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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季萧眉头蹙起。
八角见状连忙两步追上去弯腰将阿元捞回来。
阿元四肢挣动,虎虎的瞪着眼睛,仿佛一张嘴就要将八角吃了。
“不去,不去啊,小少爷,”八角频频开口柔声安抚,却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阿元打定主意要往外面钻,宛若一条灵活的小泥鳅扭动不已。
不过抱到季萧面前这么几步路,阿元几次都差点挣脱了开去。
“阿元,”季萧的语气沉了沉,带着一丝不悦。
阿元动作一停,有些疑惑的看向季淼,不明白怎么了。
八角见他安分了些,这才小心的将阿元放在地上。由着他颠颠的往前钻进季萧的怀里。
“爹,好,”阿元伏在季萧的膝头,歪着一张胖脸瞄他的神色,嘴上跟着甜蜜讨好。
沈淮将手放在季萧的肩头,见他神色思索,问,“阿萧,怎么了?”
季萧揉揉他的脑袋,无奈的回头对沈淮道,“倒也没有别的,只是那小姑娘让我想起从前的阿元来了,”他顿了顿,在沈淮有些不解的目光下解释道,“从前阿元的性子也并没有如今这般外向,恐怕是随了我,有些爱哭胆子又小,后头慢慢长大了一点点才哄过来,等再遇见了你才慢慢宠成如今这样。”
季萧明白的很,沈淮虽然时不时要打阿元的屁股,但是论骄纵阿元,他比自己厉害的多。
人的性子是依照着环境养出来的,季萧叹了一口气,“那个小姑娘是个可怜的孩子。”
“阿萧心善,”沈淮心道,说到阿元那一段他还有些感叹,其余的要他多分出点同情心,那却是没有。
入夜。
平阳城日渐成为南地往来的中心,城里涌进的人足以让平阳城日夜颠倒,热闹不断。
季萧与沈淮坐在马车里头,隔着车窗将热闹的街景收进眼底。马车从平王府门口出发,行了约莫有两刻钟,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没一会儿马车就难以再往前移动。
沈淮出了马车跳到地上,又回身伸手将季萧扶出来。车子不能往前,剩下的路他们便要自己走。
道路两边张灯结彩,从前傍晚便关门的铺子如今依旧热闹敞开,熙熙攘攘人声不断。丁香与八角今春几人走在前头,侍卫们或明或暗的一圈包围着,为中间的人留出足够的空荡,将沈淮与季萧与外头的拥挤隔绝开去。
沈淮低头对季萧笑道,“果然比从前热闹许多,听说这一路有不少有趣好玩的,咱们慢慢一点点看过去?”
季萧面上的笑意止不住,点着头应了。
沈淮伸手将季萧的手紧紧握着,毫不避讳的与他紧贴着说话。
勾栏瓦肆里有绵绵的乐曲声传出,娇柔婉转的打在人心上。
安远站在最前面领路,上了台阶穿过游廊,后转上几层阶梯,中间经过不少正乘兴作乐的人群,等上了二楼人声就淡了下来,整一层没有人影,灯火却是照的通明。
一边站着的奴婢见有人上来,立刻小步往后退,等出了众人视野,她才飞快的转身往楼下奔,知会唱小曲儿的,上来服侍的人去了。
二楼上有一段走廊对外,取了不错的景致,能将下头主街上来往的街景尽收眼底。低头看去,灯火华光实在美不胜收。
沈淮自季萧身后搂住他。
“可惜了没将阿元带过来,”季萧偏头对沈淮道。
“那条小虫左右也不知道看这些漂亮东西,”沈淮伸手探了探季萧的肩头,又顺势抚下去握住了他的指尖,有些凉。
“拿一件外衣来。”沈淮吩咐。
儿茶那边便立刻呈上一件外衣,低着头送了过去。
季萧给披上了酱红色的外袍,一张脸衬得更加白透粉嫩,垂眸下去静默站着,也便是一道美不胜收的景致。
如今这人整个都是自己的。
