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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红袖红着脸低着头,声若蚊蝇:“嗯,萧师兄你说……”
萧尘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际,似乎望穿了无穷无尽的虚空,声音都显得有些虚无缥缈起来……
“你可知道,何谓道主?”
燕红袖听了神色一黯,抬起头来望向萧尘:“萧师兄想问的就是这个吗?”
萧尘点点头,依然望着窗外道:“嗯,这个问题很重要,可以说……至关重要!可能会影响到你我,叶凡盟主,甚至是整个世界。”
他终于回过头来望向燕红袖,轻叹道:“但是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你博闻强识,应该会有一些线索吧?”
燕红袖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思索,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笑了笑道:“这么严重啊!不过,所谓的道主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我知道的也极少,只有一鳞半爪的传闻而已。”
“无妨,有多少说多少就好。”萧尘急忙说道。
燕红袖点点头,便说道:“所谓的道主,原本是一个人,如今却分散为许多个……这么说也不对,真正的道主,已经无法用人来称呼,甚至也不是神,不是佛,不是魔,不是鬼,不是妖,不是任何的一种存在。”
“他是宇宙之中的第一个生灵,整个世界的创造者,从虚无和混沌之中而生,领悟了真正的天道规则,与之相合,以身化道,永恒不灭,万劫不朽……”
“如果用万剑归元宗的宗门道典之中所记载的那样,虚无缥缈的无穷个纪元之前,甚至连道主都未曾诞生的太古,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混沌,被称为混沌纪;”
“之后道主诞生,制定三千大道,开辟鸿蒙,身化万物,被称作鸿蒙纪;之后更有仙巫纪、神魔纪等诸多纪元,天地之间纷争不断,混乱不堪……”
“而在人间界,却是一片文明未曾开化,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圣人诞生,教化万民,传承真理,人族才开始兴起,这一个纪元,被称为圣贤纪……”
“圣人之主有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待到所有圣贤陨落之后,天下却陷入一片混乱,征战杀伐,无休无止;直到第一代的人皇出世,统一天下,镇压六合,世间进入帝皇纪……这个人皇,你猜是谁?”
燕红袖说到这里,望了萧尘一眼。
萧尘耸然动容:“莫非……就是十方大帝?”
“不错,正是十方大帝!叶盟主所得到的那三界共主剑,便是十方大帝的三件神器之一,当年也不知道击杀了多少妖魔鬼怪,甚至是天上的神仙也可以击杀!”
“什么?十方大帝可以诛杀天神?”萧尘吃了一惊。
燕红袖点点头,也不由地悠然神往道:“是的,这正是我要说的,所谓道主的概念……”
她望向萧尘,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传闻之中,普天之下,甚至九霄之上万千生灵的巅峰,并不是天神,也不是远古天魔,甚至也不是得到了大自在的仙人,得到了大解脱的佛陀……这些存在虽然强横,却依旧不是至高强者。”
“至高强者,是得到了道主的一丝传承,以身合道之人!”
“而传闻之中,这样的存在,便是被称为……主!”
“传说之中,天上地下,共计有十三位君临天下,屹立于亿万生灵之巅的主存在!”
“而十方大帝,便是其中之一,被称为……人主!”
“所以,他能够诛杀天神,也便不足为奇了;他虽然从未飞升成神,却是比漫天神佛更加强大的存在,唯有传说中的其他神主、佛主、仙主等人,才堪堪能够抗衡他的力量。”
“而一旦成为主,那就是真正的万古不朽,永恒不灭!绝不会真正的消逝,任万千纪元流逝,天地破了又立,立了又破,也绝不会真正死去!”
萧尘听了不由地怔怔地出神良久,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那十方大帝不是也已经陨落了万年之久?”
燕红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我怎么可能会明白呢?在他们这种存在眼里,漫天的神佛都只不过是蝼蚁微尘,至于你我……根本就不存在。”
萧尘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结合宝牛哥哥的所谓三句箴言,和从燕红袖口中听到的虚无缥缈的传说,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一条线索,一条盘踞缠绕了亿万生灵宿命的线索,渐渐地在他眼前成形……
“十三位道主,已经转世,最终的战场,便是在人间……”
萧尘低下头去,皱着眉头思量。
“这么说叶凡……”
“这么说叶凡的敌人……”
“这么说我若想获得足可以抗衡叶凡的力量……”
“还会有谁?白飞鸾?元无极?古幽篁?涂山雄?还有……”
“我该怎么做……”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纠缠交错,盘绕成一个错综复杂,繁复之极的罗网,将萧尘整个人包裹其中,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思绪却是越来越快……
忽然,又有一个极为细微的线索浮上他的脑海……
那是在真传弟子之争中,掌教真人万遮天所说的一句话……
“仙魔之战!”
