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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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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云策马冲阵,背后侧身坐着许冰凌,只见他一夹马肚,好似一阵狂风,卷过万里门弟子的头顶,跃到卫霜身边,拔出龙胆枪,又朝一金丹弟子刺去。

    没有仇怨,只是最纯粹的杀意。

    赵子云拍马杀出时,许冰凌素手一划,召出冰灵琴,食指一拨,便出现在叶挽君的身前。

    “你二人,自去冲杀!”

    卫霜和万暮白会意,他二人最擅长的就是快节奏的运动战,虽然卫霜也可以凭借阵法和法印固守,但是还要避免误伤叶挽君,而许冰凌一来不能奔跑,二来寒气摄人,三来不会误伤叶挽君,更重要的是,许冰凌是金丹九重,实力强于他们两个刚刚晋升的不少。

    无论怎么看,留她守护是最好的选择。

    许冰凌不再保留,修为尽数散开,墨色的灵气顿时充斥十数丈的场地,寒气刺入骨髓,凛冽寒风如小刀般割在脸上,一时间,竟飘着碎琼乱玉。

    许冰凌忽觉一口气上不来,强压下不适,手按琴弦,一首《破阵曲》起,似千万战鼓齐鸣,震得人热血沸腾。

    二人追着马匹,在阴眼的加持和骁勇的赵子云掩护下,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行。卫霜一边就近封穴一边布下法印,而万暮白每出一步就生出一朵莲花,二人在人群中忽远忽近,逐渐逼近了吴长老。

    赵子云舞枪厮杀,只是一刺一挑,简单至极的动作被他用得出神入化,宛若一尊战神。每出一枪必定刺中,而他自己面对万里门阴狠的武技也是不惧,稳如泰山,在对方出招的同时枪尖必然锁定身上的要害,而他这种以攻为守,只进不退的打法,也让自己添了些伤口,不过都是那些金丹弟子留下的,而他的对手,则是添了个永远不会愈合的血洞。

    赵子云周围绕着这圈刚猛的劲风,每次出枪时都缠在枪头,任何护体的法宝或者法术,都像豆腐一样被破开,已有不少万里门弟子因为这胸口多了个血洞。

    赵子云枪尖一画,毫不掩饰地摇指吴长老,怒吼着冲去。

    万里门弟子都知道吴长老是元婴修为,就算这人再强,再勇猛,也是金丹境,怎可与吴长老匹敌?然敌人直取我方主帅,不得不防,齐齐往吴长老前面聚集,法术、兵气通通往赵子云身上招呼。

    “巽风!”

    赵子云抡枪一卷一收,如秋风扫落叶般将那些个招式皆纳入劲风中,龙胆枪突然亮起,兵气若战吼龙吟,携着那些“战利品”生生成了一条巨龙,向敌阵冲去。

    哪怕面对一整支军阵,赵子云也敢顶着万箭齐发,刀山剑林,从我军阵中,穿过中间沙场,突入敌军,直杀进中军帐,枪挑主帅,又怎惧这些臭鱼烂虾?

    许冰凌同时配合着赵子云,琴音骤变,肃然萧瑟,又迅速一抹,灵气凝成了一根根碗口粗的冰锥,似万箭齐发,疾风骤雨地射向赵子云前方的万里门弟子。

    “撑我。”

    叶挽君会意,从背后半搂着许冰凌,用自己支撑她随时会倒下的身体。

    许冰凌原本就是极寒之体,本命灵气一出,万里门弟子如见千年冰原,那寒气顺着毛孔钻入皮肉,又进入经脉,冻结脏腑,蚀干骨髓,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冰雕,再被那冰锥一穿,承受了赵子云无人能挡的一枪,成了冰沫。

    许冰凌这时也撑不下去了,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脱力靠在叶挽君身上,可是眼神依旧坚毅,死死盯着赵子云,见他有那么一点点怯意,连嘴里的血都不顾,挣扎着往前扑,喊道:“不许回头!一直杀下去!”

