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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间道兰陵出发,颠簸了六天,总算是到了大康的都城,南京金陵。天下四京,西京长安,北BJ京燕京,东京临淄都比不过金陵繁华,不仅是因为大康是四国中经济最发达的一个,闻名天下的秦淮河也为金陵增色不少。
而沈墨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品味这份繁华,兄弟生死不明,他放不下心,不过他也明白路得一步一步走,自己还是个小人物,没有实力命运是不会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入了金陵城,沈墨和镖局的人相拥告别,王镖头还给了沈墨一叠银票说进了京城要上下打点,全当这次镖局给沈墨出新年镖的工钱,沈墨明白大家伙的心意,让他们给还在镖局的兄弟姐妹和一干前辈们带个好,说自己一有机会就会回镖局看大家的,彼此道了珍重就跟随聂驷一行人进了祁宁侯府的门。
黄金的地段,朱漆的大门,墨色的石柱,门口两头石狮子,上面一口烫金大匾写着四个大字——‘祁宁侯府!’沈墨跟着聂驷和一众侯府供奉进了门,沈墨开启视界术观察侯府的内部环境,大大小小的院子和厅堂组成了侯府的主要部分,雕栏玉砌,九曲回廊,花园假山池塘遍布府中,当真是处处彰显着府邸主人的身份地位。
进了侯府,几位宗师供奉都跟聂驷道了别然后回到各自的住处,除了那位驼背的老人带着一众侍卫。“沈墨,我带你进府,但是不能坏规律,大康上至朝廷下至大户人家府邸,用的都是一套规矩,没人能打破,你自己要努力,不过我相信你。等你爬到足够高的位置上才能有资格去调动更多的资源去寻找秦兄弟,我在军中任职,很多事情不好伸手,能给你的帮助不多,而且,现在京城里阴云密布,我还需要你成长起来帮我守护侯府,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咱们不论身份也是过命的交情了,郢王婚事一了我就要去军中了,侯府就交给你了。”聂驷突然颇为老成地对沈墨嘱咐了一番,“听舅舅说当日在河间混战你的刀丢失了,一天别总背着个空匣子了,我这有一把刀,名为含光七星,是我在军中的佩刀,但是我知道我天资不足,不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这宝刀赠英雄,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是将侯府的未来托付给你了。”
说罢聂驷也不给沈墨拒绝的机会,直接将刀横在他胸前,沈墨看着聂驷的眼神,明白了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男人肩膀上担着的重量,这对沈墨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信任。沈墨当即双手托刀,抱拳行礼道:“沈墨定不负二公子重托!”
其实聂驷当众赠刀还有一个用意,就是表明这是我的人,该怎么办都放明白点,虽说是有规律在,可是这里是侯府,他是侯府的二公子。
赠了刀,聂驷拍了拍沈墨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那驼背的老者对一众侍卫道:“别傻愣着了,都回去各自的院子领赏钱吧,沈墨你跟我走。”
一众侍卫听到后一哄而散,结束了一段拼命的日子,他们都会领到一笔不匪的赏钱,之后就是一段风流快活,毕竟拿命挣钱,人生得意需尽欢,说不定下次就没命享受了。
沈墨跟随老人来到一个小院子,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在侯府当差的人。“沈墨啊,以后你就住在这,中间的那间房子,这两天郢王和王妃大婚,你还是有得忙碌的,去吧,不要辜负了二公子的重托。”老人对沈墨说道,然后就离开了。
待老人离开,沈墨进了院子,几个鬼头鬼脑的影子显出身形来,一个中等个子,有些微胖的年轻人过来一把搂住沈墨脖子道:“你就是沈墨吧,我是你的室友,我叫郝闲,这大伙都是一个院里住的。”
“沈大哥好,我叫梦莲,是侯府的丫鬟。”一个甜美的声音道。
“沈兄弟,俺叫大壮,咱俩是一块在侍卫当差的。”这李壮是个黑大个。
“我叫梦绮,是府里的账房。”这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姑娘,但一双手却是有些粗糙,可能总敲算盘吧。
“大家好,我是沈墨,初来乍到,各位多多关照。”大家看起来都很热情,沈墨也是热情地回答。
“走走走,沈兄今天刚到侯府,咱们去洛一俊那搓一顿,算是给沈兄接风洗尘了!”郝闲笑着拉沈墨往外走,其余人也是纷纷应和,大家热情得很,沈墨也欣然接受了邀请。
几人出了府门,曲曲折折来到一家三层的豪华酒楼门前,沈墨望着这如此气派的装潢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不过正当沈墨想迈步走进去的时候却被郝闲一把拉住道:“这边!”
