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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三爷与春晓生活日常(番外十三)
龚贞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一滩血迹诡异的出现。忽然小腹翻卷,一股热流顺着腿往下淌,她吓的六魂失主。
这是得了什么怪病,竟然流了这么多血,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失血过多而亡?
“龚贞,看什么呢?过来呀!”湖上有船向亭子靠近,凭栏立着位少年,离得远看不大清长相,声音很怪异,像是鸭子夹在门缝里发出怪叫。
龚贞抬头瞅了眼,马上回道:“萧瑢,快点,我受伤了!”
那头萧瑢一听,不等船靠近,纵身往水里跳,他武功稀松,但泅水却是好手,但听龚贞出事,他在水里如同飞鱼般很快就游到亭子边儿,从水中‘呼啦’一声钻出来,不顾初春的冷峭,凛然立在龚贞面前。
“你伤了哪里?谁伤的?我看看。”
龚贞面对萧瑢的紧张,习以为常,几年来,她对于萧瑢就是眼珠子,除了爹娘,谁也不能碰一下,碰了就要赔!
上一回有人说挑衅,可是被萧瑢毫不容情的剁了手,威慑力十足,自此沥镇都知道龚贞身边的萧爷是个护短的疯子。
萧瑢顺着龚贞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石凳上有一滩血迹,像是什么东西抹上去的,他紧张的看龚贞,但见他袍摆上也有血渍,余光严密的扫视着周围,同时警惕的护在她左右。
龚贞的胆子这些年其实被人宠的很大,但今儿这事诡异的让她露了怯,萧瑢上前,她一把抓住,急的不知怎么形容好,只抖着嫣红的唇瓣道:“回去,现在就回去。”
此时他们在西城门外的澄湖上。
见龚贞固执的不说谁刺伤了他,也不肯说伤了哪里,萧瑢急的头发都要白了,气急败坏道:“以为你只在乎庞遇春那小子,没想到还有你舍身护着不肯说的东西!”
龚贞知道萧瑢是误会了,想解释,可气他每次都拿庞冬做筏子,不就是织了两幅手套,因天冷,庞冬去京城附学就都给带走了,萧瑢硬说有一份是他的,结果也让庞冬拿走了,为此与龚贞闹情绪,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龚贞想要说什么,可小腹猛地一阵活动,又一股热流滚出,再顾不上其他,惊叫道:“不是外伤,是中毒了,快回去!”扭头见那船也快要靠过来了,忙扯了萧瑢的袖子一下,便先一步腾空奔到船上。
与萧瑢相反,龚贞的功夫是实打实的好,族学那里再也没去,整日与人习武,后来龚炎则见她有天资和悟性,干脆请了许多好老师来教,几年下来,成果显著。
萧瑢下水走了几步才爬上船,这船随即船尾改船头,以最近的路程返回沥镇。
在船上,龚贞整个人泡在热水浴桶里,这才觉得身体不那么冷了,不然一直流血看着都心冷,只浴桶很快泛起红雾,屋子里再次飘起血腥味,让她又是一阵晕眩。
疯了般赶回沥镇,龚贞从浴桶里出来,换了干净的衣衫,可脚却发飘,下船都吃力了,萧瑢想都没想,直接过去架住她的胳膊下船。
每次架龚贞就会让萧瑢有错觉,老觉得她腋下有股子清香味儿,且无意中碰到腋下往旁边是面团般软绵的触感,走路时无意中碰到,就会产生一股酥麻,酥麻再传回来,他只觉得心内烧起一盆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好。
回到俞府,萧瑢大声喊人请郎中来,院子里的丫头都见怪不怪了,这两个半大少年在一起,除了受伤没别的事做似的。
府里有郎中,听见喊声跑了出来。
龚贞虚弱的坐在椅子里,萧瑢让郎中给她把脉,小声说了句:“症状有点像中毒,许先生好好看看。”说完打发丫头取薄被来。
萧瑢给龚贞盖好被子,神色凝重的看着郎中,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这样可揣摩出龚贞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登云听说龚贞受伤,露出些许诧异,不知打遍沥镇无敌手的大少爷让什么人伤了。
可没还等她琢磨出个大概,就见郎中把人送了回来,还说萧瑢已经打发掉了,随后俯身极小声又庄严道:“大少爷不过是来葵水了,身体并无大碍。”
“啊?……”登云震惊了。
可随后想想没什么可震惊的,十三岁的花季少女,真迎着春天,从葵水来过以后,她就可以做母亲了。
这却是是很神圣的事情,但龚贞常以男装现身,这才向他灌输他是女孩子,不是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好在龚贞一身热血,却还知道女孩子的矜贵。
龚贞已经知道自己是葵水,并不是什么中毒,只觉得脸蛋都要稍没了,今儿可真够出丑的。
后来登云搂着龚贞的,认真的教她怎么用一些体己之物,转身去与春晓感叹,“岁月如梭,姑娘十三岁了,已经到了备嫁的年纪了。”
春晓若有所思,她也看出龚贞贪玩的性子,且自己也不舍得女儿闷在内宅,不知道外面油盐酱醋茶和平民百姓生活什么样,这才让龚贞女扮男装逍遥了这么久。
葵水来了,看来该让龚贞收心,等定下亲事也好专心绣嫁衣。
春晓并不是顽固的长辈,非要女儿三从四德,可到底是要嫁人为妇的,该收敛性子了,一般都是十六岁嫁人,好在还有三年可以带在身边教导。
晚些时候龚三爷回府,春晓便与他说了这件事,不想说完三爷就愣了,痴呆了般半晌没回过神来,把春晓吓的不轻,晃了他的身子唤了半晌,就差按人中了。
龚三爷瞳孔的焦距收回,直直盯着春晓,轻声呐呐:“不想把闺女嫁出去。”
如此,闺女还没婆家呢,夫妻二人先伤感上了,简直到了食无味夜难寝的地步,尤其是三爷,连在朝堂上都会久久发怔。
玄素观察了两日有些生疑,单独叫他留下,御书房里,他问龚炎则怎么了?
