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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不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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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划过。

    梦夕颜听着在夜间极力掩饰自己脚步声的人,无奈的拿被子盖住头。

    陷入爱情魔障的女人,真是……脑残。

    响起晚膳期间梦绝色那张冰块脸隐隐透出来的忧虑,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梦夕颜心里却明白今日梦绝色去皇宫给自己“求亲”的事情,没那么好办。

    这不,晚膳后,李有德那老太监带着皇上的口谕便来了君府,说什么堂堂王爷在别人家“借居”不稳妥什么什么的,把小白恭恭敬敬的请回了离绝府不怎么近的他自己的瑞王府。

    唉……

    淡淡的叹口气,为毛有种淡淡的忧伤?

    是因为哥哥脸上隐藏的极好却还是被自己窥见的忧虑?

    是小白临走前那包含珍惜落在额头上面如羽毛一般轻盈的吻?

    亦或是自己对这场求婚也隐隐的有所期待?

    呸!

    不可能,最后一点,绝不可能。

    拍着脑袋,梦夕颜好像要把最后那莫名其妙出来的答案狠狠地拍飞。

    小白,可是自己当作亲人般的存在呐。

    她执拗的强调着,带着纠结,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

    皓月当空,烛光点点美人卧。

    枭柏一身淡漠的深紫蜀锦袍,懒散的挂在欣长的身躯,发丝带着淡淡的潮湿,狭长的眸子好似因为刚沐浴罢而带着些许的水汽。

    十分潋滟,在那奢华的深紫长袍下,为那宛若千年妖精的颜渡上了仙气。

    此时,他慵懒的侧卧在精致华贵的软榻上,手中的是一封密信。

    “主子。”

    宏印恭敬的单膝跪地,那张冷脸上罕见的露着尴尬。

    “何时?”

    “咳。”干咳一声,宏印从怀里掏出一套厚厚的书本摸样的册子,“这是岚风让属下交给您的。”

    说着宏印把那厚厚的册子递给那一本正经看着密信的主子,心中却在嘀咕。

    这岚风和主子到底是在搞什么玩意儿,前两日岚风神秘兮兮的让他把这个交给主子,因为好奇,他随意的翻了两页,差点没膈应死。

    一幅幅精致的男男春宫图,那叫一个…*的姿势,更有甚者,竟是多男同赴巫山*图。

    眼神偷瞥了一眼淡定看着那春宫册的主子,宏印心中十分纳闷儿。

    主子不是喜欢夕颜姑娘的嘛。

    这,这怎么又看起了这个?

    他很想问一问,但想起岚风多事的结局,打了一个寒颤,默默的把那可怜的一米米的好奇心打到了爪哇国。

    “不错,不错。”

    上头的主子淡定的一页页翻完了所有的春色图,开始下评论。

    “没想到岚风临摹的手艺竟如此精湛,比那原图所画还要精致流畅。”

    宏印莫名的菊花一紧,汗毛竖起。

    “岚风这等才华,可不能生生埋没了才是,宏印。”

    “属下在。”宏印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吩咐下去,以后那萧园驯服的活计,就交给他了。”

    “咳…”宏印喷饭,那全国各地分号的萧原…就是所谓的龙阳之好或者是富婆长到的地方,堂堂的一方堂主,竟要去那窑子里给人当老鸨?

    主子,您真是太有才了。

    “怎么?”枭柏懒懒的挑起精致的眉眼,在空旷的夜中越发显得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或者,宏印更想接这个好活计?”

    “不不不。”宏印急忙否定,开玩笑,让他去,还不如杀了他呢,“主子,属下也认为,岚风这等妙人儿,更适合您老安排的这等妙事。”

    宏印一向冷冷的脸上此时罕见的刮起了讨好,把兄弟不眨眼的往外推,那眼睛是连眨都不眨一下的。

    还在不远出苦苦的做劳力的岚风,苦巴巴的等着主子一看自己画画画的好,说不定就把自己又调回去的念头,是彻底的被拍在了湖底。

    眉微微的皱起,似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恶心的事,他问,“当初是谁找的月儿这个替身?”

    宏印赶紧狗腿回答,“回主子,是岚风。”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把那张男色春宫扔在了地上,下一秒,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传开。

    “告诉岚风,明日就去京都萧园。”

    “是。”抽了抽嘴角,宏印心中默默地道,本来这事儿还有个回旋的余地,这下好,虽不知那“月儿”到底是怎么惹着主子,但是,这气理所当然的发在了倒霉的岚风身上。

    岚风去当老鸨,板上钉钉了。

    宏印心中为在一起共事多年的岚风点上一根蜡,希望在那色狼遍地跑的萧园呆个一年半载,那小子还能“完璧归赵”,不被菊花残。

    “那脑残女的命不用留了。”

    淡淡的撂下一句话,枭柏转过了身。

    “是。”

    看着自家主子没有了和自己“聊天”的*,宏印躬身行了一礼,默默转身。

    “慢着。”

    “主子,您还有何吩咐?”

