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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普照万物,容妍踏着金色的阳光准备出门,却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有圣旨,将军让你快点去接旨。”
容妍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眼底浮起了一丝担忧,声音里面有些惊骇的问道:“什么圣旨?”
“小姐,皇上为你赐婚的圣旨,快去吧,桂公公已经在正厅里面等着了。”
管家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神色,丝毫没有看到容妍在听到他的话时,脸色惨白得可怕,几乎要站不稳,若非无忧在后面扶着她,估计她都要摔倒在地上了。
赐婚?
赐给谁,难道是周尉寒吗?
容妍的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让她如置冰窖,冷得几乎要窒息了。
“管家,小姐立刻过去,你先去吧。”
无忧反应很快,没等容妍开口,就努力的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朝着管家说道。
管家应声下去了,无忧扶着容妍,担忧的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容妍咬着唇,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如花的容颜上带着惨淡的哀愁,勉强说道:“我没事,无忧,走吧,我们去接旨。”
想要逃是绝对逃不掉的,她只能去面对,再去想想应该要怎么做。
“是。”
无忧搀扶着容妍,努力沉稳的走向了正厅,看到屋子里已经黑压压的跪满了将军府的人,太监总管桂公公手拿着明黄色的圣旨,笑得脸上开出了一朵花,看到容妍走进正厅,和颜悦色的说道:“容妍小姐,接旨吧。”
容妍机械的跪下来,眼神里却带上了一丝冰冷和忧伤,盯着地面,内心深处也升起了一丝苍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将军府千金容妍,知书达理,温柔大方,实乃大家闺秀之典范,骠骑将军周尉寒骁勇善战,忠心爱国,为大梁国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两人男才女貌,佳偶天成,至此将容妍赐给骠骑周尉寒将军为妻,着钦天监择黄道吉日成婚。”
桂公公尖细的声音像晴天霹雳一样撞击着容妍的耳膜,让她只想逃离,逃离这里。她挺直脊梁,像木偶一样的跪着,脑子里有些空白。
“容妍小姐,皇上对小姐真是厚爱,请接旨吧。”
桂公公笑眯眯的望着容妍,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容妍······谢主隆恩。”
容妍粉嫩的唇艰难的动了动,努力不让自己脸色太难看,伸出手去接过了桂公公手中黄色的丝帛,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容妍小姐,皇上真的很宠爱你,周将军这样文武双全的公子,是京城多少大家闺秀都争着抢着要嫁的人啊,你真是好福气。”
桂公公脸上笑得很开怀,客套的说道。
“谢公公。”
容妍扯着唇角笑着,笑得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动着,喉咙里像卡了一块鱼刺一样,难受得她几乎要窒息了。
喜笑颜开的桂公公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了一丝奇怪,貌似容妍看起来并不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容辛落看到桂公公的眼底起了惊疑,急忙笑着将他拉到了一旁,塞了一锭金子到桂公公的手里,笑眯眯的说道:“桂公公辛苦了,我在后面备了好酒好菜,请公公赏脸用饭再走。”
“容将军太客气了,杂家出来得匆忙,一会还要去让钦天监择好日子呢,就不打扰将军了。容妍小姐,恭喜了。”
桂公公笑眯眯的将视线落在容妍的身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谢公公。”
容妍扯着唇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些,还让无忧又塞了一张银票到桂公公手里,年迈的太监脸上笑得更加的热烈,带着自己的人上了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都退下去吧。”
容辛落将跪在地上的家丁丫鬟们都遣散了,缓缓的走到容妍的面前,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看着眼底有茫然无措的侄女,轻轻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沉重的叹息:“妍儿,你还好吧?”
容妍眼底涌上来的泪意被她逼了回去,含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叔叔,我没事。”
“姐,太好了,皇上将你赐给周大哥,我们家很快就有喜事了。”
没心没肺的容飞扬从后面拍了拍容妍的头,兴高采烈的窜到容妍的面前,看到她带着浓浓哀伤和忧愁的眸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在了脸上,“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明明是一件很喜庆的事情,姐姐为什么看起来想哭呢?
容飞扬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关切的看着容妍,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没事,叔叔,我先回去了。”
容妍不想让自己难过和脆弱的情绪继续表现出来,朝着容辛落施礼之后,飞快的转过身,迈着凌乱仓惶的步伐走出了正厅,飞快的走远了。
“爹,姐姐看起来并不高兴啊,她到底怎么了?”
