这些后便沉默不语,用那双已完全成为紫色的双眸看着她。哀伤,怀念,恨意……?这些一闪而过的光芒太快了,快到远坂凛都未能抓住裙角,间桐樱就重新换上了那张完美的面具。
完美且陌生,令远坂凛心痛不已。
埃尔梅罗二世则恰巧利用了这一机会,成功找到了第八位master的人选。当埃尔梅罗二世对远坂凛说起这事的时候,少女没有做过多的考虑,直接答应了此项危险的事情。
远坂凛的想法很简单,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接近一些自己的妹妹,哪怕是一点……若樱有愿望的话,若她能够得知的话。她,远坂凛就为此而战斗,取得圣杯许下属于间桐樱的愿望。
真是天真无私的想法,樱知道的话会不会领情呢还是会嘲笑她呢……?远坂凛想过很多个不同的画面,樱喜极而泣或是把她当做陌生人嫌弃的样子。
不努力的话就没有结果。无论如何,远坂凛都要为此冒险一次。
少女全然不知埃尔梅罗二世从未想过让圣杯实现任何人的愿望。她与avenger不过是为了维持六位祭品的必需品,是他寻找的一位既年轻又容易控制的棋子。
间桐樱、远坂凛、箱。
这三位都是埃尔梅罗二世在几年间精心挑选的利器,他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和友人战死,但利用确是无法避免的。聪慧并且懂得他心的箱是多么的敏锐,在短暂的对话中便能理解了他的想法。
再看看远坂凛没有心机的样子……说心中没有愧疚是假的,别忘了埃尔梅罗二世在取得这个名字之前可是叫做韦伯维尔维特,若他真能成为一位冷酷绝情的棋手便不会召唤出征服王这般的人物了。
不这么做不行,韦伯心里很清楚。他无法掌控间桐樱,需要saber毁灭圣杯,rider则是他的愿望……那么圣杯要如何召唤出来呢?
必须要有更多的祭品,必须要让berserker死去,哪怕对不起自己的学生,这么多年的努力不能因此白费,圣杯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都是一颗定时炸弹,他既能够和纳粹党联手将其搬移,那么其他更强的魔法师为何不能?不制止的话,或许多年之后世界处处都有圣杯战争吧。
况且,已被染黑的圣杯只会带来不详,那样的未来简直不敢想象。
Avenger的身份是个意外,万幸的是他的目标只是saber,这让埃尔梅罗二世安心了很多,rider似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想法,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埃尔梅罗二世回神后,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着远坂凛说道:“我答应了avenger的要求,所以若她想与saber决斗的话你便应许吧。小樱的话我会帮助她的,你且放心。”
“我啊,什么都不知道。”远坂凛突然如此说道:“樱为何会不愿意接受我,为何要抢夺我的令咒,她的愿望又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总觉得我这个拥有血缘的姐姐还不如老师你懂得樱的想法。”
“不。”埃尔梅罗二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樱天资优秀,独立强悍。心则如深海,我现在也头疼着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前次与她见面时,总觉得这孩子有些古怪……不过她不会害人,这点我坚信。”
“那是当然的啊!”远坂凛听后有点着急,双手紧握成拳,略微提高了点声音说道:“樱是很温柔的人,怎么会去伤害别人!老师这句话太让人生气了。”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埃尔梅罗二世尴尬地出了声,连忙安抚起炸毛的远坂凛。
Rider站在一旁抱臂笑看这对活宝师生,在他身侧的avenger则冷哼了数下,每下都似乎在说‘愚蠢’。一脸很不开心的样子让rider有了点逗猫玩的兴趣。
“avenger呦,若我没猜错,你便是莫德雷德吧?”rider直接说出了avenger的真名,这让娇小的少女颤了一颤。
“我那天真的master已经说漏了嘴,并不难猜,不是么?”avenger很是冷静的回答道与之前发怒的模样截然不同,竟然透着一些王者的气势。
血脉的承续么……rider这般想到,说:“你的愿望便是与亚瑟王一战?若是的话,你们父子的愿望有些微妙的共同之处啊,他或许会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高兴?啊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所做的一切,无论对错好坏他都不曾流露出一丝愉快的神情,每每看到我都避闪不及,因我母亲的关系才让我也成为了圆桌的一员。可是,呵呵呵……”avenger笑了,笑声之中是孤寂,她想叹气,却又觉得乏力,低声说道:“位于末端。”
