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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白心里不好受,但春晓是龚三儿的女人,她这样问于情于理,沉默了一下,道:“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你不要担心。”扫了眼春晓仍在落泪的双眸,伸手递过帕子,“莫哭,真没大碍,你有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春晓按了按胸口,仰着楚楚可怜的小脸儿,抽泣道:“我,我心难受。”
庞白想起里间死的那个女人,浑身赤丨裸,龚三儿倒在过道上也敞着里怀,若说和里头那个没关系,他都不信,想着暗暗冷笑,愈发心疼春晓,轻声细语的安抚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偿”
春晓使劲摇摇头,凝白的手攥成拳头锤了捶胸口,“不是,我,我难受。撄”
“心口难受?”庞白这才听明白,忙叫她躺下,伸手搭脉,凝着眉宇细细品探着,肝火虚旺,脉数微沉,该是心内郁结,忧思过佞。庞白暗想,看她表面疏朗,殊不知内里已耗了许多心血,与龚三儿在一处并不开怀。
龚三儿那个粗人,本就不懂女子是心思细腻的,正如养花一般需呵护细养,他却常施雷霆之怒,春晓怎么受的了?
庞白心头种种思绪,面上却不显,收了手,给春晓掖了掖被角,此时春晓仰躺着,双眼蓄着泪,仍旧哭不能止,也没留意庞白的亲密体贴之举。
“九爷。”麦子半个身子进来,看了眼床上似春晓又不知是不是春晓的女子,禀告道:“福泉来寻龚三爷。”
庞白没理由拦着人不让进,只不舍得将春晓放走,沉吟道:“请福泉去楼上。”提都没提来接春晓。
麦子见庞白清润的眸光若有所指,不敢犹豫,转身去应对福泉。
不一时听到福泉与麦子交谈的声音,紧跟着上了楼,没多大一会儿,麦子又来见庞白,“九爷,福泉说先将三爷安置在咱们这儿,那个,那个屋里还有个死人,福泉也说不用咱们管,一会儿自有人来处置。”
不过片刻,果然听见有许多脚步声响起,应是又快又轻的,楼上地板上也只有轻微颤动,再一会儿,有人抬着里间女子的尸体下楼,很快消失在门口,麦子缩着脑袋,素日里跟着三爷摆威风的随从们此刻个个肃着脸利落的离开,他心都卡在嗓子眼,看这些人的眼神也变的恐惧起来。
福泉领着孔郎中进来,径直上楼,麦子拍着胸口站直了身子,回到九爷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里头应了,他推门进来,俯在九爷耳边低声道:“来的是孔郎中。”
庞白没吭声,摆手叫麦子出去。
麦子把门掩的严严实实,却还能听见里头断断续续的低泣。
福泉再次下楼送孔郎中个离开的时候,扭头瞥了眼那扇门,想询问一两句,却是动了动嘴角没问出口,三爷弄死了刘氏,这种事总是不好看的,许里头是受了惊吓的丫头,更甚者是庞家女眷,如此便尴尬了,只等三爷醒来再处置吧。
孔郎中走后,福泉又回了楼上侍候三爷,三爷中的不过是寻常迷丨药,可恨的是里头加了催丨情的成分,而收拾刘氏尸首时发现,刘氏虽然光了身子,却并没有被三爷受用,三爷如今邪丨火不泄,只能喝孔郎中的药发汗,却是遭罪许多,不如叫个女人来省事。
福泉第一个想到了春晓,不过春晓是三爷心头肉,吃了药的三爷恐怕温柔不到哪去,再伤着了后果不堪设想,又想,如今却是假春晓最合适,既是春晓姑娘的替代品,又不怕三爷事后恼怒他随便送女人过来,便下了楼,叫赵福去下院,领小假过来。
赵福一听心里高兴,又能见到心上人了,眼底藏着笑的往外去了。
出去之后还特意整理了衣摆,抬手闻了闻袖子口,心道:才抬了死人别是有什么异味。
等他到了下院一打听才知道,小假早前去的寄远阁,后来一直没回来,不知去哪了,如今府里人多眼杂,还真怕小假被什么人为难住,几个丫头都有些着急。
赵福打听了才知道,前天有个叫锦姑娘的出言辱人,叫小假受了委屈。赵福一听就把脸沉下来了,没多说,招手叫来两个机灵的小厮打发进后宅,仔仔细细的各处打听去,就问今儿可有人冲撞了锦姑娘或是哪位主子。
大半个时辰后,小厮回来真就说了好几个丫头、小厮都被锦姑娘训斥了,直说是个不讲道理的刁蛮千金,但描述里却没有脸上带胎记的。
赵福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犯愁,这人哪去了?