容飞扬的视线落在容妍颤抖破碎的背影上面,有些不解。姐姐对周大哥是有好感他知道,周大哥对姐姐的深情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可是如今皇上的圣旨下来了,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昨天我和你姐姐说过这件事情,她只说和周将军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还说她想一个人过。”
容辛落的声音幽幽的,充满了担忧,“飞扬,你有时间就好好的安慰一下你姐姐,既然皇上已经下旨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还是安心的做个新嫁娘吧。嫁妆,我会让人准备一份。”
“我知道了,爹爹,你放心吧。”
容飞扬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仍旧是认真的点点头。
在他的眼里,周大哥无疑是最好的夫婿人选,姐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皇上将护国将军府的容妍小姐许配给骠骑将军周尉寒的消息就沸沸扬扬的传遍了大梁国的京城,有人真心的高兴,却也有人嫉妒得几乎要发狂。
被丞相容辛邬扫地出门的容玉,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现在住在上官铭卓为她准备的京郊的别院中,听到容妍被皇上赐婚,即将要嫁给最年轻又英俊不凡的将军时,那张原本就布满了伤痕的脸更是扭曲得几乎要癫狂,她恨恨的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她恨啊,恨得几乎要癫狂了,凭什么?同样是丞相府的女儿,哪怕都被扫地出门了,得到的待遇却是这样的天差地别。
容妍那个贱女人就可以受尽千万人宠爱,能够住在将军府里继续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就能在和上官铭卓的婚事告吹之后还可以嫁给那样一个声名赫赫的将军,她却要窝在角落里,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愤怒的踩着堆积得厚厚的碎片,恶狠狠的骂道:“容妍,你这个贱人,大贱人!别得意得太早,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伺候的下人早就被她骂得跑得远远的,只留下她一个人大发脾气。
“小姐,小姐,王爷来了。”
容玉的贴身丫鬟脸上带着慌乱的神情跑了进来,颤抖着对容玉说道,害怕得几乎不成样子。
“什么?”
容玉尖利的声音分外的刺耳,那张充满刀疤的脸,看起来更是像魔鬼一样的吓人。
“王······王爷来了。”
贴身侍女几乎不敢去看眼前比鬼还要可怕的脸,低下头去骇然的说道。
“快点让人进来收拾屋子,愣着做什么?”
容玉的瞳孔里升起了一丝害怕,尖细着嗓子吼道,自己手忙脚乱的戴上了面纱,慌慌张张的整理好凌乱的头发,“你们快点收拾好,否则我剥了你们的皮。”
她走出屋子去的时候,仍旧不忘恶狠狠的威胁打扫屋子的丫鬟,才迈着细碎的步伐走了出去,带上面纱的女人,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眼底莹然涌起了晶莹的泪花,站在别院的花园里,等待着来找她的上官铭卓。
当看到那个身穿着紫色暗团锦袍,玉树临风潇洒不凡的朝着她走过来的男人,娇滴滴的唤道:“卓,我在别院里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看我了,好想你。”
娇滴滴的女人柔弱无骨的朝着男人扑过去,小鸟依人的靠在上官铭卓的怀里,那模样和之前凶狠的样子差得不止一点半点。
“玉儿。”
上官铭卓深情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却在容妍看不到的地方,幽深的眼神冰冷得可怕,犹如冬日结冰的湖面,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卓,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心都要碎了。”
容玉娇滴滴的从上官铭卓的怀里挣脱出来,眼底含着泪水,滴溜溜的看着丰神俊朗的男人,撒娇的说道。
“玉儿,我也很想你。”
上官铭卓紧紧的牵着容玉的手,朝着别院的正厅里走去,心里厌烦得疯了,表面上却维持着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卓,喝茶。”
容玉是真的想念上官铭卓了,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手里,眼底有妩媚细碎的光芒在闪动着,火辣而勾人。
上官铭卓接过了容玉递过来的茶杯,氤氲的雾气将他的脸映得有些虚幻,看得容玉有些心惊肉跳的,好害怕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会说出什么让她不安的话来一般。
“卓,你什么时候接我到王府去住,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得要闷死了。”
容玉故意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露出颈下一大片柔软白皙细腻的肌肤,在上官铭卓的手臂上蹭了蹭,娇滴滴的说道。
她想要做怡王府的女主人,想得都要疯了。
“玉儿,不是说好了吗?等到过完年初春的时候,我就娶你过门,别着急了。我今天来,是接你回去参加明日太后的寿宴的,你准备了什么表演的曲目没?”
