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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儿……你怎么会知道藏心……”雪妃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殷梨落。
这件事已经瞒得很好了,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于藏心的身世我毫无兴趣,我只是心痛,姑姑居然连我也算计。”
“我算计……你?”雪妃的泪一发不可收拾。
皇甫澈急道:“落妹妹,你住口!你还是落妹妹吗?自从你悬崖遇难,脱险回来之后,性情大变,说话毫无分寸。她不光是我的母妃,还是你亲生的姑姑,你说话何必如此刻薄刁钻?”
殷梨落一声冷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道:“表哥,你终于是说实话了。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嫌弃我。嫌弃我今日的无能,嫌弃我今日的粗俗,嫌弃我的不知礼数。藏心呢,她温柔可人她善解人意,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她昨日还为你挡了危险,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所以你感动了,你觉悟了,她比我好,她背后的实力比我强,更有助你登上太子宝座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殷梨落几乎是吼出最后三个字,尖锐的声音回响在雪阳宫殿内,即使烈日高照,也感觉身在寒冰之中,刺骨凉心。
门外的宫女太监和御医,听那从殿中传来的一声吼,双腿打颤,汗毛竖起,埋头屏息。
两人显然被殷梨落吼出来的声音所惊到。殷梨落双眼直直望着皇甫澈,红唇紧绷,十指紧握成拳。
皇甫澈看那责问的目光,脸上现出心疼,道:“落妹妹,是我不对,没有顾到你的感受。我跟藏心之间什么都没有,我……”
“不用多说了,我不想听。”殷梨落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眸子转望向雪妃。
皇甫澈想说什么,被殷梨落一句话给止住,憋得脸颊绯红,想想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一时间后悔不已。
“落儿,你听我说,我……”雪妃急忙解释。
殷梨落挥手打断她的话,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道:“姑姑,其实你不必大费周章费尽心思的筹谋。只要你一句话,我会竭尽所能助表哥登上太子之位,何须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我说过,只要我殷梨落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而我所要的……现在已经不稀罕了。”殷梨落冷眸望了一眼皇甫澈,最后一句话说的无情至极。
皇甫澈身子僵住,她不稀罕了?心似被刀绞一般剧痛,那无比冷漠决绝的话语,击中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瞬间倒塌,直到绝望,甚至窒息。
远去的身影,脊背直挺,墨发飞舞。阳光洒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每走一步,便离自己更远一步。
这一刻,她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想到是自己亲手将她不小心遗落,皇甫澈拔腿飞奔而去“落妹妹——”
雪妃突然瘫倒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秀美的面容变得苍白,低头痛哭起来,近乎喃喃道:“不是这样的,落儿,不是这样的……姑姑不是这样的人……姑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那离开的娘亲……落儿……”
殿外的宫女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连忙进了殿内。
若芽急急地扶起痛哭的主子,安慰道:“雪妃娘娘,梨落小姐的脾气您难道还不清楚吗,气头上的话您不必当真。等她气消了,雪妃娘娘再去看她,您毕竟是她的亲生姑姑。”
“是吗?她真是只是一时生气吗?”雪妃抬起满是泪的脸往望着若芽。
若芽笑着点点头,道:“雪妃娘娘,当初你将藏心送入五皇子宫中,奴婢就劝过您行不通,还是等梨落小姐嫁过来再说,您偏不信。梨落小姐性子刚烈,当初听说三皇子纳侧妃一事就跳崖寻了短见,现在别说是纳个丫鬟了,可想而知,梨落小姐肯定不乐意。依奴婢说啊,今日梨落小姐没有把您的雪阳宫给翻个底朝天,已经够给您面子了。您还在哭什么呀。”
若芽打小就跟着雪妃,虽然只有十八岁,但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中,脑袋机灵巧变,是雪妃身边的一等丫鬟,颇得雪妃欢喜。
这一番巧辩,让雪妃紧绷着的心舒缓了不少。若芽见状扶起她,擦干她脸上的泪,笑道:“雪妃娘娘,你看,这样想心情不就好多了。梨落小姐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雪妃娘娘不必置气。再说有哪个女子愿意接受心爱的男子三妻四妾啊。”
“是我欠考虑了,可是眼下……”雪妃柳眉皱起,脸上再度现出忧虑。
若芽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藏心,朝雪妃做了个眼色。
雪妃脸上现出不舍,朝身边的丫鬟太监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若芽看着离去的太监和宫女,意有所指道:“雪妃娘娘,用不用奴婢去请莫神医?”
