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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羽从成衣店走了出来,将临走时买下的围巾高高的围在脖子上,消失在街头。
在成衣店鸩羽得到了很多消息,的确如同店老板所说的那样,鬼族是不能撒谎的。因此鸩羽询问了对方很多问题,对方全都快速的回答了,让鸩羽对整个鬼族的情况有了细致深入的了解。
【所谓无知是福,也许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还好点,起码能乐观一些……】鸩羽自嘲的想到,从店老板那里了解了很多东西,包括四天王的事情。即使只是只言片语,鸩羽也能感受到绝江由衣这个最强之鬼的恐怖,那是超越八云紫、风见幽香之上的绝对的强大,【稍微有点想放弃了呢,不过……】只是瞬间鸩羽的眼神就坚定下来,促使鸩羽这么快做出决定的是无时无刻都在持续崩溃的身体,【如果不去做马上就会毁灭,做了的话最坏的状况也就是被毁灭而已,跟什么都不做的结果是一样的,但也有可能会成功……】
鸩羽抬起了眼睛,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星熊勇仪,稍稍将围巾拉的更高了些,遮住了嘴和鼻子,鸩羽义无反顾的走了过去。
星熊勇仪走的很疾,虽然之前欠缺考虑,但当下属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后,星熊勇仪立刻给予了极高的重视。【那个鸩羽有很大可能……不,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以她的作风一定会这样做,希望还来得及……】心急如焚的星熊勇仪大步流星的走在街道上,因为狂宴刚过,大部分妖怪都喝醉了,所以此刻街道上非常的冷清。因此勇仪也不担心会撞到人,就这样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向前走去,专注到甚至没有发现迎面走过来的身影。
眼看着星熊勇仪就要撞上自己了,鸩羽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就那样结结实实的迎面撞上去。不过却并没有发生谁将谁撞倒的事件,鸩羽的身体诡异的穿透了勇仪那伟岸的身躯。
急速赶路的两人在短暂的接触后再次分开,然后向着相反的方向愈行愈远。
勇仪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向身后看去,却只能看到空旷的街道,【是错觉吗?刚才好像有什么……】
对于勇仪的转身,鸩羽也觉察到了。【该说不愧是大妖怪吗,居然觉察到了……】此时鸩羽还没能走远,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直接就能暴露在勇仪的视野中,不过鸩羽却一点也不担心。而鸩羽的信心来自于虚妄的本能,鸩羽是那个人死前的幻想结晶,并借由无数人的幻想强留在世上的幻想集合,其实质为虚无。也因此名为松前鸩羽的妖怪并不存在,无论过去、现在、将来,她都不曾存在过。鸩羽曾经催眠过自己,使自己忘却了在木原医院出生后那三个小时的事情,坚信自己就是松前鸩羽的她也从未使用过身为虚妄的本能。不过在被雾雨魔丽莎的魔法打破了封印后,鸩羽的本能也随之觉醒了。身为不存在之人,即使站在对方身边也无法被觉察,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产生、发展、消亡,这才是虚妄的现实……
【没有那三小时的记忆,我就是松前鸩羽,是存活了百年,以人类之身最终登上妖怪巅峰的最强炼金术士。而多了那三小时,我就只是个伪物……明明有着百年的人生记忆,三万六千五百二十五天,八十七万六千六百小时,却抵不过那短短的三小时……】鸩羽眼中溢出了泪水,随着行走泪水撒在空中,并很快消散。没有了庞大的肯定所支持,单纯的幻想体无法留下任何东西,即使是眼泪都无法滴落到地上弄湿泥土,【也许,那时候死在雾雨魔丽莎手上会更好吧,起码能以松前鸩羽的身份死去……】
分别后的勇仪走进了鸩羽离开不久的成衣店,环顾了半天也没找到鸩羽的身影。
“星熊大人……”店老板受宠若惊的跑了过来。
“松前鸩羽来过?”勇仪问到,“就是一个长着……咦?她长什么样子来着?”勇仪皱着眉头,发现自己居然记不起松前鸩羽的相貌特征了,【明明才刚见过面,我的记性也不可能这么差吧……】勇仪感觉有点诡异。
