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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眼抬头,直直的看向薛锦,“我知道我们说什么您也不会相信,但是,我张豹敢对天发誓,这次的确是我们第一次,我张豹虽然不是个好人,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少做,但是我也从来没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这次若不是为了侄儿和母亲,也不会对这位小姑娘下手。”
“弟弟,”一旁的大汉虎目含泪,也跟着说:“我弟弟他不是坏人,现在地里的收成越来越差,税负却越来越高,家里若不是有弟弟一直帮衬着,一家人早就饿死了,我们确实对不住这位小姑娘,其实一开始有老鸨要买了这个小姑娘,但是被弟弟拦住了,他狠不下心,本想着找个合适的东家,把这小姑娘卖去当丫鬟,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们。也许你们觉得我们是假慈悲,我也不否认,这样做也是为了心里好过一点。但是这个乱世,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让这小姑娘去当丫鬟总好过饿死强。”
小花听着也在旁边点头,“嗯,这两个坏人虽然绑走了小花,但是没有欺负小花,也没有把小花卖给那个坏姨姨。”
“这……师傅,该怎么办呢?”段长峰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孩子,阅历终究不够,这么复杂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本以为这两人是坏人,但是听他们说了这么多,又觉得这两人也是被生活所逼。
“哼,生活所迫又如何,这世道如此,跟你们一样的人不知凡几,怎不见其他人这样做,错了就是错了,说这么多借口也无非是想掩盖自己的错。”薛锦不屑道,谁会没有理由的犯错,每个罪犯都有他犯错的原因,但这不是可以逃脱责任的借口。
那张家兄弟一听,身体俱是一震,脸也蓦地一白,半响后,张豹神色黯然的站起来对,薛锦道:“是我们错了,我们愿意随公子爷去大牢。”
“弟弟,你……唉,都是我没用啊!!”一个大汉竟然就这样嚎啕大哭起来,很是可怜,段长峰和小花都有些不忍心,两人眼巴巴的看向薛锦。
薛锦双手抱胸,看着那两兄弟,慢悠悠道:“这样吧,你们签下这张借条,我不仅会放过你们,还会给你们工作。”
张氏兄弟同时吃惊的看向薛锦,财迷竟然大发慈悲了!然后兄弟俩接过借条一看,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根本就是卖身契啊!还有,如果我们逃跑或者背叛的话,要赔偿五万两黄金,你还不如去抢!”
“我这可比抢钱高端多了,受法律保护的知道么?再说上面写明了你给我薛家做工,我养你全家,你只需要付出小小的劳力,算起来是我吃亏好不好,那个五万两黄金也是基于你们的忠诚来的,你们如果不背叛,我也没有理由收钱啊!”恩威兼施才是御下之道,这两兄弟挺有义气的,如今他正缺人手,收下来也不错。“当然,你们可以拒绝,不过既然你们不是我的人,我就只能把你们送给官府了!”
张氏兄弟哪敢拒绝,忙不迭的答应了。成功收下了一个徒弟两个小弟,薛锦的心情也不错,走路都快飘起来了,“既然如此,先去你们家里看看吧,你母亲还有侄儿的病,还是要趁早治比较好,张豹,你带路。”一个张虎,一个张豹,原来这虎豹兄弟的称呼是这么来的啊!
