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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部长办公室,气氛却正沉闷而压抑。组织部部长李天标黑着脸端坐在豪华办公桌后的转椅上,两只锐利的眼睛一一扫视着房间里的人,他长得肥头大耳,颇有官相,平时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副挺好说话的样子,不过此刻李部长却瞪起了眼睛,表明他真的很生气。
李部长刚从隔壁泰安县调过来不久,在鹤城还没有很广的人脉关系网,正需要建立自己的核心团队。想不到,刚刚放出风声,准备调整一下部务会议成员,部里就接二连三地出事了,真是打他的脸啊!
赵副部长隔着桌子,坐在李部长对面,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的茶杯看个不停,好像他的茶杯是什么稀世古董,其实它就是个豁了好几个口的军用破陶瓷罐。
林雅一直想不明白,赵部长为什么对这罐子这么情有独衷,一直猜想它背后是否有什么故事不成,甚至怀疑赵部长把它当成了仕途顺利的幸运吉祥物,所以整天捧着不放。
离办公桌不远,摆着一套高级真皮沙发,陈朱两位主任低垂着头坐在三人座沙发上,林科长自顾自坐在了旁边的单人座沙发上。
“朱主任,你昨天跟我说,你认为那大字报的事情是我们内部人做的,那你对林科长这举报信的事情怎么看啊?”李部长先挑了朱主任,让她发言,昨天朱主任在他那里哭哭啼啼了半天,搞得他很头痛。
李部长看着平时风姿绰约的美女,此时就好像霜打了一样蔫掉了,而林科长镇定自若的坐着,暗想女同志就是经不起事,不如男同志沉的住气啊。
本来他在这次中层干部选拔部务会议成员,朱主任与林科长两个之间有点摇摆不定,此刻情感的天平又偏向了林昌德几分。
朱主任脸上满是委屈,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科长:“我也是满头的虱子,自顾不暇,管不了别人的闲事,不过我相信组织总会查清楚的,谁在搞小动作栽赃陷害,谁是被冤枉的,就算最后查不清楚,老天爷也会让他不得好死!”
朱主任也是老江湖,岂会随意沾别人的是非,不过她此时此刻满肚子怨气,又毫无办法,忍不住学那农村妇女诅咒起暗中的对手来。
林科长不自在的挪了下屁股,清了下嗓子说道:“是啊,我以我的政治生命与人格担保,我林昌德清清白白!”
他说“清清白白”时,刻意加重了语气,李部长不由扫了眼闹出桃色新闻的下属一眼,说实在的,他毕竟刚调过来不久,对两位主任怎么样心里确实也没谱。
朱主任现在对别人的眼神、话语异常敏感,显然她被这一眼刺激到了,大声说道:“在这里坐的谁不清清白白了,哦,那些很喜欢做别人大哥的人我是不敢打包票的,当我没说啊!”
“谁做别人大哥了,你把话说清楚啊。”林科长急了,朱主任明显意有所指。
朱主任不理他,蹦出一句:“谁做谁知道。”反正她对姓林的,手伸那么长,敢挖她的人,已经很恼火了,既然别人做了初一,自己就不怕做十五了。
李部长疑惑着问道:“什么认大哥。”
“没什么,就是朱主任办公室来了个实习生,跟我有点亲戚关系,我开玩笑,叫她认我做大哥。看来,朱主任对此很有意见啊。”林科长略带得意的向李部长解释着。
李部长若有所思地盯了朱主任一眼,脸色阴沉地滴出水来…..
刚刚朱主任话一说完,陈主任就不赞同地看了朱主任一眼,他认为朱主任今天说话太冲了,万一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拉帮结派这种事情是潜规则,上不得台面的,现在说出来,最多只能成为对手的靶子。不过既然话已出口,他们两个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好帮着圆了。
陈主任想了想,对李部长诚恳的说道:“李部长,这件事情对朱主任这样的女同志真的伤害很大,人言可畏啊,大家什么都可以谈,”他语音一顿,瞥了林科长一眼,继续说道,“哪怕就说某人贪污受贿,也不能乱讲女同志搞破鞋,拿这种事情说事,严重点是会出人命的!”
李部长听了也不由点头,这两件事情确实不可同日而语,性质完全不一样。
朱主任捂住自己的嘴巴,传出隐隐的呜咽声音,波浪卷发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理了,显的纠结干枯。
陈主任拿了纸巾递给朱主任,安慰道:“别哭了,县府大院里这有眼睛的都看到,我老陈这样的土老帽能跟你这样的大美人同一个办公室上班,已经三生有幸了,何德何能与你闹什么绯闻,真是笑话!”
朱主任听他这样说,一下哭笑不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林科长飞快暧昧地看了一眼李部长,笑眯眯地打趣道:“陈主任对同志真是非常体贴啊,你就想为朱主任澄清,也不用自我贬损嘛,谁不知道…..”他打住话头,举起水杯喝了一口,“咳!咳!不说了,不说了,我被水呛到了,咳!”
朱主任瞪大眼睛,死盯着林科长,纸巾被她攥在手里,已经扭曲得不能再扭曲了。她不敢肯定林科长是否为这事的幕后主使者,不过现在,他作为竞争对手,绝对是趁你病,要你命,再落井下石!
李部长突然用力地“咳”了一下,说道:“好了,好了,事情总会查清楚的,不过,在这里我想强调一下,同事们在一起工作,一定要团结,但不要搞自己的小团体,有些同志要收起自己的小心眼,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他停顿了一下,严厉的扫了众人一眼:“拉帮结派把单位搞得乌烟瘴气,这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李部长的心思已经不在谁和谁搞破鞋,谁谁贪污的问题上了,再他看来,那些都是小事,通过刚刚的谈话,他忽然敏感地意识到有人再搞小团体,而且居然公然的摆到他面前来。
其实*早就说了,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他向来把这句话奉为金玉良言,认为自己作为领导者只要掌握好平衡和控制就好了,可是现在看来局面有失控的可能啊,今天他不得不敲打敲打这些猢狲们,让他们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