    “呵,虽然恶心,但本座可是善人,杀人的活,还是留给别人做吧。”他转过了身,懒散的只系住几个扣子的中衣随着动作,露出了那精致的锁骨,在明亮月光的投射下,有种半透明的感觉,那修长的锁骨带着流畅的曲线引入微乱的衣衫,几缕青丝划过,更添勾人的风情,虽极致的迷人,却透着男性的力量。

    这一幕若是让那梦夕颜看到,肯定二话不说,爬上去就啃。

    “是。”再次吞了一口唾沫,宏印回答。

    别误会,这可不是被主子的“姿色”迷得,而是被主子这隐含着笑意的话…慎得。

    “下去吧。”

    “是。”

    屋内又变成了一人,静悄悄的伴随着偶尔灯芯燃烧的“噼啪”声,竟有一种诡谲的味道。

    半撑着窗栏,他懒懒的靠着一只胳膊的支撑,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纨绔,可这套动作他做起来,让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肆意风流,轻眯着那狭长的眸,他望着那被云挑逗的明明暗暗的月色,唇间带着一道森然。

    “赫连宸,是要和我抢女人么?呵……”

    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低沉韵律,没有威胁,一个浅浅的“呵”,却让人情不自禁的缩起脖子。

    ——

    “皇上,三更天儿了,该歇了。”

    “嗯。”

    淡淡的一个鼻音,透着漠不关心,他的眼却没有离书案分毫。

    那金黄的龙案上,没有奏折,没有密信,更没有四书五经治国安邦,只有…一幅画。

    确切地说,是一副女人的画。

    话中女人,只有一个侧脸,眉眼弯弯,望着天边璀璨如血的夕阳,那双眼承载者一切的美好承载着希望,承载着这皇室从来没有的纯净和粲然。

    朝那双灵动的眼望去,那眼中仿佛带着吸力,只一眼,便能让人沉浮其中,忘记轮回。

    半截带着暗龙绣纹的手轻轻的划过女子的脸,抚向那双眼,没有挨住却又退回,好像生怕碰上去就会让那双承载着人世间美好的眼闭上一样。

    白皙修长仿佛有着翻云覆雨的手缓缓的握住,须臾,静谧的空气中,一道浅浅的叹息荡开。

    “咚…咚…咚…”

    沉重奢华的门缝里,隐隐透出声音,是外面打更的声音。

    天,已微明。

    “皇上……”

    “李有德,你瞧朕的手艺,如何?”

    轻飘飘却不容拒绝的打断了他的话,独有的温润声调因为熬夜带着淡淡的沙哑,他问道。

    “回皇上的话,这话中女子灵气毕现,依老奴看,这手艺,可是比那宫廷御用画家的手画得还要好,皇上的这幅画,堪称经典呐。”

    李有德把右手的浮尘腾到左手,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你这老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轻笑两声,赫连宸握紧的手摊开,附上椅子上的黄龙扶手。

    “皇上又嘲笑咱家,一向知道咱家的嘴是最笨的,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李有德青翘了个兰花指,声音带着淡淡的柔和,瞥向那画的十分精湛的画,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别说他老眼昏花,即使是侧脸,在宫中住了那么些日子,他也能认出,这画上画的,分明就是那夕颜姑娘。

    看这情形,皇上是真动心了。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皇上既然喜欢,那便一道圣旨下去,把那夕颜姑娘接入皇宫便是,何必摆出一副欲求而不得的模样。

    唉,人老了,这年轻人的东西他也不懂了。

    “李有德,你说一个被别的男人疼过的女人,还能入宫么?”

    “那哪儿能?”李有德浮尘一掀,笑眯眯的阴柔老脸严肃下来,认真的回话,“这历代朝堂女子入宫皆是经过层层选拔,合格者,才能进入宫中,伺候皇上,选拔过程中,别的不合格倒也打发回去便打发回去了,可这女子若是被查处不洁,那就是欺君大罪,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说了半天,他有些不解,转转眸子,阴柔的脸上带着几分狐疑,他轻声问,“皇上,您说的这女人是谁,该不会是…夕颜姑娘吧?”

    话落,看那习惯性轻敲扶手的修长手指停顿下来,他眼皮一抖,大惊失色的跪下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皇上,若如此,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