龚炎则久久看了这位年轻的帝王一阵,躬身施礼道:“是春晓近今日身子不大好,尤为思念伯永,为臣请示陛下让伯永回去看看。”
玄素却想到了另一层,道:“这一回菁华州灾情尤为严重,孤正想让伯永与太子一道出去视察学习。”
当今太子是长子,生母是宫女,本家全是平民,皇后有两个女儿却无子,只怕以后都要仰仗太子,是以在内宫给了那太子生母端妃许多袒护和关照,太子也是平安长大。
太子比伯永小一岁,因是国储之君,性子很沉稳,伯永近朱者赤,亦是不苟言笑的少年。
玄素让伯永回家准备一下,好陪太子出去。
父子俩交谈很少,到了府门口,有小厮扯住马,侍候二人下来。
龚炎则瞅了眼伯永,伯永与贞娘容貌毫无差别,双胞胎在面无表情时,真的是爹妈都分辨不出,伯永亦是长眉细目,眼角微微轻佻,面若银盘冰肌,唇瓣饱满嫣红,是出众的俊美郎君。
但贞娘的眼底更容易见到的是倔强和灵慧,比伯永更显的有生机。
龚炎则脚步跨过门槛,想了想,与跟在身后的伯永道:“你们姐弟有十三岁了,你的亲事只怕皇上会插手,你姐姐的,为父看中了萧家的孩子,你得空不妨做一回龚贞,出去与那萧瑢相处几日。”
伯永一愣,转念想到女子即便不嫁人,也要赶上十六岁前定下亲事,不然越推迟选择的就越窄。
“知道了,父亲。”伯永应下。
“去看你母亲吧,她是想你想的紧,只素日里不说罢了。”龚炎则说完先一步去了。
龚伯永想了想,步子迈的大了点,且身形也越来越快,让人明明看他似走的不快,却是从身边过都能感觉面前带起一阵清。
正如龚炎则预料的,得知儿子回来,春晓总算先把伤感女儿备嫁的事先放下,一心盼着儿子回来,龚伯永进屋,只堪堪见到春晓的身影,便是扑通跪下,磕头道:“不孝子,伯永回来看娘亲了。”
伯永五岁入宫,五岁已经记事,且是最依赖亲人的时候,正是与母亲春晓朝夕相处,对母亲的感情极深。
春晓一手用帕子蘸着眼角,一手扶龚伯永起身,而后抱头哭了一回。
后头两人重新让丫头打水洗脸,擦好了才坐下说话,春晓细细的问了宫里的饮食可吃的惯,还有太子可好相处,以及他里头的衣裳可否够穿,面面俱到,事无巨细的问了半晌。
直聊到丫头进来请示摆晚饭。
伯永留在母亲这里用饭,想了想,把父亲与自己说的透露给了母亲。
春晓道:“你觉得呢?”
伯永道:“那还要再留意观察一段日子。”不说行不行,什么事都谨慎的不轻易置评或是提前下定论。
“母亲觉得庞遇春如何?”伯永说的是庞冬,一年前,十五岁的冬儿得了举人的功名,庞白给儿子起了字,此后,庞冬,字遇春。
因为这个名字,龚三爷与庞白在朝廷较劲儿,折腾了大半年,把玄素都折腾的黑脸了。
而庞白说:“冬去迎春,起名遇春有何不可?”
其实是觉得冬儿早年丧母,两岁时遇到春晓,还被春晓所救,这便是冬儿与春晓的奇缘,这些年又得到春晓已母亲形象给出的许多关爱,使冬儿心里有暖意,感恩怀念,是以起名遇春,正合适,谁叫嚣也不会改!
龚伯永此时提到冬儿,春晓怔了怔,道:“姻缘这种事说不准的。”却是没有说冬儿配贞娘如何。
龚伯永便没再说什么。
翌日,他勒令贞娘不许出门,然后搬做龚贞的样子出去见萧瑢。
一见面萧瑢就迫不及待的问他身子如何了?可查出中的什么毒,什么人竟敢下毒,再有应该彻查身边人,这样轻易就被下毒了,那还了得!
萧瑢严肃凝重的说了一阵,见龚贞今天格外安静,以为是中毒后遗症,便道:“别怕,你说出来,我去帮你处理掉。”他竟然以为是府里什么关联人物,不好下手。
龚伯永微微蹙眉,道:“我的事会自己处理,再说家里还有父母兄弟,不用劳驾萧兄。”
萧瑢愣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扫着眼前这人,看样子就是龚贞,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忽地看出来了,故意道:“你前胸怎么了?”
“嗯?”龚伯永不知道萧瑢问的什么。
萧瑢道:“你明明说最近胸膛总肿胀的难受,连我都看出你胸口再鼓胀,怎么今天看你全是平的了,是吃了灵丹妙药么?”他伸手在龚伯永胸口摸了把,硬梆梆的,像铁板。
龚伯永在宫里骑马弓射,近身搏斗亦或练习兵刃,几年下来,前胸以及四肢自然都是坚硬的,可萧瑢刚才的举止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以前常摸贞娘的……。
龚伯永再寡淡稳重的性子也淡定不下去了,二话不说就挥出去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