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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恒蔷要起身和易兰卿出去之时,一位精神抖擞的老妇人带着两个服从风尘仆仆的踏进门来。“老臣易敏之参见殿下!”那老妇人走到恒蔷近前,恭恭敬敬的拜了起来。
急的恒蔷快速绕过桌子,一把拉住,“老丞相,快快请起,莫要折煞我呀!”
原来,来人正是当朝左相易敏芝。易敏芝被扶住后,慢慢站起,“谢殿下,殿下小小年纪,便知体恤老臣,有此仁爱之心,难怪皇上器重您啊!”
“哎,这个皇上老妈真是的,没必要让人人都知道她疼我吧?惹别人嫉妒怎么办?”恒蔷在心中嘀咕着,遂笑着看向易敏芝,“丞相此言差矣,母皇对我们兄弟姐妹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偏爱任何人。”
没想到恒蔷说话会如此谨慎,易敏芝倒有些尴尬,忙岔开话题:“哦呵呵,老臣来迟,自当罚酒啊!殿下,请入席!”
既然人家当家的都回来了,恒蔷也不好出去逛了,只得又回座位,易敏之就坐在了离恒蔷不远的小桌旁。
坐定,易敏之果然豪爽的罚酒三杯。喝完,笑道:“殿下,初来易府,我等略备薄酒,还请殿下莫要嫌弃,上菜!”
两队男仆端着银盘整齐的走了进来,当六张桌子都上满菜后,男仆们便鱼贯而出。易敏芝端起酒先敬恒蔷一杯,“今日殿下光临我易府,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老臣敬殿下一杯!”恒蔷暗叹这搞政治的老油条气质真好,一把年纪了,喝起酒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她一个皇女,在气质上也不能输!便毫不推诿,举起杯来一饮而尽。易敏芝微微点点头,便叫开席。
音乐声响起,不一会儿,四个面貌清秀,身材婀娜的舞姬手执彩扇纷纷而来,她们和着音乐,翩翩舞了起来,一场视听的盛宴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席间,易家姐妹都来向恒蔷敬酒,易兰卿总是要求点到为止,不让恒蔷多喝,恒蔷也乐得少饮,甚是配合,惹得姐姐们哗笑他二人夫唱妇随。易兰卿一脸幸福的笑,恒蔷虽无奈但也不表露,气氛还是很好的。
酒过三巡,又走进六个身着白衣的俊秀男子,他们手持软剑跳起了剑舞。刚柔相并的舞姿,俊秀的面庞,使场上的女士们都连连喝彩,那易三姐更是盯着其中几个俊美的看个不停,逗得恒蔷在心中偷笑,“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女人也成了色狼!啊哈哈哈……”
不想这时,易敏芝举起酒杯,笑道:“殿下,我等干喝也无趣,不如来行酒令吧!”
恒蔷皱皱眉,“晕,吃顿饭都不让人安闲。”可是看见易颖那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便暗下决心,“来吧,十五、二十!还是小蜜蜂!偶不怕你们!”于是大气的笑道:“愿与大家娱乐娱乐,不知怎么个玩法?”
“哦,我等以舞为题,各做句诗来,句句咏舞,但不见舞字,做出者便饮一杯,做不出者便罚三杯。呵呵,反正是为饮酒啊!”易敏芝狐狸般的笑着。
“这么难?罢了罢了,大不了喝三杯嘛,一会儿乱说几句凑数吧。”恒蔷皱眉嘀咕着。
“殿下,如何啊?”易敏芝问道。
“好,只是我才疏学浅,做的不好,还请丞相莫要见笑啊!”恒蔷不好意思的说。
“殿下,莫要过谦啊!哈哈哈~~~好,老臣进个地主之谊,先来抛砖引玉吧!”易敏芝声音洪亮的说。
而此时,易兰卿脸色很是难看,望着母亲,似乎在等什么答案,母亲却假装视而不见,一脸激情的吟道:“轻摇仿莲移。”遂望向恒蔷,恒蔷正犯愁,忽见一舞者双手展开,像舞姿优美的蝴蝶,灵机一动,道:“翩跹惹蝶嫉。”一句出口,易敏芝轻轻点头,眼露赞许,易兰卿也是满眼的喜爱之色。
易慧接着说;“灵动似鱼戏。”
易颖和易捷正在皱眉,易兰卿却嘴角微微一扬:“婆娑引凤栖。”说完对着恒蔷微微一笑。
“哈哈哈,殿下与卿儿做的好啊!捷儿,颖儿,你们罚酒吧!”
易捷倒是痛快的喝了,易颖却是一脸的不情愿,嘟着嘴说:“母亲,总考孩儿不在行的,哼!孩儿不来了!”
易敏芝闻言,带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颖儿,那你到说说你擅长什么?”
“这个,嗯,那个……哎~!我还是罚酒吧!”说完,闷闷的喝了三杯,惹得大家都低笑了起来。
“瞧颖儿这丫头,把我们的兴致都坏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吧!”易敏芝举杯提议道。
一听此话,恒蔷急了,“又来?那我岂不是要罚很多杯了?不行不行!喝醉是小,丢人是大啊!得想个办法!”恒蔷皱眉想到。忽然,她脑中灵光乍现,坏笑一声,“嘿嘿,这回看我们谁罚谁!”