沈淮心头的喜悦像是沸水冒泡一般的扑突突涌了上来,他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后面人可能的视线,余光撇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潮,开口勾出季萧的舌头叼着,啧啧吮吸亲吻。
季萧没想到沈淮这般大胆,起初有些羞怯,扭头要躲,却给沈淮捧住脑袋定在原地,没得可躲,带起一阵酥酥麻麻。他也只好忍着羞怯,小意迎合上沈淮的动作。
足有大半刻钟,沈淮才停下嘴上的动作,用额心点着季萧的,哑声笑道,“阿萧在外头颇为放不开,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季萧红着脸垂下头去,只装没听清楚,由着沈淮为他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袍子。
外头此时有了些响动,歌姬舞姬抱着琵琶端着琴陆陆续续的走上二楼。
季萧偏头去看,又伸手推了推沈淮,道,“有人上来了。”
沈淮只拥着季萧的腰,低着头笑道,“此时一点儿也不想理会他们,出来得了兴致,只想再亲亲阿萧其他的地方。”
其他地方,这处说的含糊,却偏偏引人遐想。沈淮平日里亲的其他地方不少,一点点一寸寸,季萧软嫩豆腐一般的身子没一处不被他欺负过。就连那晶莹粉嫩泛着红的脚丫,也给他捏在手里含.住脚趾好生把玩过。
“阿萧想不想,恩?”他见季萧不答不应,更是低下头去附在他耳边调笑。
季萧终是羞恼起来,伸手用力的推开沈淮的脸,从他怀里脱身,“一晚上的,才不同你耗在这上面。”
“这上面如何?”沈淮毫不在意的的跟在季萧的身后往前走,笑道,“我觉得与阿萧的那事情可是天下最有意思的事情。”
季萧恨不得钻进地底。
众人皆是静默无声,似乎全听不懂。
歌姬舞姬见两人走进房里,立刻便摆好架势拨弄琴弦,舞姿柔美,声若莺啼。
小曲儿唱的是男女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两句便吸引住了季萧的注意力。外头又有人端着点心小食缓步进来,放下后也不见离开。反而主动斟酒,是个要陪着喝的意思。
“两位公子瞧着面生,是来城里做生意?”斟酒的少女看着面嫩,说话时却是圆润的很。
沈淮的目光全都痴痴地落在季萧身上,半点儿没打算理会她。
季萧见她主动搭话,心觉不好徒留人尴尬,便随口应了一句,“并非生意人,只不大出门罢了。”
少女端起两只酒杯送到季萧和沈淮面前,轻声笑道,“这酒清润可口,还请两位公子品一品。”
季萧虽自己酿酒,却很少有喝酒的时候,如今顾忌着肚子里还有一块肉,更是不喝的了。
倒是沈淮,季萧伸手接过一杯酒转头去问,“晋和,你喝不喝点酒?”
一旁的小食里有不少下酒菜,色香味俱全,看着令人口舌生津。
沈淮捏着他的手腕,将酒杯送到自己面前,一口饮下,他双目含笑,“阿萧喂我?”
那少女见状面露了然之色,又抬手斟满一杯酒后轻声告退离开了房间。须臾便有一名清瘦的男子慢步上了二楼,他的面庞清丽,带着一抹出众的艳色。
男子走到季萧与沈淮面前,开口声音更是清越,“两位公子兴致若好,我来给你们唱一曲?”
季萧还没觉出不对味来,问,“你会唱什么?”
那男子面上带笑,道,“公子想听什么,我就会唱什么。”他的眼角泛红,带着一股子桃花气。
沈淮哪能不知这是个什么架势,他蹙起眉头,“这里用不上你,下去。”
男子气息一窒,小心的看着沈淮,犹豫间开口道,“唱跳皆宜,公子若有其他兴致……三人一起也颇有趣味呢。”
他说话间用眼角看了看季萧,眸中的欲念一闪而过,却被沈淮尽数捕捉在眼底,一时大为光火,如若不是顾忌着季萧,恐怕已经一掌将他拍死。
季萧依旧有些迷蒙的看着他,不太明白这男子的意思。
沈淮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满脸戾气的骂道,“安远,这都是些什么人?”
