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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叶建国就带着叶孝言去了封奶奶家,正巧是元宵节,封奶奶正在包汤圆,见左谦领着叶建国他们进来,知道叶建国是要谈正事,就给俩孩子煮了汤圆让他们端进屋吃,自己跟叶建国在客厅说话。
左谦不喜欢吃这种太过甜腻的东西,一碗汤圆他吃不下几个。
封奶奶给他俩盛的一样多,左谦见叶孝言吃的快,就把自己碗里的给他挑过去了几个,叶孝言原本吃饭很讲究,绝对不会吃别人剩下的,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也从来没放松过这个原则。可是左谦挑过来的那些,他没有犹豫就吃了,或许是因为左谦从来不嫌弃他剩下的饭?叶孝言想到。
叶孝言放下碗,在房间门口徘徊,偶尔把耳朵贴在木质的门上仔细听。他想去听一下他爸和封奶奶在说什么,可是他知道封奶奶是故意支开他的。
“你要是想听,咱们就出去站在拐角偷听嘛。”见叶孝言一直在门口徘徊,左谦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后道。
“不了。”叶孝言走到窗户边坐下,拧着眉毛伸出手指在玻璃上划拉。
玻璃上结了冰花,阳光照在上面时反射出五彩的光晕。叶孝言的手一沾上去,便晕开了一滩水渍,破坏了冰花的图案。“大人的事儿,咱们就不掺合了。”
左谦在叶孝言点的那个点旁边又加了个点,然后在两个点下边滑动着画出一道弧线,“言哥,你看,笑脸。”
叶孝言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冲着他笑了笑。
“不想笑就别笑了,真难看。”左谦上手揉散他僵硬的笑脸。
叶孝言拍开他的手,“得了,小屁孩装什么大人。”
左谦不服气的把他拉起来,比了比两人的肩头,“谁是小屁孩,你看,我比你高了。”
叶孝言仔细看了看,好像是高了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
“你衣服穿得厚罢了,什么比我高啊,做梦去。”叶孝言走到床边上仰着躺倒,双手交叠在脑后。
左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单衣,再看看叶孝言裹着厚外套的身子。他觉得,不能再让叶孝言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你干什么,啊喂!左谦你放手啊我告诉你。”叶孝言一边扭着身子反抗左谦扒他衣服的手,一边低声叫嚷。
左谦把他双手往头顶上一拉,用一条手臂压住,然后用腿压制住叶孝言蹬跶的双腿,另一手直接拉开了他外套的拉链把外套敞了开来。“言哥,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左谦在封奶奶家过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原本单薄的身板这几个月早就补回来了,原本叶孝言的力气就比不过他,更枉论现在了。
“行啦行啦,你高、你最高了还不成嘛,快放开!”叶孝言见他脱完外套还没完,还准备继续扒,赶紧服软制止。
左谦闻言,有些失望的翻倒在一边。
房间里忽然没了左谦闹腾的声音,安静的有些怪异。叶孝言翻了翻身,衣服摩擦被单的声音丝毫没有减缓沉寂带来的怪异感。
叶孝言转过身戳了戳左谦,“你怎么不说话了?”
左谦看了他一眼,突然凑近了问,“言哥,你是不是害怕?”
“害怕?”
“恩,叔叔不是要出远门嘛,爸爸不在身边的话,你是不是会害怕?”
“不是。”叶孝言摇了摇头。
不是害怕,是担心。他都一个人生活过那么长时间了,又怎么会害怕呢,只是担心而已。
不是害怕的话,那是什么?左谦不明白,横过手臂去抱着叶孝言,“那就别想了。”
“恩,好。”叶孝言换了个话题,“对了,再过不久就开学了,你的寒假作业呢?在你舅舅家这么多天,我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寒假作业的事儿。”
左谦嘿嘿笑了一声,他确实还没写呢,一玩起来就忘了。
叶孝言,“傻笑什么,过两天我就开始给王家宝还有他表妹讲下学期的课了,你也必须提前把书都看看。”
“知道啦。”左谦坐起身,“言哥,我们是不是马上要学英语啦?”
“三年级学,怎么了?”
“那是不是特别难?我去拜年的时候老听他们说英语很难。”
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可不好,要是还没接触就觉得难,学的时候难免会有抵触。叶孝言抬起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难什么难,还不就是拼音的那几个字母。你现在觉得拼音难吗?”