于是清清嗓子道:“丞相,姐姐们,我们换个玩法吧!光作诗也无趣。”
闻言大家都望着恒蔷,易敏芝略思索片刻,便赔笑道:“不知是何玩法,请殿下细细道之。”
看见大家期待的表情,恒蔷忍不住偷笑一声,然后正经八百的说道:“我们这回换讲笑话。”
此话一出,大家的表情都放松了,那易颖更是轻蔑的笑了:“我当是什么呢!这个可不难不倒我。”看着大家一脸小儿科的神情,恒蔷更是偷笑,“诶,这个笑话*可不一样!此笑话当中不能带‘冷’字,但讲完后大家都要觉得冷和可笑才行。”
“什么?”大家都皱眉问道,连易兰卿都是一脸思索
的样子。
恒蔷望望易颖,“那姐姐先请?”
易颖愣了一下,故作谦让道:“这个,呵呵,殿下博学,您先请。”
恒蔷在心中笑开了花,面上倒正经说:“那我也来个抛砖引玉吧!话说有个张三,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长这么大只见过大伯,三伯和四伯,就是没见过二伯。于是他去问父亲,二伯是不是死了?不想父亲大怒道:“没死!你二伯就是我!”
“咻~”大厅里刮过一阵冷风,三位姐姐面面相觑,易敏芝拉拉衣领,易兰卿嘴角有些轻微的抽搐。
“怎么?不冷吗?那再讲一个!”恒蔷看大家反映不够激烈,于是信心满满的又讲起来:“从前有个财主李四被蚊子叮了一口,于是他问朋友王五该怎么办?王五思考后告诉他:‘好好抚养它,再给它置处房产吧,毕竟现在它身上流着你的血。’”
“呼~~”厅中又刮过一阵冷风,还卷进几片雪花,大家都张着嘴石化了,良久,易兰卿举杯:“母亲,姐姐,我们都喝吧!”一句话叫醒几人,大家打个哆嗦,忙举杯:“喝吧,喝吧!我等讲不出此种笑话来!此游戏结束!”见此,恒蔷得意的在身后竖起两根指头,咧嘴轻笑:“耶!”
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几个男子悠悠退下,一个身穿花衣头戴面具的人儿踏着异域风情的笛声飘了上来。看身材应该是个男子,他随着音乐旋转起来,宛如一只来自天堂的花蝴蝶坠落人间。宽敞的七分袖,露出他蜜色的藕臂,纤长的手指向上翻翘构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小灯笼裤下隐约可见他性感匀称的小腿,裸露的双脚更是雪白纤长,连脚趾都小巧可爱。那白色的面具上勾画着细长的美人眼,微笑的美人唇,真是神秘又勾人。
旋转,翻飞,跳跃,弯腰,掩面,轻笑……场上的贵妇人们都被他这种神秘的美而打动,双双眼睛都盯着他,那易颖更是盯着他的手臂和小腿看,每当他的美手拂过面具似要摘下时,易颖的眼睛便在放光。而他就是那样吊人胃口,转个圈面具依然还在,急的有的人在*的边缘徘徊。
坐在上方,面对一桌子美食的恒蔷,正在跟一只鸡腿拼命,因为早上只喝了碗粥,到现在早就饿了。平时为了减肥总是忌口,今日面对着一桌美食的她决定放纵一回,开个荤吧!所以,这会儿正在一边假装斯文的啃着鸡腿,一边盯着另一只鸡腿做艰苦的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再吃一个?至于美男,切~~中看不中吃的家伙,她不感兴趣。
那花蝴蝶仿佛感受到了有人对他的不屑一顾,左翻翻,右转转,就翻飞到了恒蔷跟前。围着她转了一圈,不经意间还擦上了她的身体。感觉身边小风嗖嗖的,恒蔷这才抬起头,看看到底是谁在这跟绕线似的瞎转呢!
一抬头,看见一张没鼻子的大白脸正笑呵呵的看着她,差点没吓死,“啊!”尖叫一声后,便本能的一掌打去,在一声妖媚的“哎呦”声中,面具飞落,音乐也戛然而止。
此时,其他人只能看见美男的背影和那落地的面具,易颖居然“噌”的站了起来,似乎想冲上去看看。另两位虽坐着,但眼中也满是期待,只有易兰卿脸色黑的吓人。
惊吓中的恒蔷,这时才看见眼前居然是张人脸,“呼~~”喘口气,心里才放松了下来。细看此人,原来俊美无比,眉毛浓淡适宜,媚眼波光流转,鼻梁直挺,鼻尖微翘,朱唇泛着水润的光泽,纤长的手儿正抚着自己刚挨了打的右脸,一缕长发正搭在左肩,好一幅惹人怜惜的模样!