    赵子云当身后的寒气消失时,心知许冰凌已然撑不住了,想要回护,可是她那声嘶力竭的大喊,竟是把他那一点退却的念头生生扼杀在了萌芽。

    他要一直往前杀过去,把面前的敌军全部消灭,这才是他,也是他师父,所期望的。

    许冰凌一直为了自保,根本不敢施展过多的修为,今日是毫无保留,甚至是,为了叶挽君,她愿意拼命了。

    她无怨无悔,愿意堵上自己一身修为,那么他呢?

    士为知己者死,这话他听师父说过许多遍了。

    一杆枪,只有枪头是尖锐的。

    如果这杆枪想要征战四方,想要战死沙场,那么选择只有——向前!

    马蹄踏过碎冰和残肢,冲到了吴长老身前。

    枪头抬起,瞄准了他的胸口,摧枯拉朽地刺出。

    吴长老根本不去看他那一枪,枪头离胸口一尺时停住了,赵子云感觉自己好像刺进了一块沙土地,绵软包裹着枪头却又坚硬如生铁不能再进一分。

    “透骨风,又如何?你终究是小小金丹。”

    忽然,吴长老身后跳出两人,正是卫霜、万暮白。

    二人一直凭借阴眼藏在人群中,又悄无声息地遁入黑暗。

    他们知道,吴长老是这里的核心,想要彻底击垮这里的弟子,吴长老非死不可。

    只是,正如他自己说的,金丹在元婴面前是渺小的。但是他们就是想试一下。

    封灵破、离湘妃一同使出,分别攻向吴长老的后腰和后脑,结果如赵子云一样,二人就像插进了一团流沙中,进退不得。

    “还在想你们去了哪里,这下知道了。”吴长老轻蔑地瞥了两人一眼,似乎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

    这时,地面如地震一样晃动起来,传来了绵绵不绝的呼啸,越来越近,其中混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忽一支军马出现,为首的是楚离。

    “盾兵上前,强弩手掩护,保护那两人!”

    军令一下,整个军队如钢铁洪流,后边跟着的,是荆楚书院的学员,把许冰凌和叶挽君围在中间,重甲兵擎盾立在最外侧,盾牌互相扣合,成了一座战场上的堡垒。

    强弩手从盾牌间只露了一个箭头,瞄准了残余的万里门弟子。

    此刻,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吴长老一看形势不好,怒火中烧,心想这下被那两个孺子坏了大事,不如就亲自动手,也不算亏了此行。