沈墨回头一看,发现这是一个老旧的二层小楼,里面的桌子也是“历经沧桑”,不过见识过八道厨的沈墨知道不能以店面取人,便跟着郝闲他们进去。进了店,沈墨发现这里面根本没什么客人,就是有两个打酒的。
“俊哥!俊哥!我来了,快把你珍藏多年的女儿红和花雕拿出来!”郝闲扯着脖子朝后堂喊到。
“好酸,你小子又来蹭我酒喝。”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人从后堂走了出来,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洛一俊了吧。
“我叫郝闲,不叫好酸!”郝闲一副炸毛的样子道。
“好咸好酸不都一样。”洛一俊看郝闲咬牙切齿的模样双手一摊笑道。
“算了,今天先不跟你一般见识,给你介绍个人,我侯府里新来的兄弟,沈墨,功夫好着呢。”郝闲挑了个位置坐下来介绍到。
“洛兄。”沈墨拱手道。
“沈兄弟,你们先坐,我给你们烫两壶酒,做点菜为沈兄弟接风。”说罢洛一俊就回了后堂。
几人坐下来,郝闲毫不见外地自己去柜台下抓了把炸花生米端了上来。“郝兄,你在府里是干什么的。”沈墨聊道。
“我啊,我可没你们那么好的身手,我是在百草园种灵药和奇花异草的,家里祖传的手艺。”郝闲朝嘴里扔了粒花生米道。
“酒来了!”洛一俊提着两壶烫好的酒从后堂出来。
郝闲鼻子一吸陶醉道:“女儿红和花雕,啧啧啧,这可是俊哥的宝贝,今天沈兄你可有口福了。女儿红还是花雕,要哪个?”
“花雕。”沈墨回答道。
“花雕是心事沉重之人的酒,女儿红是被埋下,待女儿出嫁时再挖出来的喜酒,所以叫女儿红,而花雕则是与女儿红同时埋下,但迟迟等不到出嫁,寓意花凋,十五年女儿红,五十年花雕,这其中滋味不言而喻。”梦绮婉转地道,想不到这女账房竟也是个懂酒之人。
“哈哈,没错,不过我还是喜欢女儿红,人生得意须尽欢嘛。”郝闲给沈墨斟了一杯花雕,又倒了一杯女儿红开始喝。
沈墨也是喝了一口,五十年的花雕其味绵长醇厚,入口直达肺腑,说不出的滋味。
“跟我讲讲府里的事吧,我刚来,许多事还不懂。”沈墨借这个机会跟郝闲他们打听了几句侯府的事。
“侯府啊,老侯爷聂成远,当朝权贵,但为人谦和,也曾是我大康的镇国将军之一,如今闭关修炼,追求武道。萧夫人一心向道,为人和蔼可亲,不过不要小瞧了夫人,当年也是萧家有名的铁娘子。大公子聂铮,从小醉心于武道,是闻名京城的年轻强者,如今已是宗师,大公子不曾入朝为官,也不理府中事务,常年在外游历或闭关修炼,基本见不到。二公子跟沈兄比较熟,也就是因为大公子总是见不到人影,这偌大的侯府全都是二公子一个人在扛。大小姐聂语竹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妥妥滴大家闺秀,又是才女,追求者无数,二小姐聂语心就有大家小姐的感觉了,什么都想帮忙又什么都学不会,不过人倒是很好,这也是我们愿意在侯府当差的原因,主家人不会亏待我们。再来就是内外府的管家,也就是带你来的那个驼背的老前辈,程老,外府的大管家,内府的管家是英姑,一般都在内宅那边……”
沈墨一边喝着酒听着郝闲介绍,一边默默地将这些记在心里。而就在沈墨听得正认真的时候,‘啪喳’一声脆响打断了众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