左谦摇摇头。他原来语文不好,拼音总是分不清前后鼻音,拼的时候也老出错,叶孝言发现以后就专门给他讲了好长时间的拼音,现在都弄懂了,也就不觉得难了。
“那不就得了,就那么回事儿,我提前给你先讲讲,上课的时候好好听,没什么难的。”
左谦觉得自己担心了好久的问题就这么被叶孝言三言两语的给掀翻了。
言哥果然很厉害啊!
“小言,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叶建国敲开门叫道。
叶孝言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跟着叶建国走到客厅,看见封奶奶的眼圈有点红,显然是刚哭过了。
左谦也看到了外婆的红眼圈,走过去帮她揉了揉。
“小言啊,爸爸年后就走了,你在这儿要听话,知道了吗?”叶建国嘱咐道。
说是年后,其实大家都清楚,也就这几天的事儿,过完十五,年也就算过完了。
封奶奶把外孙和叶孝言都拉在身边坐下,“小言哪会不听话,再乖都没有了。”
“那就拜托您啦,我这一走,可能得好长时间回不来,不过小言在这我也放心。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照样管教着。”
叶孝言道,“爸,我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叔叔,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言哥的!”左谦上前抱住叶孝言的胳膊道。
叶建国闻言拍了拍左谦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啊!以后小言可是托付给你和你外婆啦!”
“今天才十五,这才刚过完年啊,你那边就那么着急?”封奶奶叹息道。
“恩,现在回去,先熟悉熟悉车,然后还要把驾照的事儿弄一下,可能得费些时间,人家都催了我几次了。之前准备不去了,既然现在决定去了,那就早点过去吧。”
“也行也行,那明儿个我跟小言一块去收拾东西,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你公司那边,辞职手续是不是还得一阵子办?”
“不用,打个辞职信就行了,上头的人早就说要换一批新鲜血液,现在辞职,正好趁了他们的心。”
叶建国回家之后先给主管打了个电话,说了要辞职的事情,那边果然是寒暄了挽留了两句就把条子批下来了。这辞职办的还真快。
给叶鹏那边说好过去的时间之后,叶建国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就等着明天公司开始上班去把正式的手续给办了。
叶建国的离职算的上是突然,如果说是小年轻,那辞职还好理解,年轻人总是想多几个选择,多一份比较。可是叶建国都快到四十了,还这么突然的辞职可就有点不正常了。
几个八卦的年轻职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过去问了。
“叶哥,怎么突然要辞职啊?另谋高就?”
叶建国正收拾自己那一小块地界儿上的东西,装在箱子里准备拿走。他把文件夹在箱子的侧面摆好,偏过头说道,“哪能啊,就是回老家干点活儿。”
回老家这话一出来,大家的各种猜想纷纷出笼,其中最为猖獗的想法莫过于叶建国情伤未愈,想躲会老家疗伤去了。
叶建国没和他们多说,给他往来多的同事告了别,说了句常联系,也就走了。
他在这个公司工作了七年,走的时候却没有太多留恋的感觉。
因为刚过完年,正是车站客流量最多的时候,所以叶建国没买上火车票,几经周折才从朋友那弄到一张长途汽车票。
年前发的年终奖和工资还有剩余,叶建国把票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就带着叶孝言去买了几身衣服,给封奶奶留了些钱,也算是全部收拾稳妥了。
长途汽车是晚上的票,叶建国坐在客厅里给叶孝言做最后的安排,叶建军来的时候,拎了一袋子水果。
叶建国见大哥来了,忙把厨房温着的茶端了出来,说是礼节周到,但是更显得兄弟生分。
叶建军见到弟弟似乎也是有好多话要说,但是最终除了叹息还是没多说出来什么。
在一边一直看着的叶孝言发现,大伯其实并不是个心冷的人,但是总归怎么说呢?太软弱了。这一点叶建国和叶建军是有点像的,就连叶孝言,都是有点像的。叶孝言反复回想着那恍若梦境一般的前世,软弱这个词曾经伴随了他很久,现在终于脱离了个干净,剥离的彻底。
叶孝言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他一直生活在一个美好的家庭,过着家和万事兴的生活,那他的生命将是怎样的一副光景。现在他终于不做这种想望了,这么多年的日子,最终还是现在才幡然悔悟,与其期望不可能发生的,倒不如抓住现在所拥有的。他的生活、生命、和整个青春的年华,曾经与黑暗如影随形,别说是别人了,就连他自己,都质疑过,柳琴那样的母亲,能留给他什么样的基因。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是个独立的个体,他应该拥有属于他的幸福,自己创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