    元婴修为一动,流沙如瀑布样倾泻而出。

    三人依然被抓得死死地,无法动弹。

    又是一道沙瀑如惊涛骇浪向军阵掀去,楚离令旗一挥,强弩手退后,重甲兵合上最后一点缝隙,兵气一起散出,气化成行,如一口钟罩着军阵中所有人。

    沙瀑海啸似的冲来,军阵却若暗礁上被冲刷了数千年的岩石,巍然不动。

    一来是吴长老分心无法使出全力,二来楚离调度精妙,三来风雷卫将士长期的配合,才让他们以结丹修为,一同扛住元婴一击。

    吴长老并未去管军阵那边,原本希望以自身修为威胁他们,想让他们露出破绽,自己也省下许多功夫纠缠,谁知还是低估了军阵的实力和他们之间的默契。他

    忽觉头顶一凉,有一看不清面目的剑客朝他天灵盖狠劈一剑,这一剑竟令他看不出修为。

    吴长老以为又是崤关的哪个支援,下意识躲避,一剑落空,再看竟是万暮白的剑灵。

    三人终于脱离囹圄,自当奋起。

    一道道元气从场上的莲花心吐出,汇于一处,凝成了一柄巨剑悬在吴长老头顶。

    卫霜一道法印落下,所有暗淡的法印重新发出光芒,长青刀出,电光如一条条三寸小蛇,顺着他布下的法阵,游到身上,聚于长青刀,喋血式发动。

    赵子云气海中若有一游龙,发出一声龙吟,一拍枪尾,兵气毫不吝啬地聚在掌中,灌入龙胆枪,排山倒海,一有俾睨天下之气魄。

    “骤雨长夜惊雷霆,天火震山霹雳动!”地面法印发动的同时,天空雷云聚集,一道天雷顶着元气巨剑,照着吴长老天灵盖劈下来。

    剑仙台出,三人的实力全部提升一个档次,身体轻盈,内息充沛,一念便可渡半湖修为。

    赵子云骑的马虽然穿着特制隔离内息的马铠,但是剧烈的冲击下依然承受不住,倒地吐着白沫。

    而赵子云已闪到吴长老身后,瞄准了后脑窝,使出了龙啸,兵气顺着龙胆枪,仿佛唤醒了上边的盘龙浮雕,一声龙吟,怒吼着要刺入血肉。

    万暮白一记剑气冲霄,浑身的剑意都灌注于此,他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这人!

    卫霜跟着万暮白的身形,当空语剑像方才那般被吴长老的护体罡气挡住时,右手握拳,如抡大锤样砸在空语剑的剑首上,震雷灵气直冲剑尖,两个合起来强悍的力量令吴长老也汗颜。

    卫霜还没结束,因为这样是破不开元婴的防御的。

    长青刀交至右手,诛邪刃出,冲天煞气盘踞在冷森森的刃口,划向吴长老。那护体罡气在诛邪刃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毫无遮拦地刺入其中。

    罡气一破,三人绝技尽数轰落在吴长老身上,结果突然出现一道沙瀑,贴着吴长老非身体挡下了三人的攻击,他纹丝不动,而三人迅速被沙瀑卷进,黄沙愈发坚硬,同时挤压着三人的身体,似乎要把他们的心肝活生生挤出来。

    “好!你们这般,老夫已然很意外了,可是并不能改变什么!”

    吴长老飞起一柄弯刀,剜向卫霜的阴眼。

    “卫先生!”看到卫霜危在旦夕,有学员已经擅自冲出了风雷卫的保护圈,向吴长老杀去。

    见弯刀迅速靠近,卫霜一时间头皮发麻,心知躲不过去,尽自己所能大喊:“带挽君走!”

    “小霜!”万暮白惊叫一声。

    下一瞬,死死握住卫霜的沙瀑爆开,黄沙飞溅,而卫霜出现在了吴长老身后。

    卫霜阴眼如血,白色的彼岸花纹诡异地闪动着,带着癫狂的笑容,嘲弄地看着吴长老,只一眼让人以为看到了妖魔。

    吴长老愣愣地看着自己断掉的右臂,他都没察觉是何时断的,是怎么断的,只有那哗哗流着的鲜血提示他这是真实。

    万暮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卫霜竟然一下子就砍了吴长老的右臂,而且吴长老可是货真价实的元婴修为啊!

    难不成他放水了?呸呸,他在想什么呢!

    可是若非如此,卫霜怎可能有这机会?

    而且他们的实力,何时差得这么大了?

    赵子云更是震惊,眼前的卫霜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就算看惯了战场血腥,赵子云看到此时卫霜时,也觉得心惊肉跳,根本不敢直视。

    “小霜,你是怎么……”万暮白心悸不止。

    得到的只有他沙哑而厉狠的回答:“卫霜,已经不在了!”

    接着,卫霜一手掐住吴长老的脖子,一手将吴长老另一只手掰过一个诡异的角度,清楚地听见了“咔”的一声脆响。

    吴长老还没来得及叫出来,破丹式、摧城式又往他身上打去,他那一身元婴修为好似没有一般,任由卫霜将他的经脉、骨骼打得粉碎。

    卫霜阴眼一瞪,吴长老痛苦的表情奇怪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痴傻,接着又出现了恐惧,残破的身体在恶心地扭曲、抖动,仿佛正在受到非人的虐待,接着成了绝望。

