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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拎着小和尚回到集市的路边,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弟弟体质太差,还没坚持到地方,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哥哥见此情形,跪在地上又开始念佛,念得李由心烦。
“别念叨了,遇到事儿就拜佛,佛怎么没来救你?还不是得靠自己?”李由说道。
“念佛求的是心灵的澄澈,是……”哥哥还打算辩论一番。
“别废话了,佛不会出来救你,老子会,你不如拜老子。”
“老子?你说的是道家的信仰?”和尚疑惑。
“你是真没装义体啊?翻译系统都没有?我说的中文你能听懂?”这回轮到李由诧异了,眼前这和尚分明是个欧洲人。
“我研究过华夏的道家思想,所以学过一些中文。”
“我说的老子是……算逑,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吧。”李由懒得废话,转身准备走。
和尚在原地思考了半晌,跑过来叫住了李由。
“等一下,我想邀请你走一走,就在这附近。”和尚站起身。
“你有事就说,我没空和你散步。”
“你跟我来。”和尚也没等李由同意,带着弟弟的尸体走向集市。
李由跟在后面,看到和尚找到集市中一个小贩,把弟弟的尸体交给他,然后从布包里拿出一些纸币交给对方。
之后和尚带着李由离开集市,向离这里不远的一处贫民窟走去。
“刚才那人,负责处理你弟弟的尸体?”李由问道。
“是,我叫路易,恩公怎么称呼?”
“叫我利奥,你说话别文绉绉的,这里是夜之城。”
走进贫民窟,四周是都是低矮的平房,但大部分都是在平房的基础上,违建的彩钢房。
两人走在小巷子里,这甚至都不能称为小巷子,道路中间到处是垃圾,街道两侧污水横流,路旁摆着各种破烂的生活用品。
人们用麻木的眼神注视着穿着明显格格不入的两人。一个老妇人怀里抱着一婴孩,蹲坐在路边,无数苍蝇飞来飞去。
“你带我来这里,什么用意?”李由踢开脚边的垃圾,勉强行走在路上。
路易没回答李由的问题,反问道:
“你知道他们的生活来源是什么吗?”
没等李由说话,路易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稍微离市中心近一点的地方,垃圾桶里就都是没吃完的食物,一些还能穿的衣服,这都是贫民窟的宝藏,这些行动不便的老幼,他们就指着垃圾桶活着。”
“成年的会去附近的工厂工作,那里都是公司和帮派的,工资几乎是没有的,只会给一些食物,但为此他们需要没日没夜的干活。”
“不给钱,只给吃的,也有人去?”
“不只是有人去,还会抢着去,至少能有口吃的。成年男人们要么去工厂工作,要么只能加入帮派,但他们这种人,在帮派里也是炮灰,活不了多久的。
女人们稍有姿色的会去歌舞伎町碰碰运气,如果被哪个会所看上,就有钱赚了。没什么姿色的,只能卖身上的零件……”
李由没问如果身上的器官卖完还能卖什么,答案沉重又显而易见。
此时李由想到,怪不得自己的青龙会,每次提出招人,效率能如此之高,基本上一天时间就能招到自己满意的人数。原来青龙会定期给帮派成员发的那点钱,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是丰厚的报酬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由停下脚步。两人现在正身处于这片巨大贫民窟的边缘,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横穿了整个贫民窟。
“集市的摊贩告诉我,你是大人物。”路易顿了顿,继续道:
“你是最近风头最盛的青龙会龙头老大。但我觉得你是好人,你和漩涡帮的杂种们不一样。”
“我和弟弟是苦行僧,我们走遍夜之城的各个角落,除了狗镇,我们看遍了夜之城。沃森区,是夜之城最穷的地方,这都归功于公司和帮派。”
李由点上一根烟,听路易继续说道:
“原本我觉得,这些人……”路易指了指贫民窟中行尸走肉般的人们。
“这些人都是前世的罪人,这一世他们是来赎罪的,这是佛门的信条。”
“但你点醒了我,利奥,我们为什么不能做点什么呢?”
李由深吸了口烟,打断道:
“你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吧?你呢?动动嘴皮子?”
“不,利奥,我和我弟弟不一样,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知道,他身上的义体是你拆下来的,他的信仰只是他自私外表的伪装,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路易用改造过的电子眼,盯着李由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确实想让你做点什么,但我不会只是动动嘴皮子,如果需要杀人,我去杀,如果需要死人,我先死!”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可以任意驱使我!”
李由面色凝重,但看了看这瘦弱的和尚,嗤笑道:
“别放屁了,你刚才还跪在路边擦眼泪呢,就你这怂样,还是跪着念佛吧。”
“我不信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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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没有告诉路易自己的到底如何决定,但是带着路易来到了维克托的诊所。
自从青龙会壮大以来,维克托这里成了青龙会的指定义体诊所,维克托这段时间也是生意兴隆,忙的不行。
看到李由进来,几个青龙会的小弟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喊着大哥。
李由摆了摆手,手术床上正躺着一个青龙会小弟,这小子腿被手雷炸断了,正在安装义肢。
李由看到维克托想打招呼,坐在一边说道:
“你忙你的,老维,我在边上等你们结束。”
“你想好了,加入了青龙会,以后你就是帮派的人了,我保证佛门那点戒律,一天之内全给你犯个遍。”
“我想好了,怎么给漩涡帮的杂种们赶尽杀绝的路线都想好了。”路易说道。
“早有预谋?”
“不不不,路上临时琢磨的,我虽然之前是和尚,但我可是新美国军事学院毕业的。”
“军事学院?就这身板?我吹口气都能给你吹飞。”
路易涨红了脸,争辩道:
“我学的是机械化部队指挥,用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