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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救救我!我爹爹是国子监典薄!你们不能这样!”一个穿着朴素,但仍难掩清丽的女子在大街上不顾形象的逃着,一脸惊慌失措。
身后是一群身材粗壮,表情猥琐的壮汉表情猥琐:“小娘子,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家少爷吧!跟着我们少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是少爷不要你了,哥几个也会好好疼你的,啊哈哈哈——”
“你,你们,你们这是强抢!我,爹爹是国子监典薄!我是官家女!”女子一脸愤怒,看着步步紧逼的壮汉慢慢后退:“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我就是一死也要全我江府清名!”
为首的壮汉看着女子愤怒时微红的芙颊,以及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睛,眼中盛满□□:“小娘子,性子怎的这般泼辣?爷就喜欢驯烈马!小娘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别伤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呢。”
“你们,你们,滚开!”女子发疯一般,将沿街小贩的货物砸向壮汉,而后,迅速转身逃跑,焦急之下,女子慌不择路,闷头撞上了一顶看似十分低调的轿子。
“大胆!竟然敢冲撞我们老爷的轿子!”侍卫怒喝一声,而后,压低声音对着轿子道:“老爷,是个女子。”
女子此刻是病急乱投医,连忙跪倒在地:“求这位老爷救民女一命!求求您!行行好吧!……”
轿子有片刻的宁静,过了会,轿帘缓缓被打开:“你是哪家的女子?这番作态,还要不要名声了?”
女子不住的扣头:“民女是国子监典薄的嫡次女,此番上街是为家母备下生辰礼,岂料有那登徒子,想要将民女强撸了去!”
“哦,江家的?”轿帘被放下,男子继续道:“将这女子送回江家。”
“呔!哪个不长眼的敢动爷爷我看中的人?!”匆匆赶过来的壮汉见到女子就要被人救走,连忙怒喝。
“侯爷,我们要不要……”侍卫听了壮汉的话,心中愤怒不已,走到轿旁低声道。
“嗯,不用留情,别弄死了。”
得令的侍卫一个眼色,刚刚还抬着轿子的轿夫腰间一抹,人手一把软剑,表情凶悍,气势骇人,径自冲向壮汉:“对侯爷不敬,杀!”
那些壮汉也就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上这等气势凌厉的招式自然招架不住,连连败退。
“我乃卫家家丁,尔敢!”壮汉一见势头不对,连忙报上主子的名号,想要好好震震这些人。
“卫家?”轿子里男子轻笑声让人只觉得寒风刮过,心底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还未等众人细想,男子已经走出轿子:“区区一个内阁侍读学士就敢这般嚣张?来人,绑了,送到大理寺!本候刚刚回京就给了本候这么一个惊喜,好,好得很!”
一群被制住的壮汉目露惊骇,候候候……侯爷?这下踢中铁板了!一群人面如死灰的跟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离去。
“侯爷,这女子……”侍卫看到还呆愣在原地的女子,轻声问道。
镇南侯走过去,声音轻柔:“你既是江家的孩子,本候今天就当还了江家的人情了,快些回府吧。”
“谢侯爷……”女子呐呐的应了一声,小跑着离去。
镇南侯看着女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眷恋,而后归于平静:“多少年没回京都了,我大燕的风气竟被糟蹋成这幅模样,哼!”
镇南侯袍袖一甩,目光如电,直射一旁的酒楼,咦?难道自己感觉错了?没有人么?罢了,还是先见见那位吧。
燕景霄坐在酒楼里,眸子微微一沉,候,镇北候已经在京都了,唯一外放的侯爷也只有在东南那边做土皇帝的镇南侯了,这个时候,他回来干什么?
“主子,计划被打乱,我们的人还没有出现,是否还要继续?”
“继续,这次的事,不怕事大,越大越好!这镇南侯来的正是时候,本王正愁没个身份重的人可以压场子!”
“是。”
皇宫,御书房。
“皇上,镇南侯回来了,现在在殿外求见。”江元启推开门,规规矩矩的说道。
“请他进来。”昭帝头也不抬的披着自己手头上的东西。
“臣,叩见皇上。”镇南侯半跪于地,施了一礼。
昭帝看着镇南侯,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又是半礼!镇北候!镇南侯!你们,好得很呐!
“爱卿平身吧。”昭帝摆了摆手,示意镇南侯起身:“来人,赐座。”
镇南侯依言坐了,抿着宫人奉上的茶水,不发一语。
昭帝笑了笑,也不恼:“前些日子父皇神魂归来,朕思念父皇多年,欲建一座念君亭,朕请钦天监算了一算,方圆几十里,只有老侯爷和老侯夫人的陵墓附近最为合适,不知镇南侯意下如何?”
镇南侯手指收紧,他的父亲母亲在他还未成年时便在疆场上西去,如今陵墓也不过是一座衣冠冢,这样他也不放过!不就是觊觎自己手里的兵权吗?昭帝,你真狠!