为了得到承认不断磨练自己,不顾一切地取得属于骑士的实力。最终化身为耀眼宝石的她却得不到一点点的赞赏,似乎她的一生就该肮脏不堪永远不该散发出一点点的光芒。若有了,那便是野心与隐患,圆桌骑士们会联想起那位先知曾说过的语言。
就连高文都不愿意与她多话,曾有过一段短暂友情的兰斯洛特更是对她别过了脸。
她的父王是孤高的存在,那么她便是孤独的。
从始至终,她有的只有自己。
“你的剑是什么颜色?”rider问道。
这个问题让avenger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外貌粗狂的征服王,碧色的双瞳与saber是如此相似,她回答道:“血的颜色。”
亚瑟王的血。
少女换上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裙摆绽开时如不详的花朵。白皙的颈项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奇异的线条,如同回路一般错综复杂却具有规律。一分钟过后,凡是她所露出的肌肤都出现了同样的纹路,这些纹路就像是少女的血管,蔓延了全身,无法分割。
Berserker今天也很阴沉,站在少女的身后略微垂下头沉默不语。
间桐樱这幅样子已非第一次见到了,每次都会维持几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少女不会说一句话,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全身泛起血色的光晕。
套房内为了间桐雁夜衰弱的身体而开了暖气,以间桐樱为中心的三十平米的空间却不知为何冷如冰窖,这种感觉就如同巨蟒缠脖,冰冷的触感透着死气。
起初berserker并不明白间桐樱为何会这样,但三四次过后聪慧的他便推断出了一些答案。
为何间桐樱足不出户却能够掌握整座城市的动态呢……?
为何间桐樱能够比身为servant的他更快速的感觉到敌袭?
看着现在间桐樱的样子,这就是答案。
时间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四周的空气逐渐回暖,随着纹路的消失间桐樱的双眸也回复了些许神色,又过了一会儿间桐樱突然笑出了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真,天真,天真!”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得到了怎样的情报,间桐樱神情愉快甚至笑弯了身子,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啊啊,一个个都这么天真,都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主宰者,愚蠢到我都觉得可怜了……笨蛋姐姐。”少女的声音变得微乎其微,动了几下嘴唇似是吐出了几个字,完全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间桐樱并未对berserker说一句话,所以berserker也不会主动去问自己的master看到了些什么。这对主从之间有着奇特诡异的默契,也可以说是主从关系比任何一组都要来得明确。
埃尔梅罗二世说的没错,她当然有些古怪。否则她又怎能从别人手中轻而易举地夺得令咒,又怎能召唤出保有狂化数值却有着理智的berserker?
这些想来她的老师都推断出来了。可有一点,老师并不知道的事情——她知道箱与远坂凛的存在。
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位servant与master都在她的感知范围内,一举一动只要有魔力的波动她都能够通过巨大的地脉取得所需的信息。
嘿,间桐樱的心声都能唱成一首童谣了。
谁才是主宰者,谁才是王?
是她,是他,是你,是谁?
你们谁都不是,是我呦。
地脉中心随着间桐樱加速的心跳颤抖了起来,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缓缓摇晃了几下,berserker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下自己所站着的位置。
如是地震的话,他能够及时保护好房内的间桐雁夜。
这轻微的震荡只维持了几十秒,间桐樱站直了身子,抬起来脸望向落地窗外,许是被这震荡吓到了,街上的人们都有些慌张,一个个看起来就如被圈养的肉猪。
[樱不会伤害别人。]
她的嫡亲姐姐这么说,语调之中满含信任。
真是个,笨蛋呢。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