上官铭卓幽深的眸子在容玉看不到的地方,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好看的唇角却挂着温润的笑容,语气温和得像三月的春风,吹得容玉的心都要陶醉了。
“真的吗?我也能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容玉这一会的惊喜几乎要将她炸得缓不过劲来,那双妩媚的,含情脉脉的眼底,闪烁着极致的惊喜和疯狂,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情郎。
从她被丞相爹爹从族谱除名之后,她以为再也不能去参加太后的寿宴了,如今竟然可以,让她怎么能够不惊喜?
“当然可以,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当然要去参加寿宴。”
上官铭卓儒雅的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目光中的深情几乎要将容玉给黏住,再也挣脱不开那张温柔的情网。
“玉儿,你跟我回王府吧,晚上你进宫陪母后一晚,明日参加太后的寿宴。”
上官铭卓修长温暖的手握住容玉柔弱无骨般的手,轻声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卓,我想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容玉原先挺高兴,可是听到不能和上官铭卓一起出席脸色立刻耷拉了下来,有些失望。
“玉儿,乖,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这样出去会被人笑话的,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先委屈你一下。你这一次为太后贺寿,你是以母后的外甥女的名义参加的,到时候乖巧一点,表现好一点,说不定丞相看到你就心软了,又重新将你的名字添在族谱上了呢?”
上官铭卓温润的声音像水一样柔和动听,轻轻的从容玉的心上流淌过去,心里却冷冷的哂笑着,这辈子容玉只怕都再也没有机会做回丞相府的千金了。
柳如眉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苟合,还被丞相抓到了,只要是个男人,都咽不下那口气,又怎么会让容玉回去呢?
当初就连容辛邬最爱的女人沐依依,他都能够冷漠得像陌生人一样,对待能够确定是亲生女儿的容妍都能冷漠刁难了十六年。对于柳如眉这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生下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再让她回去?
“那好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丢了你的脸,你放心吧,卓。”
容玉听了上官铭卓的话,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想要回到丞相府中,想要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想要有一个显赫的家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委屈的无名无分的住在上官铭卓的别院里。
“好了,玉儿的话我怎么会不相信呢?我爱的玉儿一定是最好的。”
上官铭卓柔和深情的看着她,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搂着容玉纤细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容玉藏在面纱下面的脸羞得粉红。
“玉儿,跟我回去吧,我已经让人给你缝制了一套新的衣裙,相信你看到一定会喜欢的。”
上官铭卓轻轻的隔着面纱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回头沉声吩咐外面的属下去准备马车。
“对了,卓,听说皇上将容妍那个小贱人赐给骠骑将军周尉寒为妻,是真的吗?”
容玉想到了她从丫鬟那里听来的消息,脸上的幸福感敛去,认真的盯着上官铭卓温润的眸子,严厉的问道。
上官铭卓脸上温润的笑褪去,眉宇之间浮起了一丝戾色,淡淡的说道:“是真的。”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气得半死,父皇竟然将那个女人赐给周尉寒,以后那个女人岂不是更嚣张了?他更加不能容忍的是,自己不要了的女人竟然还能够嫁给几乎和他一样优秀的男人。他咽不下这口气,真的咽不下!
那个女人就应该跌落在尘埃中,像低贱的狗一样死去!而不是像现在的风光,不能这样,他不甘心。尤其是在破坏了他那么多的大事之后,还能够过得好好的,更是让他恨得几乎要发疯。
“卓,竟然是真的吗?”
容玉尖利的声音带着满腔的嫉妒,藏在面纱下面的脸扭曲得几乎要抽筋,粉嫩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恨得几乎要疯狂了。
“竟然是真的,卓,我不甘心,那个女人怎么不去死?她凭什么能够嫁给周尉寒,我要让她去死,卓,你让她去死!”
容玉扯着嗓子嫉妒得几乎要疯狂的叫了起来,心里冒着熊熊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么好?自己却要灰溜溜的躲在角落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她不要这样,那个女人要去死!