“红袖,仙魔之战你可有所耳闻?四大魔宗那里,最近可是有什么动静?不,不只是四大魔宗,域外天魔,深渊地魔都一并算在其中,可有什么石破天惊的消息?”
燕红袖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仙魔之战,其实只是我仙门六大圣地和魔道四大魔宗之间的一场比拼;每隔百年都会进行一次,虽然仙魔不两立,但这种比拼却也绝非真正的十大圣地拼死搏杀,倒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当然,百年盛事,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至于你说魔宗乃至于整个魔族……最近却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石破天惊的消息,四大魔宗之中,除了白骨魔宗距离我万剑归元宗极为接近之外,其余三大宗门都是位于亿万里之外的魔域,那里天地人三大魔族共存,是天下一等一的绝境之地;一个仙道弟子敢前往那里,无异于是求死!”
萧尘听了,却是微微一笑。
仙魔之战,绝非那么简单!
至于魔域……自己却是非去不可了!
燕红袖望见他的眼神,不由地大惊失色,一把拉住萧尘的袖子,颤抖地说道:“萧师兄你,你该不会是想……”
萧尘嘘了一声,笑道:“剑行天下嘛,身为仙道弟子,斩妖除魔,立身之本,哪里有妖魔,自然便该往哪里去啊!”
燕红袖惊得目瞪口呆:“萧师兄你不要想不开啊,那魔域之中凶险万分,莫说是你,就是掌教真人也绝不敢孤身一人前去闯荡啊!”
“那红袖你剑行天下,要去往哪里?”萧尘决心已定,自然不会反悔,却也不想跟燕红袖争辩,改变了话题。
燕红袖自然明白萧尘的意图,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我会先行赶往明霞国一趟,然后就沿着明霞国的方向一路西行了。”
“嗯……说得是,落叶归根,家乡是一定要去的。”
萧尘听了,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那个名为梁国的故土。
“好了红袖,一个月后就是剑行天下的日子,从此之后,无论是你和我,还是叶凡,陆长铗,诸多真传弟子,都会分散于天涯海角,再要见面,就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
“天下凶险,妖魔丛生,你可得提升自己的修为,小心谨慎为妙。”
燕红袖点点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后的一个月时间,你我还是抓紧修炼吧,要应对着泱泱天下,无论是什么样的修为都不为过啊!”
萧尘叹息一声,似乎想起了那虚无缥缈的道主之说。
只有他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他目前能做的,便是疯狂提升自己的修为,去实行那个石破天惊的大计划,夺取属于自己的大造化……
这个想法,只是想起,就让他心脏狂跳,执行起来,更是凶险万分,几乎可以说是十死无生,成功的几率微不可查。
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不得,便是死。
得了,尚有一线生机。
送别了燕红袖,萧尘再度陷入了苦修之中,暂时地忘却世事,抛开一切杂念,静坐修行。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天,便是三十六名真传弟子剑行天下之期。
前来送行的,正是传功长老本人。
众人身处传功长老所居接天峰之上,衣衫猎猎,飒飒作响,三十六名英姿勃发,气度超凡的年轻人,踌躇满志,胸怀天下。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此时此刻,万丈之高的接天峰之上,何止于众山,便是天际流云,万丈霞光,都似乎被这些拥有龙凤之资的人间翘楚,踩在了脚下。
“记住,万剑归元宗弟子,自当胸怀四海,意揽八荒;如一柄通天彻地的绝世神兵,宁折不弯,一往无前!仗剑而行,除魔卫道!”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去吧!”
众人无不热血如沸,刹那间,似乎自己便是天地的主宰,纪元的领袖,万户生乎身,宇宙在乎手!
萧尘,叶凡,燕红袖,陆长铗,四人站在万丈山崖之侧,任凭山风凛冽如刀,面不改色;踌躇满志,壮怀激烈。
“诸位师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萧尘告别众人,右手一扬,那一艘绝品灵舟太乙浮星槎幻化而出,凭空而生,降落于那山崖之上,虚空之中。
他最后望了一眼这万剑归元宗熟悉的山门,大踏步地走上了灵舟之中,一声喝令,灵梭如电,划出一道流光也似的轨迹,消逝于天际之中。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