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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小姐您在说什么?”欢儿不解的问。
藏月摇摇头,嘴角轻轻弯起,眉梢惑人:“没什么。”
陈皮在室内急得打转,直到听到藏月说话,提着的心才算落下。
“阿姐,你还好吗?”
藏月现在的样子还不适合见人,便隔着屋子回他:“陈皮,你回去吧,刚才泡了会,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别担心,有事明天再说吧。”
陈皮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他想亲眼见到藏月,但欢儿已经出来要送他走。
“那好,阿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一字一句是陈皮掐着手心说出来的,藏月隔着墙没听大清,随着脚步声响起,她也就没在意。
又缓了会儿,换身衣服喝点水,才重新躺进被窝里。
好在后半夜还算安稳,她浅浅的睡了一觉,等天亮后,一切不舒坦就全消失不见了。
身体是说不上的精力充沛,气色红润,肤白貌美。
用饭时,丫头还有点小吃惊:“阿月,一夜不见你是吃仙丹了吗,宛若新生啊。”
藏月捧起自己的小脸,眸子布满欢喜:“不是仙丹胜似仙丹。”
昨晚请大夫的事动静不小,这段时间丫头身子不好,管家的事又推了,她自然不清楚。
藏月简单解释了两句,在场人谁不懂其中的妙意,纷纷打趣。
陈皮捏紧筷子,唇角绷得紧紧的,丫头的每一句调笑,都是在往他心上插刀。
早知阿姐和张鈤山出去一趟会变成这样,当初他就是爬也要跟上。
貮月红余光瞧了一眼,正巧将陈皮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瞬时一咯噔。
他少年时风流,乃情场浪子,如何看不懂此中含义。
貮月红思及往常,人人都道陈皮与他阿姐姐弟情深,再加上藏月看陈皮的眼神确实如亲人一般。
竟让他忽略了陈皮这一面,到现在才惊觉这份不该有的心思。
“陈皮,粥凉了。”
貮月红出言提醒,清眸中带着一抹别有深意。
陈皮侧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敛去异色:“多谢师傅关心,我这就吃。”
现在他还不能让阿姐看出来,毕竟自己只是她的弟弟…
……
张大佛爷娶妻是年末长沙城的大事,整个张府忙的热火朝天,张鈤山当然也不能逃脱。
说实在的,藏月初初确定自己的心思,就要长久见不到他,心里还有些落寂。
可在礼物上门的时候,这份落寂又变成了心满意足。
钱记的果干,周记的点心,天福楼的五香仔鸽,一品官燕。
解氏商城里最新款首饰,旗袍,洋装,口红,香水。
吃喝赏玩全都接连送到她面前,用行为解释,人虽不在,但心意在。
腊月二十六这天,藏月在衣橱里选了很久,才换上一身湖绿丝绒旗袍,再配上一件白色羊毛披肩,相当衬容色。
她跟张鈤山就差捅破这层朦胧的窗户纸,很久没见面,藏月想让他看到自己心。
婚礼是傍晚举行,她们下午出发,今日好像整个长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
红府的马车刚到街口就被堵的动不得,管家忙让人去前面清路。
貮月红的面子谁敢不给,不大一会儿一条两米宽的道就空出来了,张府外,迎宾的管家打远远的看到红府的标志。
立刻丢下别的宾客,亲自迎过来,略过水泄不通的众人,护送他们一行人入府。
婚礼办的西式,张启山一身燕尾服,冷峻的脸上难得带着笑,其余当家人早就齐聚一堂,就差貮月红。
藏月依着礼数恭喜过张启山后,就安安静静的退居到一旁。
看见奾姑,她面上浮现一抹盈盈笑意,但因霍家当家人还在,并未贸然过去打扰。
丫头陪着寒暄几句也尽了体面,随即也落座到藏月身旁,凑在耳边悄声道:“我们去看看新娘子吧,听说副官今天责任重大,要负责婚房的安危。”
所以,藏月要想见到张鈤山在前面干等是不可能了,得主动去后面。
“讨厌。”
感受到丫头的狭促,藏月嗔了一声,眼角眉梢多了份红晕,更显俏丽。
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着一同出去了。
在身后的正厅,两道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一道是陈皮自不用说他的心烦意乱,可另一道看着都让人皱眉。
“方才出去的女子,就是陈皮那小子的姐姐吗?”水湟语调闲散带着一股暧昧:“杨柳细腰,婀娜娉婷,看来要对陈皮好点喽…”
陈皮这狗东西着实恨人,可到不曾想他姐姐能这般动人,水湟心有点痒痒。
身后的属下都是多少年的心腹,当然清楚自家主子打算,忙奉承道:“嘿嘿,自古美人配英雄,四爷您威名响当当,那姑娘有福了。”
水湟被赞到心坎里,越发觉得藏月就如他的囊中之物。
“回去让夫人准备着,府里久不办喜事,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陈皮有多得貮月红看重,九门人心知肚明,自己要是纳了他姐姐,日后红府和他是一家,同气连枝定能力压其他人。
这些算计只在主仆俩口中传,好歹水湟还记得今天是张大佛爷娶亲,没坏心眼的过去找貮月红和陈皮拉近关系,过后再提也无妨。
后院,靠近喜楼,藏月莫名起了急迫感,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谈恋爱,还真有点心慌呢。
张鈤山就在楼前来回巡视,不经意转身,一道曼妙的身影就闯入他心头,从这一秒过去,他的世界再无任何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张鈤山突然升出一股贼心,头脑一热,一把就捉住藏月软白的小手。
“举行婚礼时,我能有空闲时间,可以见你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悄悄的落在心里。
张鈤山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如同海水般波涛汹涌。
“在哪见?”藏月浅笑发问,说话都不说清楚,难不成是要在婚宴上饭桌上见面吗。
“西花园。”
旁边还有丫头亮亮的站那盯着,张鈤山不好意思多说情话。
说定地方,藏月轻轻挣脱他的手掌,快步拉上看戏的丫头走进洋房里。
尹新月见她俩进来,如花似玉的小脸上灿烂一笑。
“芝怡,阿月你们来了,快过来坐。”
藏月刚落座,就听见尹新月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叫。
“你没吃东西吗?”
现在中式婚礼还有新娘成亲一天不让吃东西的规矩,可西式好像还没有吧?
“哎呀,我这是为了完美,这婚纱修身,吃东西万一有小肚子怎么办!”
尹新月生平最爱美食,这次要不是为了完美,她才不愿意忍受挨饿的苦楚呢。
“你身段挺好的呀,怎么会出现那种情况,万一饿坏了,小心佛爷心疼。”丫头笑道。
可尹新月是铁了心,都忍到这个时候,再一吃她不就前功尽弃了。
揉揉委屈可怜的胃,她开始转移话题,省的再说下去她会忍不住。
“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笑的很假很虚伪的人?”
藏月和丫头齐齐摇头,正厅里就九门的人,别的客人不是在别的厅就是在院子里晃悠,仔细想想还真没见过笑的特别虚伪的人。
“那就是还没来,你们不知道上头趁张启山不在,居然派了一个情报官长沙布防官过来跟他打擂台,职位就比张启山低了那么一丁点,但不在一个体系,谁也奈何不了谁。”
“陆建勋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笑面虎,一肚子坏水,一来就打上九门的注意,不久前还找借口上门要帮我们操持婚事,想趁此打入内部,拿到九门的信息,野心大的狠。”
藏月微微蹙眉,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真是这样,那这个陆建勋在长沙,怕是动静不会小,甚至没动静他也要创造动静,浑水摸鱼的横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