“玉儿,你冷静一些。”
上官铭卓瞪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心里闪过一丝厌恶,藏宝图怎么会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如果在别人身上该多好。
可是再厌恶他也要忍,忍到她十六岁的时候,等到他拿到想要的东西,这个女人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踹开,连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厌恶。
“卓,我冷静不下来,我真的冷静不下来,我不管,你一定要把她杀了,我受不了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光是想想,我都受不了。”
容玉扯着上官铭卓的袖子,眼睛里闪过刻骨的仇恨和极端的嫉妒,她嫉妒得想疯狂。
“玉儿,你冷静一些。容妍的圣旨是父皇亲自下的,我也没有办法。”
上官铭卓皱着眉说道,眼底却有幽深的寒芒一闪而过,快得容玉都没有抓到。
“卓,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我将那个女人杀了,我要你杀了她。”
容玉扯着上官铭卓的袖子,索性不依不挠的撒娇起来,她不要那个女人过得好,她不好过,容妍那个小贱人也休想好过!
“好了,别再说了,你跟我回去吧,太后的寿宴就在明天了,你不要出了任何乱子,否则一切就糟糕了。容妍过得好就让她过得好吧,谁让她身后有那么多人呢?”
上官铭卓的眉宇间堆着深深的落寞和失望,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
容玉看见情郎的脸上怨愤不平的模样,讪讪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坚持,可是那双妩媚的眼睛里却闪过浓烈的嫉妒和刻骨的仇恨,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捏得紧紧的,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掌心,恨得她几乎要疯掉了。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明日的宴会上,她一定要找机会狠狠的羞辱那个女人,绝对不让容妍那个小贱人好过。
“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随从站在门外,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眼睛不敢看向相拥的容玉和上官铭卓一眼。
“知道了。”
上官铭卓幽深如同寒潭一样的眸子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牵着容玉的手,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朝着怡王府的方向驶去。
容玉的眼睛却飞快的转动着,眼底有邪恶的光芒涌了上来,她绝对不甘心容妍就那么幸运能够嫁给声名显赫的周尉寒,她要破坏掉那个女人的清白,让容妍那个小贱人成为人人唾弃的yin娃dang妇,看她怎么嫁给周尉寒。
铁定了主意,她竟然不着急了,只是眼中邪恶的光芒更盛了,她就是不让容妍有好日子过。
上官铭卓眼角的余光看到容玉凶狠得像野兽一样的眸子,好看的唇角不经意的浮起了一丝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弧度。
他等着看明天的好戏了,在他的内心,同样不希望看到容妍过得好。万蚁钻心散还没到到他的手上,如果到了他的手上,他会让容妍那个女人享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快感!
马车咕噜咕噜的向前转着,上官铭卓和容玉两人各怀心思,彼此的心里都升起了邪恶歹毒的心思。夜色降临,将军府,容妍像不要命了一样,练完了内功心法,又拿着真正的剑练习着招式,招招带着凌厉的杀气,带着惊人的力量,将花园里的花木砍得凌乱不堪,看得无忧心惊肉跳,却不敢向前去,只好担忧的望着发疯了一样练功的小姐。
自从接到了赐婚的圣旨以后,容妍不哭不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发了疯似的练武功,好像她的世界只有手中的剑存在一样。
可是这样的平静,却让无忧比任何时候都要担心她。
容妍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握着剑的手愈加凌厉的在空中挽出闪亮的剑花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排解掉她心中的那种复杂的感情。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怪周尉寒,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有这样的心思来操心她的婚事,但是她就是难过,那种潮水般涌上来的情感几乎要将她弄得窒息。
她只有用练武这样的方式来发泄,才能将心里那种沉重的失落给排解出去,不然她觉得她一定会疯掉的。
“小姐,不练了好不好?我们回屋休息去?”
无忧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喊道,声音里带上了丝丝的心疼,想要上来却又不敢动。
容妍脸上冷若冰霜,忽然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不顾冬日的冰凉,躺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小姐!”
无忧惊骇的大叫,手脚颤抖的走上前去,一边将她扶起来,一边担忧的说道:“小姐,我们不要躺在地上,我们走了好不好?回到屋子里去,这里太凉了。”
对于将委屈闷在心里的小姐她真的很担心,一边扶着她几乎要哭出来。
容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忽然沉痛的说道:“无忧,你说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破碎,就连她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无忧被她声音里的心痛和颤抖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怯生生的哄着容妍说道:“小姐,我们先进屋去再说好不好?恩?”
她朝着站在旁边的小丫鬟招了招手,那个小丫鬟走上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容妍的另一边。
容妍耗费了那么多的力气,累得几乎都不想睁开眼睛,这种累不是身体上带来的疲惫,而是心里,那种心灵的累让她不想再说话,只想找一个龟壳将自己装进去,再也不用面对那么复杂纷涌的事情。
看到她并没有排斥两人的搀扶,无忧终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扶着她进了屋子里。
“小姐,洗个热水澡好不好?”
