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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说那那个小镇名字很好听。
叫做乌云镇。
虽然名字叫做乌云镇,可是,镇上却并不总是乌云密布,而是总是晴天。
转眼已经三年后了。
时暖最后没有和许风在一起钤。
女人到了乌云镇,隔壁是一个高中老师,三十五岁,他离过一次婚,长得虽然不是英俊帅气,但是还算是过得去,书生气书香气是男人给时暖留下的第一印象。
男人名叫狄墨洽。
是时暖现在的丈夫。
周五,男人上完课就直接回家了,厨房传来一阵饭香,男人脱了帽子,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已经七岁的小叮当在桌子上写毛笔字。
“爸爸。”
女孩无比熟稔的开口,眉眼弯弯。
狄墨走过来,从口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出来,放在女孩的手里,笑了笑,“乖,写完了再吃。”
男人对时暖和小叮当很好,小叮当在一年前正式改名为狄念城。
“爸爸衣服脏了。”
女孩看着男人的西装袖口,“上面都是粉笔灰。”
小叮当已经小学二年级了,只是最近有些感冒,所以在家里休息。
狄墨笑着等女孩帮他拍掉袖口的粉笔灰,然后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他家的房子青砖白瓦,院子里摆着一个大鱼缸,还种了很多花,穿过一间屋子就到了厨房,女人一身薄薄的毛衣,在做饭。
时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回来了,帮忙把饭端出去,我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好了。”
狄墨没动。
时暖转身过来,直接撞进了男人的怀里,狄墨身上都是书香的味道,当然,还有粉笔灰的味道。
女人抬起头,这几年,她开始有白头发了,但是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精致,眼睛里有点笑意,模样温柔,带着贤妻良母的味道。
“怎么了?”
时暖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今天回来怪怪的,以往他回来,都是直接去书房,然后吃饭的时候才出来的。
狄墨温柔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结婚一年了,她其实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很好,她结过婚,所以什么都懂,家里面的大小事物,她都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条。
“今天回来的时候,王阿姨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
狄墨看着她,“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能不能有孩子?”
结婚这么久,她一直要求避孕,危险期从来不让他碰,他有时间也会生气,但是最后她一拉过他的手,他的气就都消了。
时暖愣了愣。
孩子。
“你……想要孩子吗?”
时暖咬着牙,“如果你想……”
“我问你要不要,如果你不要,我尊重你的选择,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小叮当我也一直把她当成我的女儿。”
只是觉得孩子这个事情,他们从今以后不必太刻意的不要。
但是关键还是看她。
时暖别过脸,她已经嫁给别人了,接受他的好,却一直不愿意给他生孩子,这样,其实很过分,是不是?
你说是不是?
时暖眨了眨眼睛。
鼻端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她笑了笑,“先吃饭吧,至于孩子,我听你的。”
他才是一家之主。
狄墨看着女人嘴角的弧度,点点头,然后把米饭端了出去。
吃过晚饭,小叮当在家里看电视,狄墨在院子里看书,走廊上挂着灯笼,月光也很好,男人看的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释》。
看到一半的时候时暖就过来了。
“喝点茶吧。”
女人煮了茶,简单的花茶,他很喜欢喝。
“这两天是周末,没事的话带上小叮当我们一起出去玩?”
时暖抿着茶,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十月了。”
女人抬头看着月亮,“下个月再去吧,这个月,我要回去老家一趟。”
狄墨的眼睛眯了眯。
他知道,再过几天就是那个男人的生日,他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对方毕竟已经死了,他这醋吃的,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你还记得你刚来镇上的时候么?”
狄墨把她抱在怀里,女人的重量很轻,狄墨很喜欢抱着她,很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
以前薄临城也是这样,很喜欢抱她,吻她,闻她身上的味道。
时暖乖巧的躺在男人的怀里,手指攥着男人的大衣,笑了笑,“记得啊,单亲妈妈,大家都很同情我,对我很好。”
她一来乌云镇,路向南就知道云深在这儿了,直接过来抓了人。
她就又是一个人了。
孤苦伶仃的,小叮当一个小孩子,也不能帮她什么。
狄墨吻了吻女人的耳垂,嗓音低低,“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你第一个在菜市场买菜。那天你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头发就这么披着,长裙曳地,不太会和老太太们讨价还价,模样可爱,我那个时候就爱上你了。”
镇上的姑娘都淳朴,他看多了,但是这个女人,从外地来的,身上的风情,还有被岁月磨练出来的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了他。
所以后来他才经常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帮她忙,整个镇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心思,也都热情的帮他说好话。
只是女人一直客客气气的,叫他大哥,每次他想抱她,她都笑着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就这样,一直追了她两年。
去年才娶到了她。
他一高兴,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抱着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最后抱着她进了喜房,温柔褪去她一身红衣。
一夜迷乱。
他沦陷了,爱上她,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狄墨忘记了第二天他和她是怎么相处的,只知道自己傻乎乎的,看着她像看着女儿,生怕惹她生气。
他一犯傻,女人就一直温柔的笑。
狄墨抱着她,“你知道我爱你吗?”
