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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如此,她却没法把他赶下马车。
这个人总是以一副谦谦君子32的模样,做着一些令人想抓狂的行径。
她要是这样和他一起出现在乔府,势必又是一番风言风语。
那股子龙涎香,杂夹着妓/院的粉脂味,充斥着整个马车。若素实在忍不住就启齿道:“世子爷,你我并非顺道,我看还是----”
若素话至一半,褚辰带着嫌弃的目光细细瞄了她几眼,淡淡道:“你难道就想这样回去?”
她当然不能这样回去,几个时辰出府时走的也是甬道,加之马车是从内院接她的,要是按原路回去难免会碰到旁人。
所以若素才让巧云事先就在马车里备好了衣物和浸湿的帕子,可是褚辰在马车上,她肯定是不能当着他的面换洗。
她正腹诽着,褚辰突然倾了过来,若素因为本能又往里缩了缩,男子俊雅的侧脸就那样在面前一闪而过,褚辰撩开帘子对外面的王璞说了些什么,复而坐回原处。
可是若素并没有听到,这种习武之人常用的交流方式,估计就如戏文里唱的那样诡异莫测。
褚辰望着她对自己退避三舍的架势,抿了抿唇,无声的叹气道:“你如今这幅景,我岂会有什么心思?”
这次倒换成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素没有说话,只觉耳根子火辣辣的。
少倾,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巧云撩开帘子小声问道:“小姐,奴婢扶您下来。”她始终垂眸盯着马车边沿,似乎很畏惧褚辰。
既来之则安之,她白若素也没有那个抱着矜持不放的决心,最终只能服软一次。
若素刚下马车,褚辰随后一跃而下。
入眼是一条极为安静的胡同,立在若素面前的是一座飞阁流丹的府邸,赤金匾额之上‘白府’二字显得有些落寞。红漆大门两侧的石狮子无精打采的蹲着,木门上的铜扣锈上了一层铜斑。
此情此景,真是应了物是人非这句话。
彼时白启山也算得上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曾今的门庭若市已经不复再见。
毕竟她不是真的白家小姐,谈不上多大的伤感。
不过---
褚辰---把她带回白府了?她自己的家中?
父亲临行前夕,曾对她说过,白府虽一切如常,却只留下了几个老仆料理,是不太适合她一个闺阁女子独自居住的。
“进去吧。”褚辰也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侧伫立,如此静站在一起,若素才发现他有多高挺,她微微侧过脸,只能看见他玄色右衽青袍的盘领和他胸膛。
听这话的口气,好像他才是这里的少主人似的。
简直不可理喻!
这时,大门从里被人推开,一个眼熟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一见石阶之下的褚辰,立马笑出了一脸褶子,客气且奉承的迎了出来:“原来是世子爷,哎呀呀---世子爷大驾光临,老奴真是怠慢了。”
他就是白府的管家,也是白家族里的人,多年前因老家突逢旱灾,就逃荒到京城寻到白启山,以求庇护。
也因为人勤恳,又是族中之人,在白府一待就是十来年,白府上下都称呼他为‘潘叔’。
“无碍。”褚辰寥寥二字,便低头斜睨着一脸黝黑的若素,从他的角度,可以看清她忽闪个不停的曲卷且密集的睫毛,肤色倒是遮住了,那红艳艳的樱唇却还是显眼的很。
万一今日遇到了什么不测?
他想都不敢想!
潘叔顺着褚辰的目光,注意到了若素的存在,又发现她身边站着两个低着头的丫鬟是如此眼熟。
这不是小姐身边的巧云和巧燕么?
再定睛一看,突然像被人当头一棒,声音吞吐道:“小--小姐您--这又是去哪了?”
多说无益,若素提步上了石阶,兴许在外人看来,她的行径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可这一世,她定是要全力以赴的立于这天地之间,谁也别想操控她的一生。
“这--这---”潘叔看看雄赳赳气昂昂入府的自家小姐,又回头看看褚辰,一时失语。
褚辰对王璞吩咐了几句,也踏进了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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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家的闺房里,布置一应如旧,若素指尖划过案几,一丝的灰尘也没有。窗台上摆放的青瓷缠枝纹的瓷罐擦的光亮如新。
可见白府的下人还算勤快。
不一会功夫,厨房里粗使的老婆子拎了水桶过来,巧云从箱笼里挑了几件尚能穿的衣物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清洗换衣吧。”
若素解下腰带,把荷包里的银票也拿了出来,取了一半对巧燕吩咐道:“拿去给潘叔,白府也该修葺修葺了。”
如果褚辰说的是真的,那么父亲总归是要回来的,这里才是她最能靠得住的地方。
巧燕看见这么多张银票吓了一跳:“小姐,您真的去赌钱了?还赢了?”
这两个丫鬟,一个太小心,一个过于一惊一乍,若素抬起手在巧燕头上弹了一下:“本小姐的事,你不要多问,让你去,你去就是了!”
巧燕当真搂着一叠银票毕恭毕敬的出了内室。
沐浴过后,若素的肌肤似乎更显滑嫩,用吹弹可破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王姨娘的驻颜之物当真不是俗物。
当初去乔府时,带走了绝大多数的首饰,巧云能找到的也只有几根素银的簪子。
“小姐,您这样也太素了,褚世子还在外头呢?”巧云对着镜子里的若素低喃了一句。
所以呢?
他在府中,那又怎样?
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就这般挺好。”若素站起身,淡紫色绣折枝纹的十二幅的湘群垂落脚边,上身的衣裳实在有些不合身,将玲珑的少女身形勾勒的淋淋尽致。
乌黑光亮的双丫髻上,斜斜的只插了一根梅花纹的银簪,倒是更显得莹白的小脸光洁如玉了。
巧云每日都与自家小姐相处,见了这光景也觉得惊艳。
若素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的日头,是时候回乔府了。
她走到前厅,欲找潘叔嘱咐几句,发现褚辰正看着院内几棵落了花的桃树。
树下,男子玄袍玉带,长身而立,明明无风,却是飘飘然的存在。
这个画面,极为的眼熟,可是若素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