无忧强笑着在容妍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容妍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没有应声,像是睡着了一样。
无忧立刻让伺候在门外的两个小丫鬟去提了热水来,倒在浴桶里,又在上面撒了花瓣,才小声的说道:“小姐,水放好了,去沐浴好不好?”
容妍粉嫩的唇动了一下,终于幽幽的发出一声叹息,陡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充满了失落,充满了无奈,还有丝丝的茫然。
“小姐。”
无忧喃喃的叫了一声,喉咙竟然像被人堵住了一样,难受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希望小姐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该狠的时候十分凶狠,该温柔的时候又很温柔的小姐,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死气沉沉的她。
“我没事。”
容妍沙哑的声音响起,自己站起来,走到了屏风后面的浴桶,解下了身上的衣服,将疲惫不堪的身躯浸没在热水中,在没有人的角落里,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怔怔的流了下来。
她想要一个人过的,哪怕心里可能会对那个人有着喜欢,可是在现实的面前,她想要退缩了,为什么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她咬着唇,温热的泪缓缓的滑下了脸颊,让她的心更加无助更加难过,为什么,连她都做不了自己的主?
越是想,她越是伤心,索性将整个人没入水中,安静的,让那种窒息的感觉将她包围。
她没有做好准备,为什么要硬把她塞给周尉寒?她是人,不是物品,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都不可以,为什么要这样?
窒息的感觉迎面扑来,容妍却依旧一动不动,安静得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忽然,她的身子被人拎出水面,伴随着低低的一声暴怒:“你不要命了吗?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
冷冰冰带着颤抖的声音,充斥着容妍的耳膜,满满的隐藏着失去的害怕。
容妍湿漉漉的长发贴着她白皙细腻的皮肤,竟然轻轻的笑了起来,没心没肺的说道:“你又来了?你为什么总是来?就连我沐浴的时候你都要闯进来,为什么都逃不开你?”
她雪白的身体隐藏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下面,露出洁白优雅的脖颈,眼底有着迷茫的色彩,就连洗澡的时候都不得安宁,难道她真的躲不开了吗?
周尉寒隐藏着薄怒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努力的将视线转移开,淡淡的说道:“水快凉了,擦干净身子出来吧。”
他递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去,轻声的说道,自己退到了屏风外面,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隐隐有些疼。
“无忧,帮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容妍沉默的抿着嘴角,用沙哑的嗓音朝着外面喊道。
无忧的声音没有传过来,却听见了衣柜打开的声音,容妍垂下眸子,平静的擦干了身子,看着屏风上面挂着的衣衫,沉默的接过来,穿上,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一道幽深的目光朝着她射了过来,即使没有去看,她都知道那道视线的主人是谁。
她走到梳妆台前,拿着干净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温热的大手将她手中的毛巾拿了去,心疼的嗓音响了起来,“我来帮你。”
昏黄的灯光下,容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哀愁,眼中有茫然无措,心又有些疼了。
身后温热的大手细心的将她的头发擦干,又拿过梳妆台上的木梳,万分轻柔的将那些乌黑如墨的长发一点点的梳理好,冷硬的唇微微张开,却什么话都没说。
“你怎么过来了?”
容妍的唇边泛起了一丝苦涩,淡淡的问道。
“飞扬说你接到了圣旨之后,就没有说话,也不吃不喝,只是发了疯一样的修习武功。妍儿,你心里到底在害怕什么?嫁给我真的有那么难受吗?”
周尉寒幽深的目光中泛着阵阵的难受和心疼,声音里面都有了一些颤抖,那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害怕从容妍的唇边吐出绝情的话语来。
“周尉寒,为什么偏偏是我?”