“嗯。”
她知道,否则不会嫁给他。
这里的人真的很好。
而狄墨,几乎完美。
书香世家,知书达礼,上无父母,离婚之后,也无妻儿。
对她好,对小叮当更好。
所以她嫁了,带着自己的所有。
时暖看着月色,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时光安静,静的可怕。
“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你今年还是要回去看他,是吗?”
狄墨笑了笑,“每年都会会去,他忌日一次,清明一次,生日一次。”
“我还有回去看我的父母。”
时暖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她回去看薄临城,会让狄墨这么不舒服。
狄墨最后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她的底线,他无法触及。
回到云城的时候没有下雨,时暖依旧买了一束桔梗,好看的紫色花瓣在晨光下越发好看。
女人蹲下身子,把花束放在男人的墓前,墓地很干净,她来得比较早,现在才清晨,这里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也没有人来。
时暖拿出手帕来把男人的照片轻轻的擦拭,原本就很干净,她只是想做点什么。
“好久不见,”
时暖看着面前朝着她微笑的男人,女人的眼睛微微的弯着,绯色的唇角微微的扬起,眸眼温柔,嗓音和微风一样的温柔。
不是冷风,是暖风,很舒服。
时暖坐在地上,像是和一个老友面对面的聊天,嗓音低低,“小叮当已经七岁了,她又长大了一岁,真可惜,再怎么你也应该和她过一次生日的,可是一次都没有。”
很遗憾。
“要是你给她过生日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吧?我还是没有告诉她你已经不在了的消息,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还能骗她多少年,又也许,她早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女人的嗓音柔柔的,声音在墓地盘旋,飘散到很远的地方去。
时暖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有一点猩红,还有一点泪光。
“不过你放心,我每年都有代替你给她买一个生日蛋糕和礼物,礼物我就说是爸爸从国外寄回来的,她每次看见都很开心,每次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今年,她没有问了。”
“还有啊,我现在挺好的,你不是临死前就叫我要好好活下去么?我做到了。我每天作息都很标准,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哦,对了,偶尔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出去拍拍照片,做做杂志之类的,也不无聊,我很开心。只是偶尔会想起你,有点后悔,没有多记录一点你的样子,怪我胆子太小,不怎么敢***你,不然现在,也不会只有你一个背影,还有我们曾经结婚时候的照片了,你那个时候没笑,难看死了,我都不想再看了。”
时暖笑着笑着,嗓音就有些哽咽。
“你在那边还好吗?”
女人伸手摸着他的脸,“有没有遇到什么喜欢的人,要是遇到了,你就和她在一起吧,或许还能有个伴,你也不会,很无聊了。”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现在的丈夫呢。”
“你不会生气吧?我去年和他结婚了,他人挺好的,真的,对我和小叮当都挺好的,追了我两年,什么事情都帮我做,还有小叮当的一些事情,他做的可带劲了,我看着挺感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喜欢,就觉得,也许就这么在一起,也挺好的。我总不可能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带这个孩子,很苦啊,你不在,我就只能去依靠别人了。”
“他长得其实没有你好看,不过很斯文,很优雅,是个教书先生,在镇上也小有名气,很受人喜欢的,说起来话,其实有时候有点文绉绉的,我不大喜欢,但是他对我百依百顺的,有时候,和你挺像的,我可能有点累了,很想有个怀抱靠靠,所以就答应了他的求婚……”
“现在,我和他相处很不错,和那些普通的夫妻很像的,就他打工赚钱,我在家做饭养花,小日子挺滋润的。”
“对了,他说想和我要个孩子,我答应了。”
“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他吧,这样我心里面会觉得挺对不起的,毕竟,我不能一味去索取,不付出是吧?”
“这样好的日子,你是看不到了,和我在一起简单过日子的人,到最后却也不是你,你知道我挺难受的吧,有时候想你了,就老是哭,他还安慰我……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其实我知道他也挺计较的,但我一直装傻,可现在我不能了。”
“我不能一辈子想着你,是不是?”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你说的,要我好好活着,我不能再想你了,我想你,我就不能好好活。”
女人看着地上的桔梗,无声的笑了笑,内心苍白而虚弱,心脏如同破了一个口子,有风从那儿穿进去,呼啸疯狂,带出她内心深处的污血,在世界里狂奔。
“我们……”
“早就结束了。”
“我会把日子过得很好,和他很好,小叮当也会很好……等女孩长大了,我就跟她说我们的故事,然后带她来看你。”
“你也不必太难过,因为你曾经少了我的,我已经在狄墨这里,得到了。”
你曾少我的,我已在别处得到。
所以,不必悲伤,不必难过,因为,十月风起,越冬后,花会开。
时暖站起来,黑色的风衣在风中飘荡,女人静静立在墓前,泪眼婆娑,笑着转身。
那一刹那,泪如雨下。
薄临城,这一次告别,下一次再见,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但我不会忘记,岁月峥嵘,与你,在爱里,戎马铿锵。
我爱你,用了我整个青春。
这句话,哪怕会被时光掩埋,但我知道,你也知道。
所以我不必说出口,就这样,在离开你的路上,反复默念,反复告诉你。
我很爱你。
下辈子见。---题外话---
大结局了,知道这个结局很多人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但我只想告诉你们,趁着还能爱,去勇敢爱吧,不要等到失去了,追悔莫及,到那时,一切,也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