    最后,吴长老的眼睛再也没了光彩,还有气息,可是人却瘫软在地上,全然一副废人样貌,脸上依然挂着深深的绝望。

    万暮白和赵子云在卫霜废了吴长老修为时已经脱困,如今只是呆呆地看着卫霜。

    万暮白看了看卫霜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又看向吴长老,心中一软,说道:“你就放了他吧。”

    卫霜一耸肩,不以为意。

    万暮白叹了口气,心想江湖中人,讲究个体面,便抽剑往吴长老心口一戳,结束了他的生命。接着他看向卫霜时,竟然产生了一股十分陌生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应该出现在对卫霜时啊,可是又这么清晰,那种满满的……厌恶。

    卫霜一步步接近军阵,风雷卫将士似乎也被他吓到了,可是兵气不散,依旧不动如山。

    而那些拼命冲出来想要阻止吴长老非学员早已回到了军阵中。

    卫霜一笑,一跃几丈高,轻轻松松穿过兵气落到叶挽君面前,想来双臂想去抱她。

    叶挽君见这样的卫霜,又害怕又恶心,同时还生气,当卫霜的手碰到她的肩膀时,叶挽君用力一推,接着就是一耳光。

    卫霜愣了。

    学员和军士也愣了,这叶姑娘这么厉害,敢直接抽秒杀了元婴修者的杀神?

    接着又是一耳光。

    还没等卫霜反应过来,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叶挽君不顾手上疼不疼,只是一味发泄这内心的怒气,不断扇卫霜耳光,直到自己也流下泪来。

    “你回来啊!”

    叶挽君不相信,面前这个厉鬼般的人会是那个幽默风趣的卫霜,他或者她一定是在做梦。

    或许,她现在应该还在崤关,行军几天累了,正在睡觉,就等着起来之后去找万暮白表白,然后被他的榆木脑袋气得够呛,接着拉卫哥一起数落他。

    没错,一定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梦,那就总得有人醒过来吧。

    不知扇了他多少个耳光,卫霜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叶挽君扑到他身上,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停唤着“哥”。

    学员根本不敢去碰卫霜,生怕他像杀吴长老那样突然暴起。

    楚离也心有余悸,可作为现场统帅,也只好装作不惧,命人先把卫霜绑起来,带回崤关再说。她刚想问万暮白究竟怎么跟万里门结上梁子,结果又突生变故。

    在场所有人被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全部压倒在地,身上如压着千斤石板,根本无法动弹,就连内息都被抑制。

    整片天地似被一人所有,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地。

    卫霜还在昏迷,可是却怪异地颤抖着,似在对抗着什么。

    一时间黄沙漫天,连树间缝隙里透出的月光都被彻底遮住了。

    “姓吴的阴沟里翻了船,折在这里。我早就跟掌门师兄说,不如直接让老子动手,管他娘的狗屁规矩。”

    就像有人在他们耳边大吼一般,令人心神震荡。

    万暮白等金丹修者已经有了答案——化神!

    定是个化神修者!

    当然,知道了答案并没有改变什么,而且可以明确一点:他们死定了!

    万暮白突然觉得被一只虚空抓住,带上天去,一同被抓走的有卫霜、赵子云、许冰凌、叶挽君。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化神修者,与吴长老一样,遮得严严实实,只是他的气势绝非元婴能比,在这里,尤其是在北漠,他便是一切的主宰。

    万暮白想起来,万里门掌门胡揭有个师弟宁漠,从刚才的话来看,应该就是他了。

    宁漠还没说话,楚离却是趴在地上,喊了出来:“这位前辈,您若也是来要人,可自便,还望放我等回去,风雷卫绝不追究!”

    “楚离你说什么!”万暮白骂道,“你还算是风雷卫的小姐吗?”

    “就因为我是,所以不能让我的人在这儿为你作死陪葬!”

    此话一出,风雷卫将士皆沉默不语,因为楚离说的不是假话,她也是为了他们考虑,不过却点燃荆楚书院学员的怒火,初生牛犊不怕虎,哪怕被化神之威压在地上,不能调动半点修为,嘴也不饶人,立刻就有人叫着:“什么狗屁万里门!你要敢带卫先生和叶姑娘走,爷们儿这条命不要也臭你一块地!我去你大爷!什么怂逼风雷卫!”

