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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得乐得了苡琳的好处,在这院儿里给她听声,如今得了这句话忙去寻苡琳说,苡琳也是背着六娘做的,见得乐来了,忙避开六娘出了院子,在拐角的地方站住,听得乐道:“如今三爷心里只惦记俞姑娘,怕是一时想不起六姑娘的好了。”
苡琳听了满心郁闷,嘟囔道:“就是个见色忘义的,那个俞姑娘还能有宫里的娘娘好看啊!还不是烟花女子,再美貌也是一身的风尘味儿,真不知道你们爷喜欢个什么劲儿。”
得乐是见过春晓的,自然是脸上有胎记的春晓,咂摸嘴唇道:“还真没六姑娘长的好。”
“啊?”这下苡琳愣住了,心往下一沉,若是貌美还能说是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可若不是,那就是极有手段的了,姑娘要是将来嫁给了龚三爷,怕是要受委屈,不行,得去见识见识这个俞姑娘。
苡琳道:“你们姑娘身子不是不爽利么?是不是因她体弱,三爷才格外怜惜。”
得乐才来外书房没多久,只听泉爷说下院里病的那个是个幌子,实际就是三爷想把姑娘放跟前,就让姑娘扮作丫头同出同进,既如此身子骨不会不好,回道:“挺好的呀。”
苡琳又被噎住,好半晌才沉着脸撵得乐走,心里头更坚定了要去见一见春晓的想法偿。
再说福泉耳听小厮们议论范六姑娘就是将来的三房主母,也有些犯嘀咕,先不说杨妈妈那里说老太太生前有这个意思,只说那晚三爷负伤正是范六姑娘救的,自己是不是也得与三爷说一说这个事,这两天乱的,估摸着三爷也没心思听这个,便一直没提。
福泉正掂量着分寸,就见正房撤席,忙放下茶碗出茶房,在院里截住传菜的婆子,“里头收拾好了?”见婆子点头,他忙朝门前来,扬声请示:“三爷,小的有事回禀。”
龚炎则正与春晓说:“一会儿你泡一泡浴汤,洗的乏了就再睡一会儿,晚些时候与两位道长见一面,此番有什么经历必要讲清楚,听进去没有?”
春晓暗暗撇嘴,难道要与人说你和别的女人风花雪月么?
龚炎则见她不以为然,便有些气闷,她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痒难耐的想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后头想了一回,却还是拿春晓没办法,就这会儿听福泉在外头,知道是等急了,起身道:“一个女孩儿,偏脑后长了反骨,看你拗到什么时候。”说罢朝外头去了。
龚炎则离开,春晓松了肩头,回头看见登云低眉顺眼的立在边上,登云模样耐看,粉白的脸儿,眼仁黑亮,穿着素色的衣裳,身段不矮,偏偏在一边侍候时总让人忽略她的存在,春晓心道:这是个稳重的,能叫主子使唤顺手又不碍眼,自己又极懂规矩,怪不得三爷拨了这丫头到身边侍候。
登云也偷偷看了春晓好几回了,但见她与三爷相处的光景,有股子分外亲昵的劲儿,不像才跟了三爷几日,更像是在一处几年的感情,不由的对春晓更为上心,但见三爷的意思,怕是以后自己都要侍候这位姑娘了。
这会儿察觉到春晓在打量她,因笑道:“姑娘的眼疾好了,可喜可贺,奴婢原还从婆子那里打听了几个土方,这会儿见是用不上了,真好。”
春晓也笑,“是好了,多谢你想着我。”
她这笑可是实心实意,如今心里能感觉喜悦,嘴角能随着欢喜而笑,理智和情感也不用再分家,身心合一的感觉实在再美好不过了,没经历过的人怎么也体会不到,她更珍惜快乐的时光。
登云但见春晓笑的真诚,心里的那股子紧张也松开了,跟着笑起来。
再说下院里的一众丫头,听说原本那个痴傻的姑娘不过是幌子,真正的姑娘就是脸上有胎记的小假,纷纷吃惊不已,思晨琢磨着道:“我就说瞅着小假不像侍候人的丫头,身上那气势,搁在三爷跟前也没矮下去,早就该想到的,只谁能想天底下还有易容这回事,竟是扮的这样像,近乎一模一样。”
思婉道:“我也觉着奇怪,按理说三爷对姑娘那样上心,怎么说撇手就撇手?后头吩咐小假跟在身边侍候,我还在心里嘀咕过三爷是薄情寡性的哩,如今看倒是冤枉了三爷好久,小假原本来就是姑娘,真是……,”摇着头,感叹:“想不到啊。”又道:“这一回姑娘一个姨奶奶的名分是跑不掉了,我啊,又相信话本里写的英雄美人的传说了。”