原来张虎和张豹都不是金陵人,他们原先住在叶城,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后来老天不开眼,连连灾荒,闹完干旱闹虫害,家里的地年年失收,但是朝廷的赋税却是越来越高,他们交不出赋税,地被收了,一家人没有活路,就想着来金陵投奔亲戚,却不想那亲戚早就死了,没办法,一家人只好在金陵城外的小村庄安定下来。
可惜他们初来乍到,又没有人投靠,兄弟俩都只会种地,没有学过什么手艺,这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好在张豹心思活,跟着金陵城的一帮混混,偶尔收点保护费什么的,日子也算勉强过着。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家里的母亲和张虎唯一的儿子突然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眼见家里那一点积蓄都被掏光了,兄弟俩没办法,只好铤而走险,这才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放心好了,以后你们跟着爷混,吃喝绝对不愁。”薛锦非常霸气的表示,跟着爷混,有肉吃,当然,前提是你得先卖肾啊不卖身给薛大爷。
几人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张豹带头走进了一个破败的草房里,薛锦一进去,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里面浓浓的药味,不仅如此,还有那种*的气息,看向床上躺着的老人,那老人脸色灰败,一看就是病入膏肓。
“娘,我回来了,狗蛋呢?”张豹快速走上前,坐在床前,小心的伺候着老人,老人一直咳嗽,根本就回不了话,这时,段长峰突然小跑进来道:“师傅,那边屋子里有个小孩子晕倒了。”
闻言,老人咳嗽的更厉害,张豹也急匆匆的跑过去,不一会儿就抱回来了一个脸色青黑的小男孩,正是狗蛋。
“狗蛋,狗蛋,醒醒,快醒醒,爹回来了,狗蛋……”但是不管张虎和张豹怎么叫,怀中的小孩就是不醒。
“你再这样折腾他,这个小孩怕是活不了了,”薛锦在一旁冷声道,“把他放到床上,让我先看看。”
张豹此刻六神无主,听薛锦这么说,连忙把狗蛋放下,薛锦走上前探那人的脉息,似有还无,脉象虚弱,直接掏出一把匕首将狗蛋的手指头划破,张豹气红了脸,就要上前阻止,却被薛锦一个瞪视堵在原地,不敢动弹。
一手探上狗蛋背后的内心处,薛锦运起内力,引导内力在狗蛋的体内游走,过了一会儿,狗蛋那被划破的手指慢慢流出黑色的血水,不多时,地上就多了一小滩黑色的血水,脸色随着那黑色血水的流失,也变得好了很多,直到狗蛋手指流出来的血液变成红色,薛锦才收回手掌,然后往狗蛋的嘴里喂了一颗药,这颗药见效很快,小孩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脸也红润了一些。
“师傅师傅,刚才那招是什么,好厉害的样子,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吧。”段长峰现在对自己的师傅可谓是敬佩至极,觉得薛锦好厉害,什么都会。
“好啊,秘籍一本一千两黄金,诚惠谢谢!”薛锦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内力哪儿是那么容易练的,他练了三年多也才练出来了这么一点点。
段长峰瞬间蔫了,为毛当徒弟了还要收费!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张豹激动的说着,为自己刚才怀疑薛锦的举动感到羞愧不已,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说了一句,“公子爷,漂亮话我不会说,以后我张豹的命就是您的了。”
“行了,那些虚的就不必了,爷要你的命又没有用,好好给爷做事就行了。”薛锦闭着眼睛调戏,悠悠的说道:“这个小孩不是重病,应该是中毒,如今他身体里的毒素已经被祛除了不少,还有一些残余不碍事,开副药调理调理就好。”
村里的大夫给张虎张豹二人的娘看了病,也开了一张药方,说是要老太太温养,薛锦直接又留下十两银子给张虎,这点银子在他眼里是小数目,但是在张豹等人眼里,可以抵上他们三年多的花销呢。
临走之前,薛锦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道:“那十两银子算我借你了,我会从你的月俸里扣的,对了,我借钱通常要算利息,友情提示,你可以先找别人借银子还我,这样会少些利息。”
一番话把张豹张虎二人心中感激瞬间驱散了,他家公子爷,真心爱财啊!而且生财有道!
“公子爷,这个小花……”说到此,张豹有些无奈的说:“小花其实是被家人给遗弃的,当时那家人趁小花睡着,就带着唯一的儿子逃跑了,如今再去找,恐怕是难找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薛锦看了眼小花,小姑娘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薛锦看到她脚下的沙地上砸出了几个小坑,心下一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使在现代,遗弃孩子的父母也并不少见,何况在这个乱世。
“师傅,小花好可怜,让她跟着我们吧。”段长峰看小花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不忍。
小花闻言,惊讶的抬起了头,看了眼段长峰,然后又期待的看向薛锦,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好生可怜,薛锦暗道不带这样犯规的,又卖萌,太可耻了!但是嘴上还是不由自主的说:“我的妹妹宝钗很乖,她还缺一个丫鬟,你愿不愿意……”等说完后就后悔了,薛家丫鬟够多了,府里光是月银的开销就不少,再来一个完全是浪费啊!
可惜小花没给薛锦反悔的机会,忙不迭的点头,“我愿意我愿意,谢谢公子爷。”
既然如此,薛锦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在心底暗暗计算着给小花开多少的月银比较好,话说可以不给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