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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回到房间,便在思考阿昌到底拿了什么东西?使得他们穷追不舍。是属于谁的势力在追踪他们?那天晚上,她并未认出领头人是谁?怎样才能摆脱哪些匈奴人的追踪呢?返回边城吗?
她记得半年前,匈奴由于单于年老,内里政变纷乱,便开始分化成两派,正是因为两派的形成,所以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或者说是以武力威慑另一方,形成绝对的优势,才会找边城作为进攻点,若是攻破边城,不用多说,还用争吗?直接被拥护为单于,这是实力的认可。
所以那些人才会找上监军唐晟,内通外合,攻破边城,而唐晟那个小人,竟然不顾百姓安危,做下这等蠢事,实在是不可饶恕。想到半年前发生的事,杜蘅就有些血气冒上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她总是觉得是自己拖累的父亲,若是回到当初她还会死皮赖脸地跟着父亲来到边城吗?会不会直接回了外祖杜家,或者留在京城也行。
这件事恐怕再难言说了。
终究是父亲在护着她。
杜蘅心绪不平,知道自己不能再好好思考这些问题了,遂不再多想,在床上打坐片刻,放空自己的思绪,休息一番。
林半夏则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阿昌长谈一番,虽然阿昌可能并不听命于他,可是现在几个人的性命都与阿昌息息相关。
林半夏走进了阿昌的房间,在桌旁坐下。
阿昌倒是没说什么,该干嘛干嘛?
林半夏像是定坐在那似地。
阿昌其实是在拖延时间,可是他看林半夏似乎想要问到底的似地,想了半天还是坐到了林半夏对面。
阿昌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少爷···”
“阿昌,是因为你,我才能出来的吗?”林半夏的声音有些颤抖。
“少爷,是您···多想了。”有时候说谎比实话来的更伤人。
林半夏有些想哭,但是他已经十三岁了,再也不能干那些小孩子行径的事了,他们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心,他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
“他们想要什么?”林半夏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
阿昌沉默不语。
“阿昌,你说我出来一趟还要得你的福荫之下,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可笑我还笑过她们呢?谁道最可笑的是我自己。”林半夏极为嘲讽的说道。
“阿昌,他们不想放过我便不放过吧,只是就不要再牵扯他人了,好歹人家也救过我们一场,是吧?人呢,不要做得这么忘恩负义的好”,林半夏直逼着阿昌的回应,“我死了是死有余辜,他们却是飞来横祸。”
“少爷,杜蘅说过她会护着你。”阿昌突然说道。
“人家十三、四岁的年纪,你指着人家来护着我”,林半夏顿了顿,“护着我们?”
阿昌脸不红心不跳,“是他们多管闲事,既然摊上了,就要一并管到底。”
站在门外的杜蘅,本是打坐完,想着和林半夏商量一二,发现林半夏房中并无人,便转道来阿昌的房中。
这才听着阿昌的话,杜蘅也不生气,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那么阿昌,你告诉我,你到底拿了匈奴人什么东西?”杜蘅嘴角含笑。
虽然此时的杜蘅嘴角含笑,但林半夏却觉得杜蘅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地,气势惊人,那笑像是睥睨天下一样,突然有些不认识杜蘅了。
阿昌有些惊恐,是的,这样的气势怎么会出现在杜蘅这样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上。他越来越不敢确定这个小姑娘的身份。这样迫人的气势只有像大公子那样的人身上才有,那是经过多年的历练和战场上的厮杀。
阿昌有些气短,反而更加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要多管闲事,便让你管便好,就算是现在丢下我们,也见不得哪些匈奴人会放过你们。”
“阿昌啊,阿昌,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有的是法子让匈奴人找不到我和师傅,也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杜蘅有点觉得可笑,继续说道“让我想想,是哪家才能养出你这样的恶仆?”
“林家?是邹郡林氏?也不像啊,遂威名略减当年,可是家规依然严明啊?”杜蘅漫不经心的话语,却一字一句的敲打在阿昌心头,可是林半夏却不甚明白。林半夏所知道的自家却是始于盗匪,生于微末,一点一点积攒家财,才有了现今的能耐。
“噢”,杜蘅突然想到,“阿昌说你们来自楚地,这不只有早年那个被逐出邹郡林家的那个林长渊了么?林长渊是混出了名堂,可是你们却在下他的脸面。”
阿昌十分的惶恐,因为邹郡林家的不承认,还有时间的远去,随着第一代家主的去世,这些东西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他是暗卫,而且是家族中数一数二的暗卫,才能得知,可是杜蘅又是谁?
林半夏却十分惊讶:“阿蘅,你怎么知道我曾祖父的名···”却赶忙闭了嘴,邹郡林家???那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老世家了。经过朝代的更迭,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旧是为世家,只是慢慢地也没落了。
杜蘅说了这么多,便开始静静地等着阿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这样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在了阿昌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