容妍扯着唇角,嘶哑的嗓音像最沉重的警钟狠狠的敲在周尉寒的心上,有些酸,有些疼。
他喜欢的女人,也喜欢他的女人,对于要嫁给他竟然是这样的反应,那种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让他难受得想要窒息。
“没有为什么,从你大婚之夜,我将你从井里捞出来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我会爱上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爱情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东西,哪来的为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想要看到你开心的笑颜,想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
周尉寒灼灼的目光落在容妍的身上,里面的深情是那么的深刻和浓烈,让容妍的心漏掉了一拍,眼神里面闪过慌乱,她来不及思考,飞快的转移开了自己的眼神。
“妍儿,看着我。”
周尉寒粗糙却又带着温暖的手深情的抚住她娇美粉嫩的脸颊,语调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容妍被迫将视线对上了那双深邃得像浩瀚的天空的眼睛,里面满满的温柔和深情几乎要将她湮灭了。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竟然有些呼吸困难。
“妍儿,你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周尉寒温柔的话语蛊惑般的在她的耳边绽放,让她只觉得如同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将她包围了,她竟然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柔。
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妍儿,乖,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周尉寒捧着她的脸,线条冷硬的脸几乎要碰到她粉嫩的脸颊,眼底的宠溺和深情包围着她,容妍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了幸福的感觉。
忽然,两张冷漠的面容划过她的脑海,让她才柔软的心再一次变得冰冷。
“我害怕洛凝霜来抢走你,我害怕你的师父再给我下绝情蛊还是别的毒药,我怕死。”
容妍不再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冲着周尉寒喊道。
对,她怕死,在娘亲的仇没有得报之前,在她还没有报大婚之夜的仇之前,她不能死。
“妍儿。”
周尉寒俊美的脸越加的贴近她的容颜,小心翼翼万分怜惜的吻轻轻的印在她粉嫩的唇上,带着深深的眷恋。
容妍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唇上的温热触感还在脑海中回放着。
“呵呵,傻瓜。”
周尉寒看着她傻掉的表情,宠溺的一笑,顺手将她捞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坚毅的下巴细细的摩挲着她的头顶,笑得十分开怀,原本紧张的心也稍微松懈了下来。
原来只是这个理由,那好办了。
“周尉寒,你快放开我。”
容妍皱着眉头,有些羞恼的说道,这人好没礼貌,总是趁着深夜的时候进出她的闺房,她的名声都会在他的手上了,好气人。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周尉寒竟然爽快的放开了她,只是唇角挂着深情款款的笑容,修长的手刮着她小巧细致的鼻梁,宠溺的说了一声傻瓜。
容妍怒目圆瞪,眼神咻咻的朝着周尉寒飞去,几乎要用眼神将周尉寒给杀死了。
“傻妍儿,你怎么会这么傻?平常那么聪明的小妞,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竟然犯傻了。”
他望着容妍那副故作凶狠的模样,只觉得分外的可爱,冷硬的脸上笑得柔和了许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周尉寒笑了好一会儿,又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搂在怀里,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妍儿,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要问我什么就好好的问,不要抱着我,好难受。”
容妍有些挣扎,不高兴的说道,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撒娇的味道,更是让周尉寒砰然心动。
“好,我放开。”
周尉寒不愿意在此刻惹怒了未过门的妻子,眼底的温柔几乎可以将人溺死,“妍儿,那你知道那些我的秘密之后,知道有可能卷入一场危险的争斗中时,你害怕吗?”
容妍听到周尉寒的问话,有些哑口无言了。
是啊,她进了密室之后,知道了那些惊天的秘密,同样会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可是她却并不害怕,可是为什么对于洛凝霜和苏鸣时会那么害怕呢?
“妍儿,你知道了那样重大的秘密,你怕死吗?”
周尉寒依旧将温柔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认真的说道,不放过容妍脸上任何一道表情。
容妍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周尉寒视线的压迫下轻轻的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不害怕,当时没想那么多了,更何况害怕也是没有用的,那还怕什么?”
“是啊,那样的情况下你都不怕死,为什么要去怕我师父和凝霜呢?”
周尉寒目光灼灼的望着容妍,步步紧逼。
容妍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沉默着装乌龟,也许真的是她太过自私,才会老是想要逃离。
过了良久,容妍才红着脸,喃喃的说道:“那不一样的,洛凝霜是你的师妹,变态神医是你的师父,怎么能一样呢?”
“他们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妍儿,你还在自欺欺人吗?你是喜欢我的,对吧?既然喜欢我就不要逃离了,这个世界上,能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恰好那个人也喜欢自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要好好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才是。”
周尉寒深情的目光落在容妍的脸上,不愿意移开,认真的看着她,“妍儿,不要再逃离了好不好?我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想要我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难道妍儿想要让我在痛苦中度过一辈子吗?”
“可是洛凝霜怎么办?”
容妍死死纠结的还是洛凝霜那个女人,她总是没有信心,或许是因为脑海中的记忆太过深刻了,让她即使心动,也仍旧害怕。
“她是她,我们是我们!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