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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王玉麟泪流满眶地,抱住王氏不肯撒手。
王氏轻轻拍着王玉麟,为她一一拭去泪珠,说道:“傻孩子,这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娘从把你拾回来的第一天起,心理早就做好准备了,只要你不要怪娘无情便是。”
王玉麟小女儿状的哭哭啼啼道:“娘,玉儿怎么敢怪您呢,只是从今往后,怕不能总在您身边,我这心里就心如刀绞的。”
王氏听到后,情不自禁地与王玉麟母女抱在一处,痛哭流涕了起来……
等卫金宝忙完了农活,回到了家中,二女依然还是满脸的泪痕。
卫金宝似乎看出了什么,却不答话依然老样子的坐在饭桌前,闷头吃饭。
王玉麟不知该如何同他说起,王氏知道二人的尴尬之处,便主动替她说道:“金宝,今天玉儿的亲生母亲来了。”
“哦!”卫金宝听到后,停下手中的动作,借这个空隙,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中,说道:“是那个魔教的魔尊嘛!是来带她回魔教的吗?那我这个当哥哥的可要恭喜你啦!”说着,便继续埋头吃起饭来。
“哥哥!”这个词一处,王玉麟感到一股锥心之痛。这是这么长日子以来,卫金宝第一次主动说话,也是第一次挑明地喊出这个词。
王玉麟刚想开口反驳,只是不知为何,嘴张开却不知如何说起。
因为覆水难收,祸是她自己闯下的,这再想解释可就难了。
就算是她能口吐莲花,也需要卫金宝能够接受才行。
而此时摆明了,她说什么,卫金宝也是不会相信的。
王氏不知道卫金宝知道此事,自然没有想到卫金宝竟然说出这样未卜先知一样的话,面上不禁一呆,立即问道:“金宝,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金宝说道:“哦,是上次魔教欲致我于死地的时候,妹妹不愿看着我死在她眼前,同时也是为了报答娘的养育之恩,用剑迫使魔教放了我一条生路时说的。现在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妹妹呢!”
听卫金宝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王玉麟的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剜着。而最让她苦不堪言的是,她却难以发作,只能生生的强压在自己心底。
王氏见此情形,试图打圆场道:“金宝,那你还不恭喜一下玉儿。”她特意将“玉儿”二字说得语气重些。
出乎王玉麟意料的是,卫金宝突然举起手边的酒杯,与她主动说话了,只是说出的话,令她感到扎耳无比,“是呀,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恭喜妹妹了。从今往后可谓是一步登天了,我们也高攀不上了。”显然王氏的用心是白费了。
“啪!”的一声,王玉麟再也克制不住的,将卫金宝递到眼前的酒杯打落。
“哼!”卫金宝看了一眼在地上摔得粉碎的酒杯,看也不看王玉麟一眼,立即站起身来,拿起一个酒坛就向外走去。
“金宝……”冲动过后,王玉麟不禁立即后悔了起来,再看到卫金宝起身离去,还想喊住他说些什么。
只是卫金宝在听到声音,稍作迟疑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向每日必去的岩石报道去了。
看着卫金宝的背影,王玉麟伸出欲拦阻的手臂,只能迟疑在半空中,人呆呆的愣在原地,沉寂了良久,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王氏一把将她揽到怀中,她才反应过来。
死命地赖在王氏怀中发泄似的颤抖着哭道:“娘,您看金宝他,我不是她妹妹呀,不是,我恨这个称呼,每当听到这个称呼,我就痛不欲生。我要他可以向从前那样叫我玉儿,哪怕是萱儿也行。是他的娘子,是他身上的一块玉,一件衣,一块肉,就不是他的妹妹……”
王氏安慰她道:“好了,玉儿,你就不要再难过了,你以为金宝他本心愿意这样喊你吗?你耳中听着心痛,他嘴中叫着,心中也许比你更为痛苦。他越是这么叫,越说明对你的在意。只是你们的误会实在太深了,还是需要给他一些时间。”
听到王氏安慰的话,王玉麟心中顿时舒畅了很多,依然赖在王氏的怀中,说道:“娘,我不走了,我……”
王氏摇头道:“已经答应了你娘,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你放心好了,这里的一切,娘都给你留着,你随时都可以回来。看娘也好,留宿也好,就是到时候赖着不走,娘也只会开心。”
“可是,金宝他……”王玉麟依然不死心。
王氏劝她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也正好让他冷静一下,我会帮你好好劝他的,你就放心去吧。”
