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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盛乐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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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营外头停着一辆青蓬顶的马车,车夫已然备好,一旁牵着几匹高头大马,正安安静静立在一处,似是在等什么人。远远地可以望到沧州城的河渠,正泛着潋滟的金光,祥和一片。

    正四下望时,后头州府里远远的出来了几人,皆是胡装利落,背着弓弩,腰上带着刀剑,也都是北燕人的相貌,共八人,七男一女。

    几人行至察汗跟前,齐齐半跪,右手折向胸前,“主子。”

    察罕摆摆手,着他们起身。

    当中那名女子抬起头来,面容被阮小幺瞧了个正着,惊喜道:“纳仁姐姐!”

    正是纳仁敏松——三年前跟在察罕身边的那女子,与自己不只有过数面之缘,事实上,若没有她,阮小幺如今可能早化为一?g黄土了。

    她一头长辫已然被挽起,作了个利落的髻,面容未改,似乎更饱满了一些,一双眼眸闪着坚定可亲的神采,也笑着向阮小幺行了个礼。其余几人面色沉稳刚毅,纷纷行礼,后边个人上马

    ,护在了周遭。

    察罕道:“此行需数十日,路途辛苦,你忍耐些。”

    他牵了马,翻身蹬上,阮小幺也爬进了马车。

    车里横着一排座,柔软舒适,地上也铺着青绒的毯子,角落处搁着几个包裹,不知装了些什么,整个地儿瞧着干净齐整。她靠窗坐了下来。马车被缓缓拉动,伴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微微

    晃动了起来。

    她掀开小窗处遮挡的帘子,向外探去,便见一行人离了州府,再在平坦的砖道上小跑着,左右望了望,讶然问道:“你就带了八个人上路?”

    “怎么?”他望向她。

    “万一、万一遇上了……”遇上了什么盗贼之流,该如何是好?

    他笑了笑,“这些都是我的近卫,以一当百,你不必担心。”

    他驱马而行,身形高大挺拔,在她周围投下了一圈阴影,背着光,蜜色的皮肤微微泛着一些红,喉结微动。她定定瞧着,知觉这模样出奇得好看。甩甩脑袋,眨了眨眼,再望去一眼——

    还是好看。

    “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察罕失笑,“别忧前虑后的,进去坐着,出了城我叫你。”

    说着,将她塞回了坐上。阮小幺捂着脑袋,撇了撇嘴,不一刻,又探出了头来,问道:“那慧持与慧书怎么办?”

    “她们很好,”他道:“过些时日,贴胡尔便会离开沧州,我已嘱托他将她们带回来,也许你们还可以碰面。”

    此行需越快越好,自然不能再带上两个无关的丫头。

    “哦……”她点点头。

    片刻之后,几人已然踏上了沧州的西道,直通西大门。北燕驻军已有一月有余,城中百姓不再如最先闭门不出,为了生计,也有一些开始出门做买卖、寻活计,但见了北燕车马,仍会远

    远避开,怕招集祸事。

    一行人渐渐出了城门,马车仍吱呀吱呀地响着,车内却平稳的多,察罕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要不要下来看看?”

    “看什么?”她掀开帘。

    他神色平静,似乎在陈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今日一去,也许便再也回不到中原故土了。”

    她想了想,摇摇头,“不,不需要。”

    后头沧州城仍在不远处,浸浴在冬阳之下,历经风霜,岿然而立,她似乎还能听到城内熙熙攘攘的声音,还能瞧见一两个熟悉的面孔,然而这座城仿佛有心要让自己萧瑟下来,奇异般在

    她脑海中逐渐褪了色,定格成了一幅永恒的、黑白的画面。

    她转过头,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道:“没有什么故土,北燕对我来说,也不是西域之地。”

    抬头所望那一方天空,低头脚踩那一片土地,所到之处,都只是异乡而已,再过多少年,她也不过是被那片遥远而冷漠的世界抛弃的一律孤魂,连这身体……也不属于自己。

    察罕并未说话,只静静听着,眼中划过了一丝莫明的情绪。

    抛开让人消沉的念头,她长舒了口气,偏过头看向他,“况且,即使以后为奴为婢,也不一定意味着一辈子也回不来。要知道,生命之所以精彩,正是因为它有无限种可能。”

    “有无限种可能……”他回味着她最后一句话,忽的笑了笑,心生怜意。

    前头传来车夫粗大的嗓门,“姑娘坐稳,出了城便要快行了!”

    阮小幺放下布帘,扶好了车中的搭木,不再探头出去闲聊。

    马车沿着沧州管道,一路向西而去,朝着日落的方向前行。烟尘滚滚,风沙去后,只留了一行足迹,不久又被来往的车马覆盖,再没了痕迹。

    除了阮小幺,其余几人对沧州至盛乐沿途之景了然于胸,一路上已然被安置好,入夜时分,便投入路边的客栈。一人先行,早已安顿好客房,休息整顿,第二日一早出发,就这样过了四

    五日之久。

    马上之人仍是一片精神抖擞,而唯一坐在车中的阮小幺却蔫了下去,整个人似散了架一般,每条骨头缝儿都在叫喊着酸疼,无论是坐是卧,这股不舒服的劲儿都减不了一丝一毫,还好不

    晕车,否则她一头撞死在里头算了。

    她掀了帘子,向众人扫视了一圈,个个坐得笔直挺立,似铁打的一般,只自己一个是血肉之躯,经不住车马劳顿。

    察罕仍驱马在侧,见她探出了脑袋,也不在意,继续前行。

    阮小幺愤愤然道:“都是爹生娘养,怎么就如此差别之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闻言,轻够了勾唇,瞥了她一眼,茶色的双眸中流溢出了一些温柔,似乎连自己也未察觉。她呆呆看着,便觉藏在心底的某一根弦被轻轻拨弄,发出了一丝细微的颤音,总有种陌生的

    悸动隐然生起,勾得她不住的去望他,而在见到那张俊朗的面容时,又有些说不出的赧意,这种滋味难以言喻,却出奇地不令人讨厌,反而让她觉得开心。

    那时尚不知,这便是心动。

    察罕平静微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怎么,不舒服?”

    “啊……”她微张着唇,左顾右盼,有些脸热。

    他觉得此刻阮小幺的神情十分可爱,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很快,手下便传来一阵娇嫩的声音,“发型、我的发型!……”

    阮小幺一手捂着脑袋,拍开他的魔爪,自个儿也乐了,身子一动,条条骨头缝儿又开始抗议,“哎哟!”

    她扶着腰,一手趴着窗,问道:“你们都是铁人么……”

    “不是铁人,但若似你这般,我可不敢只带八个人出来。”他挑眉笑道。

    阮小幺还在“哎呦”、“哎呦”的叫着,看着他好整以暇跨在马上微笑的样子就郁闷,手指挑了挑,“察罕小副将,来唱首歌听听!”

    察罕不理睬她,踢了踢马腹,走在了前头。

    “喂——”她在后头死皮赖脸的叫。

    哄了半晌,见察罕只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她撅了撅嘴,心中哼哼,自己先唱了起来,“哥哥你坐船头啊~妹妹我岸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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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要出门,更文时间会晚点,请大家见谅。

    再一次写完3000字没保存,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