雪妃犹豫再三,看着床榻上幔帐后的娇躯,咬咬嘴唇,道:“算了,听天由命吧!”
若芽点头了然,雪妃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床榻,快步走出殿外。
却不知,床榻上的人在听到那句“听天由命吧”睫毛轻颤,眼角划出两行热泪,红唇咬出一排牙印,冒出点点血珠,刺目妖魅。
殷梨落躲开皇甫澈的追赶,待眼前四处寻找的身影渐远,殷梨落才从假山后走出。
拍拍裙上的灰尘,殷梨落撇撇嘴,自言自语道:“惹了我,还想来哄我,哪有那么好的事,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殷小姐!”
殷梨落话落,便听到身后一声呼喊,吓得差点掉进一旁池水里,转身一看。
“武彤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武彤儿一身草青色宽松长裙,墨发只一根朱钗盘起固定。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也难掩绝美容颜。
殷梨落看着她圆鼓鼓的腹部,心情大好,手不知不觉地摸了上去。
武彤儿四处张望,拉起殷梨落的手,小声道:“殷小姐跟我来!”
走了一小段路,两人在一个偏静不起眼的假山后停下。
殷梨落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突然双目含泪,跪倒在地上,抽泣道:“彤儿多谢殷小姐救命之恩,今生无以回报。”
“你这是要做什么?被外人看见了多不好,快些起来。”殷梨落赶紧扶起她,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
武彤儿抬起满是泪的脸,紧紧抓住她的双手,道:“想必殷小姐已经知道我遇害的事和翠竹香包一事,只是……还请殷小姐保密,不要说出来的好。”说完流下一行泪。
殷梨落瞳孔收紧,狠狠道:“你难道不恨?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和残害亲孙的皇后?”
“殷小姐小声些。”轻捂上她的唇,武彤儿环绕四周,见并无动静才宽下心,继续道:“身为皇室中人,我没有能力去恨任何人,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在这皇宫里,唯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恨。而我,还没有资格和能力。眼下只能在明争暗斗之中,苟且偷生保全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武彤儿轻抚隆起的腹部,脸上现出笑意和宽慰。
殷梨落心微微一痛,道:“那么二皇子呢?他是你要保全的人还是在乎你的人?”
“他?”武彤儿轻笑一声,似乎是自嘲。“或许我曾是他在乎的人?”
“哦?曾经?”殷梨落挑眉。
“至少在床上他是爱我的。”武彤儿眼神泛起迷离,让殷梨落看不透摸不清。见她言词含糊,殷梨落也不再去想不去问。
她想说自然会说,她不想说多问无益。
从御花园吹来一股清新的百花香,殷梨落伸手接过一片花瓣,放到鼻尖轻嗅,道:“乱花渐欲迷人眼。侧福晋能保留自己最初的心镜那是最好。人可以为自己争取而不顾一切,可别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多谢殷小姐教导,彤儿会谨记在心。无论何时何地,彤儿会谨记不能迷失本性。”
“还有,一味的容忍那是懦者的表现。有些情不要也罢,譬如亲情”殷梨落意有所指,抬脚准备离去。
“殷小姐,等等!”武彤儿拽住她欲要离开的手,轻咬下唇。
殷梨落勾唇一笑,回过头,道:“这里偏静无人,你但说无妨!”
武彤儿美目流转,幽幽道:“我只知道父亲跟皇后娘娘关系非比寻常。宫中一些颇受恩宠的嫔妃屡次小产之事,都是我父亲受皇后娘娘指使所为。包括……包括淑妃娘娘不孕……”
武彤儿望着殷梨落,见她脸色并无异常,继续道:“皇后曾经向烟妃和雪妃下手,但并未得逞。现在三皇子长成,这些年又屡立战功,虽然未被封王,但手上的兵权和实力与王爷无异,而且烟妃娘娘性子冷清不喜与外人接触,皇后娘娘更是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殷梨落低头沉思,抬眸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雪妃娘娘身后有翼王撑腰,皇后更是不敢大意下手。对于我上次遇刺一事,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是父亲跟皇后娘娘的安排,可是翠竹香包是谁放的,我真的不知道。只能说他们还有同伙?”
殷梨落轻笑道:“你就不怀疑是你的枕边人所为?”
武彤儿断然否决,道:“二皇子虽然对我忽冷忽热,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孩子。他想坐上太子之位,这个孩子也是一个有力的旗子。”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对这个夫君不怎么上心……难道是心中另有其人?”殷梨落戏虐道,嘴角漾地好看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