“一切皇上决定就好。”镇南侯深吸一口气,若不是他拿父母陵墓相要挟,他怎会回来见他?
昭帝笑了笑:“如此,看来镇南侯是个识大体的,不过,父母迁灵乃是大事一件,镇南侯还需在京逗留些许日子才是。”
“臣,记下了。”这是想要将自己框在京都吗?可是,便是这样又如何?兵权,还是在自己手里!
不过,他不好受也不能让其他人好受:“臣久不在京,不曾想京都什么时候都可以纵容一个区区四品小官的家丁强抢官家女?若是臣不曾记错,这五年一度的秀女大选也快开始了,这些官家的女子,怎么也都算是半个宫里人了吧……”
“什么!”昭帝拍案而起,虽然他年岁见长,但是对那些好颜色的女子还是有些心动的,五年前因着那件事,大选最后不了了之,而这次,他可很是期待呢,现在竟然区区一介臣子,都敢跟自己抢女人?
昭帝对着殿外叫道:“江元启!来人!给朕好好查查!”
镇南侯看着昭帝这番作态,想起曾经这人年岁相仿另一人,不由叹息,天妒英才啊……
见到自己目的达到,镇南侯也不多待,起身告辞。真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做准备就回京吗?内阁侍读学士……那可是卢府的常客啊,真不知道到最后查到自己人头上,这昭帝又该如何自处?
大理寺一向以严刑立世,凡是进了大理寺的人,就算是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更何况这次还有昭帝下的命令,自然无人敢怠慢,不消半日,那些卫府的家丁便都交代了。
未曾想,这小小的家丁竟然吐出了大家伙——
大理寺卿江月白看着衙役送上来的供词,冷冷一笑:“卫家,这次可是你们自己犯到我手上的!当日送我侄儿远去他国,你可是没少出力呢!”
五年前,灵国派使臣来此,灵国公主只娶不嫁,而最后,昭帝便力排众议,将当时的二品大员江冬林的嫡子送去“和亲”。而当时建言的,大多是卢阁老一派。
次日,昭帝看着大理寺呈上的奏折,心中怒极,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好不容易缓过来,昭帝看着那白纸黑字,仿佛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挤出来一般:“卫家,是朕太纵着你们了!来人,宣卫翎进宫!”
其实吧,那些家丁的供词也不算什么,只是这卫家一直仗着卢阁老与皇上亲近,所以行事有些张狂,看中的女子,只要家中背景稍显单薄便都敢强撸回去,把人弄的不成人样儿又送回家里,又或者看上哪块的地,不由分说直接派人去户部打个招呼,划成自己的,而且全都是打着天子近臣的名号,故而官民都是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敢怒不敢言。
而这本没有什么,可最不该的是卫家竟然打上盐铁的主意!江月白在上奏时只是很客观公正的将这一事放在首位,让昭帝只一眼就气的气血翻涌。
卫翎和昭帝在御书房只呆了一小会,其中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砸碎东西的声音后,昭帝冷酷的旨意传到卫府:卫氏全族抄家,嫡系问斩,旁系男为奴,女为妓,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都半步!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抄家时无意间发现的密道里竟然放了十箱制作精良的兵器!更为甚者,密室内还有卫家和内阁穆家的书信往来!
穆家,正是六皇子的母家!
昭帝拿到书信的时候表情莫测,私藏兵器,涉及皇家,这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更何况,他的六皇儿啊……想起那个还略显稚嫩的孩子,昭帝将手中的信笺抖了抖,扔到了火盆。这个孩子,他还有用,不能动。
不过,便是昭帝想要息事宁人这穆家也不甚安分。没过几天,就被新上任的右副都御史参了一本!
没错,穆家又犯事了。这次犯的还不是小事,穆家二子喜好幼女,手下人自然投其所好,可是好人家的女子又怎会轻易屈从?故而这穆二少大多是霸王硬上弓,硬着硬着就出了人命,偏生还被人看到了,要说看到的人是谁,那身份也非比常人,正是和他早有婚约的老太傅独女吕湘湘。
老太傅虽然已经乞了骸骨,告老退休,但是如今在朝有不少官员都是他的门生,这能量也不可小觑。吕小姐看到了那种事自然是又气又羞,从小被用圣人言论教养大的吕小姐回府就找了条白绫,就要把自己吊死,幸而下人及时发现,老太傅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险些死的背过气去,缓过来后,当即修书数封,一时之间,穆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在京都这片汪洋中,时时都有颠覆的可能!
昭帝头疼的桌上齐齐参奏穆家的折子,真恨不得把这些抖扔到穆石那张老脸上!那些老东西他都不敢动,他倒好,直接污了人家独女的声名和眼睛,看样子,老太傅这是要……不死不休啊!昭帝垂眸看着奏折,他在衡量,到底要不要保穆家呢?
镇南侯府上,镇南侯听着侍卫的汇报,不由勾了勾唇:“竟然没有直接指向那姓卢的老匹夫,真是出乎本候意料呢……穆家,六皇子,这是哪位的手笔呢?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