    学员们顿时不管风雷卫曾在元婴法术之下护住他们,只骂风雷卫胆小如鼠,骂楚离趋炎附势,骂万里门不是个东西,一点不在意风雷卫将士就在身边,反而觉得他们在这儿才骂得痛快,骂得过瘾。

    宁漠暼了下面一眼,随手一挥,威压再升一层,压得下边的人连呼吸都费劲,更别说出声了。

    宁漠一招手,卫霜飘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嘟囔道:“阳鱼?也没什么稀奇的。”

    接着又看向叶挽君,似对她清丽的面容很有兴趣。

    “宁漠你想干什么?”万暮白忍不住喊道。

    “聒噪。”宁漠隔空给了万暮白一耳光,“你是个什么东西。”

    叶挽君恐惧全部写在了脸上,依然秉持着“死也要臭块地”的原则,想要硬气一点。

    宁漠如枯枝样的手划过叶挽君的脸颊,语调毫不掩饰色心:“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叶挽君啐了他一口,又有些幼稚地想要去咬那根手指。

    宁漠反手又给了万暮白一耳光,说道:“不乖哦,不然他要受苦的。”

    “我去你大爷的臭傻逼!”叶挽君头回这么骂人,虽然心里没底,但确实很爽。

    宁漠一听,又给万暮白一耳光,假惺惺地问:“不如把你们带回万里门,再跟你聊聊?”说着,宁漠的手指要去勾叶挽君的腰带,叶挽君只能眼睁睁看着,紧咬着嘴唇,屈辱地憋着眼泪。

    宁漠刚碰到腰带的结,远方传来一声怒吼:“敢调戏我侄女,要你的命!”

    宁漠都没反应过来,胸口已经被印上一掌,倒飞而出。

    霎时间,宁漠的化神压迫解除,五人掉了下去,下边的学员们都放出修为接住。

    一看来者,是上官涟蕊!

    “上官夫子!”不知是谁打头,爆出一阵欢呼。

    上官涟蕊没有停留,直奔宁漠而去,七道淡黄色灵气飞出,直插入宁漠的四肢、三个丹田,然后又是惊天一掌。

    “上官涟蕊!你受人敬仰,竟也用这般阴损招式!”宁漠大吼着,在一道将黑夜照成白昼的光芒里化为了灰烬。

    上官涟蕊飘散降下,拍了拍手上的残灰。

    在场众人皆拜倒行礼,感谢救命之恩。

    上官涟蕊一点也不客气,坦然接受了。

    不过要说来,宁漠这样化神修者,是不是死得有些太草率了?

    万暮白试探地问:“上官师傅,那个谁……死了没?”

    上官涟蕊轻描淡写地回答:“死了。”

    “他……是化神?”

    “是啊。”

    “死了?”

    “有问题吗?”

    万暮白哪敢有问题啊!今天他肯定是撞着鬼了,先是小霜发疯,金丹秒杀元婴,然后又是这么个惊心动魄的,化神修者直接被上官涟蕊一招灭了!

    不是说化神修者都能抛弃肉身,以魂魄生存,只要再塑肉身就死不了的吗?

    到底是哪边在说谎啊!

    或者说,这上官涟蕊究竟有多逆天,能秒杀化神!

    上官涟蕊也没管那些人敬畏和震惊的表情,只是去看叶挽君和卫霜。

    一看到卫霜肿得跟猪头一样,大怒道:“哪个王八蛋把我徒弟打成这样!我要灭他全家!”

    叶挽君勾着上官涟蕊的袖口,怯生生地说:“姑姑……是……我打的。”

    她该怎么解释呢,看卫哥不对劲,然后就给他抽肿了?虽然这是实情,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上官涟蕊见叶挽君,火瞬间消了,只是这对她来说有些怪异,一时间难以接受,只是仰头垫额,摆手说:“快走快走!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