“呵呵……”丫头们都笑起来。
原本她们几个把姑娘弄丢了,正惊慌忐忑的等着三爷的惩罚下来,不想不但没罚,反倒是福泉来传话说:“主子的事咱们不好插嘴,但小假就是姑娘这是事实,你们也都懂,没有主子你们都要分派出去,分哪里去也不好说,如今有主子侍候,若再传出什么闲话来,可别怪哥哥我不讲情面。”
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便是主子怎么说怎么是,小假之所以叫小假,还不是因着与姑娘放一起辩不出真伪,思晨心里小九九算的明白,只要能安稳的过日子,侍候谁不一样。
思华倒觉得小假更像春晓,是以福泉说完她一点没怀疑,认定了小假就是姑娘。
思瑶一向是内里玲珑的人,只观望,从不做表率,这种事随波逐流不会有错。
思婉呢,是从厨房回来侍候的,以前就没与春晓接触过,听完福泉的话只觉得三爷与姑娘都是传奇人物,找人假扮姑娘,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秘密呢,除了好奇,她对即将服侍春晓这样的‘传奇人物’还挺期待的。
四个大丫头心思各不相同,但不可否认,还能在下院侍候,领一二等丫头的月银,无疑是值得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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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炎则一面往灵堂去一面听福泉回禀:“卢正宁被咱们用麻袋套走,昨儿审了一宿,迷丨药和酷刑都用了,他只说是不知道丢哪了,原是贴身戴在里怀里的,后来子孙袋受了伤,一门心思都在救治那上头,没理会脖子上还有没有钥匙,等察觉不见,说什么也想不起是怎么没的,他把贴身侍候的几个小厮和往日里有些刺头的手下都查了个遍也没找着。”
“他下去过没有?”龚炎则顿下脚步。
福泉越发压低声音,“下去过一回,却是咬死不说在什么地方。”
“嗯。”龚炎则点点头,随即嗤笑,“他不说就以为能保住命?爷还真没打算亲自动手,他那条狗命爷碰了还嫌弄脏了手,把人放了吧,让他明儿照常做他的新郎官去。”
说来也是水到渠成,早前龚炎则还真不能动卢正宁,没找到宝藏所在,卢正宁就是宝藏,保护还来不及。可恰恰就是这样好,前儿他的人查到一个叫齐六儿的,身份正是前朝公主的侍卫后人,且这个人肩头有公主私家军的刺青,他若是不知道宝藏所在便说不过去了。
“一切都按您吩咐的,没往脸上招呼,保证明儿宁大爷还是体体面面的新郎官。”福泉笑着凑趣。
主仆两个说着话就要到灵堂,福泉掂量了分寸,道:“您这回受伤,还要多亏范六姑娘,当日您走的夹道的小门,守门的婆子不精心,还是范六姑娘夜里听到动静给您开的门,又张罗了一宿,第二天谁也没惊动,只叫贴身丫头将张管事与王管事请过去,后头才把您抬回来,请了郎中另外治伤,对了,之前伤口还是范六姑娘给您包扎上的,您看这事……”
龚炎则还是第一回听说,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有着丰润脸颊的女子,笑盈盈的,嘴角有两个梨涡,沉吟道:“倒是有些印象,范家六姑娘,你去打听一下她喜好什么,回头在库里挑合适的谢仪送过去,不必惊动谁。”后头这句的意思是没必要让范老太太与冯氏那边知道。
福泉领会,但在理解上的又添了一条,别让春晓姑娘知道。
说着主仆俩进了灵堂,给老太太上香不提。
晚些时候徐道长同玄素来外书房见春晓,三爷在旁边陪着,春晓与徐道长说了离魂的事,却没说离魂后发生了什么。
徐道长沉思片刻,道:“离魂的原因贫道以前说过,即是小叶钉不在,离魂并不意外,只姑娘脸上的胎记……”他扭头询问的看向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