王玉麟只好点头,勉强应允下来。
王氏果然只是帮她收拾了几件她日常换洗或者喜爱的衣物,并没有将她扫地出门似的进行大翻箱倒柜。
令王玉麟看着那个几次颠来倒去的包袱,心中更加一暖。
秋天的夜晚,已经开始夜风刺骨。
王玉麟迎着门外铺面的秋风,手拿一件外衣,缓缓走到屋外的卫金宝身旁,试探性将外衣披向了卫金宝的肩膀。
直到成功为他披在身上,将双手收回的那一刻,浑身的一直颤抖个不停,心中生怕他会将衣服从自己手上打落,或者身子一抖,将衣服弹落。
见卫金宝毫无反应,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心中就已经不免激动得难以平复了。
她始终难以相信,他会接受这件外衣。
她在一旁陪伴了卫金宝了一会儿,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尽力令自己可以更加地冷静,强鼓勇气地对他说道:“金宝,你愿意陪我去吗?我怕一个人在那里孤单。有你在,我心里踏实……”
她说完后,见卫金宝似乎是毫无反应地,继续猛灌着酒,知道他绝不会陪自己去,这也是早在她意料之中的事了,所以她并不感到意外,便继续说道:“金宝,我知道你恨我,无论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者还是我说了什么让你误会我的话。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一直以来都没有丝毫改变过。还记得在宣城对歌的时候吗?那是我第一次与人对唱,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地……”
说着,俏脸在铺面的鹅眉山秋风中微微泛起一阵红光,继而说道:“明天我要随她走了,无论她是谁,身份又是什么,她都终究是我亲生的娘亲。可是我绝不会在她那里多逗留,我会很快回来,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与任何人,任何物都毫无关系,无论你是谁,你身份是什么,是变了卫府公子,还是路边的乞丐,都是出于我本心,无法改变。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极力来消除魔教与卫家的仇恨,我不想你背负很多,也不想这些会成为咱们在一起的障碍……”
卫金宝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表情都木纳得赛过了身下的岩石。
要不是始终往口中倒酒的动作,甚至会被人误认为他已经与岩石连为了一体。
王玉麟也没有期望得到他的任何回答,单单说出这些话,就已经足以令她羞臊不已了。
所以说完之后,再也无法站在那里,而是飞也似得逃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一早,圣尊便已经早早地来接她。
王玉麟有意的耽搁了许久,才极不情愿地拿起包袱,在王氏依依不舍的惜别下,走出了家门。
回首间,卫金宝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从他昨晚回到房间后,房门就一直紧闭,似是宿醉在床般的毫无反应。
只是这样,王玉麟的心中反而一甜。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当自己昨晚逃回房间后,躲在房中偷看卫金宝时,他就突然心不在焉地放下了酒坛,回房去了。
在路过自己房门前,还曾少有的停下脚步,深深地望了房门许久。
今天一早,她自己更是耽误足了时间,卫金宝却始终没有露面。要知道这放在平时,早就过了卫金宝为了躲开她,逃到地里干活的时间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卫金宝有意留下来,默默地送她离开呢?
是他对自己的情致,还是昨晚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无论是什么,都令她开心不已,嘴旁展露出一丝狐媚的得意浅笑。
圣尊看到后,不免感到万分不解。
知女莫若母,这一幕被王氏瞧见后,开始调笑起这个心爱的女儿起来,“看看你,这个傻丫头,就这么点儿事,让你开心的!”
“娘……”王玉麟被王氏一眼看破了心事,一时臊得满脸通红,开始赖在她身上耍赖撒娇起来,惹得王氏也露出了许久没有展露的开心笑容。
只是离别在即,幸福的时刻确实短暂的。王玉麟最终还是再母女的惜惜依别中,踏上了去往明教的路……
王玉麟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卫金宝房间里,有一个人一直在目送着她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