“呃,打疼你了?”恒蔷问道。
“嗯,有些许疼。”声音软绵绵的,听得人腰都软了。
“对不起。”恒蔷傻傻的说。
“小人不敢当,还请大人莫要怪小人惊扰了您才是。”声音犹如酥糖。
“瑶曲,不得无礼!还不见过大皇女殿下。”易敏之站起来,责怪道。
瑶曲显得有些吃惊,快速的看了一眼,忙跪下道:“小人瑶曲见过大皇女殿下,愿殿下安康。”
“嗯,起来吧。”恒蔷看看易敏之,“易相,此人是?”
“哦,不瞒殿下,老臣为了给殿下助兴,特请了芳草园的头牌——瑶曲前来,此人便是。”易敏之依然恭敬的说。
“头牌?”恒蔷被雷到了,在21世纪都没见过鸭子的她,今天居然见到了,而且还是鸭中之冠,真是太雷人了。
“是啊,瑶曲还是个清倌人,他可是很不好请呢!从不外出陪客,今日算是给足老臣面子喽!不知殿下可喜欢?”易敏之眼露精光的笑道。
在听到易敏芝说自己是清倌人时,瑶曲更是低头浅笑,仿佛显示自己的纯洁与清高。
恒蔷看看易敏芝,又看看瑶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中矛盾着是应该谢谢老丞相花大价钱让自己见了回花魁呢,还是该骂这个老家伙老不正经的请自己看鸭子?
不想,易兰卿突然站起来,面色不善的对他母亲说:“母亲,你说那些话,殿下怕是听不明白的,不如直说了吧。”
易敏芝瞟了眼儿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恼怒,继而被慈爱的目光所代替,“卿儿,说什么呢?为娘只是问问殿下喜不喜欢瑶曲的表演,你就这样敏感,如此心胸怎配做殿下夫君?”又对恒蔷陪笑道:“殿下,卿儿身子骨一向不好,久病的人心胸大都狭窄,请殿下莫要见怪。”
“哼,让您跟殿下直说,您扯我作甚?”易兰卿没好气的说。
夹在中间的恒蔷听的是一头雾水,“直说什么?什么心胸狭窄?早就说不能跟这么聪明的人打交道,看嘛!母子俩说的话都跟自己有关,但自己却听不懂!”恒蔷在心中嘀咕道。
易兰卿见恒蔷一脸为难的样子,面露心疼之色,叹口气道:“殿下,这瑶曲艳绝京城,琴棋书画皆通,还跳的一身好舞,秉性也温良,殿下若是喜欢,可留在身边。”
听完,恒蔷算是明白了,原来易敏芝有将瑶曲送给自己的意思,易兰卿摆臭脸怕是不乐意,所以他母亲就教育他要心胸宽广。“哎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未来的婆婆居然想送未来的儿媳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不是自己的儿子!omg!太疯狂了!这么女尊,伦家一时还接受不了啦!”恒蔷咽口唾沫,皱眉摇头。
当大家都看着恒蔷时,她说话了:“留不留在身边,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吧?人家瑶曲还没表态呢!”一句话令场上几人皆是一愣,易敏芝饶有深意的笑着,易兰卿皱眉不语,瑶曲却有些意外。
“大活人也能送来送去,我大梁的律法怕是该修缮了。”恒蔷慢慢的喝口茶,似笑非笑的说道。
场上的所有人都愣了,易兰卿的眼中有了隐隐的笑意,易敏芝倒是微笑着不语,给瑶曲使了个眼色,便静观其变。
“殿下,瑶曲在芳草园长大,与那里的兄弟感情笃深,舍不得离开芳草园。且小人粗鄙,怕也服侍不好殿下。”瑶曲依然软绵绵的说着,但态度是明确的。
易敏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恒蔷,不想恒蔷笑了起来,“好啊!本殿下就喜欢重情义的人!”
一句话震得易兰卿睁大了眼,双拳紧攥,咬唇不语,仿佛在强烈的克制自己。易敏芝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易颖则是一脸心疼,仿佛被割了块肉。
“老丞相,像瑶曲这样有情有义的佳人,我是不会打他主意的。他也不是什么物品,我们都不该将他占为己有,易颖姐姐,你说是吧?”恒蔷看似天真的说。
“呼~”易兰卿出了口气,又气又爱的看着恒蔷,心里埋怨道:“顽皮的丫头,讲话讲半句,害我虚惊一场!”
“啊呵呵呵~~殿下说的是,殿下说的是啊!”易敏芝和易颖假笑道。
“瑶曲,你还能跳吗?要是脸疼的话就别跳了,下去休息吧!”恒蔷看似认真的说。
这一切对瑶曲来说太突然,很少有女人能抵挡他的魅力,很少有女人不愿将他占为己有,但,也很少有女人真的尊重他,他正在想恒蔷说的话是真是假,不想恒蔷就想让他下去了。
“嗯,回殿下,小人的脸不碍事,不知殿下还愿看吗?”瑶曲小声说道。
“哦,那你得有职业精神是不是?跳完吧。”恒蔷示意道。
“呃……是。”瑶曲发现,和眼前的这个女子说话,总让自己措手不及。
悠扬魅惑的音乐又响起,美丽的蝴蝶又开始飞舞,只是偏离了他原来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