他晃悠了近两个时辰回去见福泉,福泉脸都是黑的,因着三爷已经冷冷热热的发了汗,全用不上什么女人了,但听没寻到假春晓,福泉把手摆摆,“算了,没甚重要了。”
赵福不在意的一笑,道:“还真是心腹丫头,什么事都得她来,不来不也没事。”
福泉听了奇怪的看了赵福一眼,道:“想什么呢?小假是三爷的……”正要说是三爷受用的丫头,便听旁边的屋子里哭声大了些,随后是男人轻声的安慰,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福泉听出是庞九爷的声音,与赵福对看了一眼,两人声音放轻,福泉道:“我上去侍候三爷,你也别留了,屋里该是庞家女眷,真碰上了不好。”
赵福与福泉散了不提,只说屋里春晓哭的两眼跟烂桃似的,泪极是止不住,心口的怒意、酸涩、苦味纠缠在一处,逼的人要发疯,她明明脑子里想着该离开,去见三爷或是回下院去,总不该留在庞九爷的房间,可情绪如一个膨胀的皮球,让她根本顾不上别的,只捂着胸口难受的痛哭,恨不得把经年的泪都留尽了。
此时她隐约意识到,那妖道下在她身上的情魂回来了,只奇怪的是,为何情绪和理智像是分开的,一面能冷静的思考,一面哭的惨不忍睹。
庞白倒了一盏茶,试着让春晓拿着喝,春晓却因抽泣整个身子一耸一耸的,洒了不少水出来。庞白眼神微暗,又端来一盏,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搭在春晓的后脑勺上,稳住她的头,将茶水喂到她唇边。
春晓哭的久了,嗓子都哑了,迫不及待的连续喝了两盏,随后瞥见庞白温润的面容微微有些泛红,这才发现两人挨的过于亲密,一惊之下,忙抽抽搭搭的说:“多,多谢,我,我自己,自己能行。”
庞白垂下眉眼,似斟酌了许久,才试探着道:“三爷待你并不好,你想没想过和我走。”
“要脸不要?”就听身后门被踹开,有人大步进来,掠起一阵冷风,声音更是阴寒。
庞白抿了抿唇,站起身,才要说话,迎面就是一拳头,他一时没有防备被揍个正着,眼睛一阵金星乱转,手按着一边的床架子免于摔倒。
“三爷?”春晓愣了愣神,随即涌出泪来,忙用袖子抹了,又喊了声:“三爷”。
如此委屈的模样任是谁也要误会,龚炎则脸色铁青的能刮下一层锅底灰,胸腔内怒火鼓弄,上前一把揪住庞白的衣领子,抡着拳头就砸下来,庞白按住他的手,先前挨了两下,后来醒过神,拳头也能躲开几个,还要抓空袭揍龚炎则一拳,两人你来我往的在屋里打起来,桌椅茶具倒的倒碎的碎,龚炎则中了迷丨药,虽然醒了过来,但还是头重脚轻,手上没劲儿,这才叫庞白侥幸与他打个平局。
说起来,两人小的时候还在一起学过功夫,后来见面就要打一场,再大一些,庞白斯斯文文的只动嘴不动手,恨的龚炎则牙根痒痒,今儿旧账新账一起算!
庞白虽也学过功夫,却不如龚炎则这些年不间断的舞刀弄棒,即便四肢发软,片刻后还是把庞白按在下面,狠狠的捶了几拳头,只打的庞白抽冷气。
春晓忙下地,哭着求三爷住手,“别,别打了,有,有话,好好,好说。”
“他敢让爷戴绿帽子,爷不弄死他,却要弄死你吗?”龚炎则抬头,眼睛都是赤红的,跟活阎王一样,叫人害怕。
“什么,么,绿帽子,我,我还没说,你和那个,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春晓抽噎的上不来气,却也脸色苍白,哭的越发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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