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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这是一种恶性的传染病。
清朝之所以会闻之色变,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康熙的汗阿玛,孝庄太皇太后的独子——先皇顺治帝,以及他心爱的宠妃董鄂氏,都是死于天花的。
后世曾有学者做过研究,因为清朝的满足发源于高寒之外的东北关外,打下天下后便入主温暖适宜的关内,其高度抗寒的身体难以迅速适应关内的温暖气候,再加上清朝的医疗及卫生都远不如后世那么好,便导致了天花病毒的越发猖獗肆虐。
甚至连康熙能够顺利登基,也有他成功在天花病毒手上死里逃生的原因。
毕竟孝庄已经因为天花失去独子了,她绝不会希望大清朝下一任的皇帝再次因为这个传染病去世。
于是,当时的玄烨才能脱颖而出。
也是从康熙继位开始,他在太医院专门设立了痘诊科,各位阿哥和公主们到了年纪,也会开始着手种痘事宜。
只是胤禛如今年纪还小,所以尚未轮到他罢了。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借此来谋害胤禛。
没错,当佟月菀得知胤禛所患是天花的时候,她就已经确认了。
——此事绝非偶然,肯定是有人冲着胤禛下手了!
佟月菀倒退两步,重新坐在了胤禛的床沿。
迎着太医正惊愕的眼神,她摇了摇头,“来不及啦。不管是本宫,包括整个承乾宫的人,基本上都接触过禛儿。更何况,本宫与禛儿一同用膳,还一起玩耍,想来本宫再过不久也会有所反应吧。”
毕竟皇贵妃身上还有虚弱的debuff,基本上不太可能不被传染。
但是,她清楚情况,却不代表她认命了。
“乌远忠,你现在立刻关闭承乾宫大门,不许任何人离开承乾宫,违者直接绑了丢进后罩房去。并召集承乾宫中所有宫人,将曾经出过痘的,和未曾出痘的人分成两批。现在就去,不得延误。”
闭宫,是为了不让天花影响到宫中其他人。
绑人,是为了威慑。
而将出痘和未出痘的人分开来,也是为了更好地管控承乾宫的情况。
佟月菀如此安排自然有她的想法。
乌远忠早在刚才的惊愕之后,就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现在听见佟月菀的安排,他毫无异议,立刻转身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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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这一日的康熙翻了一个小常在的牌子,被洗得干干净净抬来,完事之后又原模原样地裹着给抬回去了。
一个人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康熙正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种漂浮在空中的奇妙感觉之中,忽然听见耳畔有人在叫他。
“皇上、皇上……”
梁九功额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好不容易才将康熙叫醒,未等他发问,连忙将事情的起始都全盘托出。
原本还有些困顿的康熙愣了一下,猛地盯住了梁九功,“承乾宫……小四出花了?!”
“正是。”
梁九功没想到居然会收到这样天大的消息,简直神魂欲裂。
“皇贵妃娘娘第一时间便下令乌远忠封宫,不许人出宫。来报信的这个是曾经出过花,如今不会再得的奴才。”
天花……天花!
得知这样的消息,康熙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给朕更衣,朕要去看看。”
他从龙床上起身,梁九功伺候着他穿了一身常服,天子轿撵立刻出发。
等到了承乾宫门前,康熙看见的就是已经被从内紧紧锁住的大门。
“叫门。”
他冷着一张脸,眼神中仿佛带着天山上经年不化的寒冰。
梁九功不敢多问,一个眼神,承乾宫来报信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去敲门了。
“门外何人。”
小太监便答道:“奴才是刚才去送信的周海,皇上、皇上这会儿也在承乾门外呢。”
皇上也在!?
门内的人大约是没想到这个答案,惊惊慌慌的正想打开大门,却传来乌远忠的声音。
“启禀皇上,娘娘有令,不许开大门,以免天花传至承乾宫外。还请皇上见谅。”
康熙只要一想到佟月菀那样柔弱的人刚得知心爱的儿子换上了天花,而后又咬着牙下了这样的命令,他就心疼得不行。
深吸一口气,说话时的康熙霸气四溢,“朕乃真龙天子,大清朝的主人,何况曾经出过花,她不必担心朕的安危。让你主子过来,朕有话要与她说。”
没多久,佟月菀便来到了门前。
但她还是不愿开门。
“表哥,您是天子,我不想让其他人有任何借口攻讦表哥,所以还请您原谅这回我的任性吧。”
天花这种疫病一旦出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很有可能会被人大肆宣扬,再牵扯到爱新觉罗家的统治之上。
当下康熙对她有心疼、有好感,可能并不觉得这些行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但若是某一天,当康熙突然对她失去了正面的情绪,这些,可就都成了她嚣张、不敬的证据。
佟月菀虽然身体娇弱,心却不软。
她知道,胤禛作为清朝下一任的继位者,肯定不会轻易地在这场与天花的抗争中失去性命。
而她,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利用一切,让康熙对她和胤禛的感情越发深刻。
老话都说,人在宫中,所求终究不过是一份帝王的宠爱。
那今日,便让她将这份算计发挥到最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