“松前鸩羽是谁?”店老板疑惑的问。
“总之,你店里刚才有没有生面孔来过?”勇仪急躁的说。
“刚才只有一目道人来过,再就没有了……”店老板忿忿的说到,对于一目道人又坑了他一次的行为,店长表示很愤慨。
勇仪双手搭在店老板的肩上,“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人来过?”【不可能的,明明报告说松前鸩羽才刚来过这,店老板也不可能撒谎,鬼族是不能撒谎的……】
又矮又胖的店老板身高比勇仪矮的多,一抬头就看到了勇仪那一对奇迹般的胸部,被其所阻挡,店老板甚至无法看到勇仪的脸。看着正激动的起伏不定的那对胸部,店老板有点神迷,但只是片刻就被双肩那巨大的疼痛惊醒了。店老板痛呼起来,同时也想起了,面前的这位可是自己发誓效忠并用生命去守护的鬼族天王,不是可以亵渎的存在。
听到对方的惨叫,勇仪连忙收回了手,“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很重要!”
“让我想想。”店老板揉着酸痛的肩膀在店内开始踱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不经意间看到了柜台旁边那个布袋。店老板疑惑的走过去,【这里怎么会有个袋子?】蹲下打开袋子,只见袋子中满满的装着铜钱,店老板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店老板连忙起身打开柜台下面的抽屉,本来应该放满钱的抽屉此刻空无一物,“为什么本来锁在抽屉的钱全都装在袋子里了……我想起来了。”店老板猛的一拍额头,“是还有一个客人来过,她用黄金买了一件浴衣,因为钱太大,我就把所有的铜钱就装起来准备找给她,不过最后她没有带走。”
“她往哪边去了?走多久了?”勇仪急切的问。
“刚走不久,往那边去了。”店老板指着西边说到。
勇仪一愣,【那是我来的方向,她刚走不久的话,应该会遇到吧……】勇仪突然想起了那时自己的错觉,【那不是错觉,是她……不过见面都不敢相见,看来她是下定决心要动手了吧……】
情况紧急容不得耽搁,勇仪迈步就想跑出去,可只迈了一步就皱着眉头低头看向自己垂到地上的长裙。只是片刻的犹豫,勇仪就一把撕烂了自己的长裙,将其变成了易于奔跑的短裙,然后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出去。
勇仪走后,店老板将地上的钱袋拿起来,疑惑的嘟囔着,“那个客人可是个好人呐,为什么之前我想不起来了呢……”不过片刻,店老板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左右环顾无人,又矮又胖的店老板以极其敏捷的身手将地上的碎布条捡了起来,放在鼻尖陶醉的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放在胸口贴身的位置。轻轻拍了拍胸口,店老板一脸的迷醉,“这可是吾王穿过的衣服啊……”
在大街上狂奔了一会勇仪停下了脚步,“奇怪,我为什么会跑起来?好像是在找什么……可到底是在寻找什么呢?”
此刻的鸩羽正在一间酒馆的墙壁上刻画着术式,不过身旁喝酒的妖怪们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就仿佛鸩羽不存在一样。鸩羽的皮肤比之前要黯淡了很多,作为一个即将消逝的脆弱幻想,已经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了,即使她想被人注意到都不行。此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记得鸩羽的,恐怕除了和鸩羽一心同体的青婉外再无任何人。
作为一个比人间之里还要庞大的城市,至少需要七个这样的术式才能将旧都笼罩起来,这才只是第一个术式……鸩羽抬起越来越透明的手臂努力的刻画着,但连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是否能坚持完成,就连头顶的呆毛此刻都颓萎了下来……
【不行,这样下去还没完成就会消失……】鸩羽血红着双眼看着酒馆里的妖怪们,【控制这些妖怪的话,多少能延缓一会吧,起码要延续到术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