还想染指了他的阿萧?实在是猫不嫌自己命多。
安远快步上前,将人斥退,又弯腰告罪,“前头只说让他们排些有趣的把戏来,却不知他们尽弄些这样的玩意儿……恐怕是外面的人玩的多了,也以为这里是这样的口味,是我安排不得当。”
原本莺燕环绕的房里一时空荡冷寂下去。
季萧有些迷糊,等安远退了下去,这才低声问沈淮,“刚才怎么了?”
“不碍事,”沈淮伸手摸摸季萧的脸蛋,压下怒气只将那男子记在心里,不想让季萧介怀,转而将话题换了,“阿萧晚上吃的少,此刻可有什么想吃的?”
季萧摇摇头,“想吃的东西都不合时宜,也并不太饿,还是不吃了。”
“不合时宜?”沈淮凑近了将季萧的唇瓣含.在嘴里,舔了舔,如蜜一般甜,将刚才的醋味压下大半,“只要不是想吃龙肉,有什么不合时宜的?”
季萧还是过分体贴规矩,半点儿不娇气,这在沈淮看了可并不算好。
季萧轻笑起来,自己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有别的想吃的,就想吃一碗酸酸辣辣的豆腐花,这会儿恐怕没有,等明天一早吧。”
“原来是豆花,”沈淮又亲亲季萧的脸蛋,了然笑道,“阿萧傻乎乎,不过是一碗豆花,有什么非得等到明天一早的?若是真到了明天早上,说不定口味又变了。”
这话说的不假,季萧近来口味一刻不同于一刻,这会儿想吃的说不准过了半刻钟便变了。
一旁的侍卫得了沈淮的指令翻身一跃从二楼跳了下去,奔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歌伶又换了一批,此时上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子,她抱着一只琵琶,面上多有疲惫之色,也并不说其他,只默默坐下开口弹唱。
一开口却是杭城音色,方言绵软愁绪不断。
起初唱的是男女初见的欢喜甜蜜,唱词流转便成了相见想离的惆怅,又有年老色衰姿容不再的苦痛,长长短短的交织在一起,听得人愁绪顿起。
沈淮听得一知半解,却见季萧跟着沉浸下去,面色跟着没有前头好了。
“阿萧?”他开口问,又笑着打算季萧的思绪,“怎么听得这般入神?”
季萧回过神来,看着沈淮道,“唱的很好,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经历,没了姿容颜色,真就没了真情吗?”
“胡说八道,”沈淮伸手想摸摸季萧的脸,伸到一半却僵住,就怕季萧觉得自己过分流连他的脸蛋。他干咳一声,厚着脸面用自己举例子,“阿萧觉得我长得好不好?”
季萧不明白沈淮为何发问,却也实诚的跟着点了点头,末了还觉得不够,开口夸赞道,“晋和长得,特别好看。”
沈淮面露得色,“那阿萧可会因为我老了变丑而离我远去?”
季萧想了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倒惹得沈淮大骇,紧紧抓住季萧的手,瞪着眼睛问,“阿萧便不喜欢我了!?”
季萧见他情绪有变,连忙伸手抚了抚沈淮的心口,连声安慰,“不会的,不会的,晋和变的难看了,我也喜欢你的。”
沈淮却是因着他前面没立刻答话而介怀不已,面上将信将疑,心里全是不信,恨不得当下就让人找来镜子,数一数自己面前有没有褶皱,算一算自己凭着这张脸面还能勾季萧多少年。
“我就不是因为阿萧的脸才喜欢阿萧,”沈淮带着些幽怨的搂住季萧,“我喜欢阿萧,是因为阿萧处处都好,”他说着小声凑过去附在季萧耳边道,“昨天夜里阿萧打了呼噜,我也喜欢的紧。”
季萧一怔,脸猛地涨红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我,我昨天打呼噜了,我不知道的。”
方才出去的那个侍卫此时又翻身进来,对沈淮略一示意。
“也是第一回听见,”沈淮起身,执起季萧的手,带着他往外走,“你如今的身子不比从前,这呼噜是你还是肚子里的那个,说不准。”
沈淮这样说,又让季萧释怀不少。他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抿唇笑,“兴许是的。”
今春一行丫头跟在他们身后往外走,待经过方才那歌伶时,今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做了赏钱。
豆花不难找,让做豆腐的人家提早上工便是了。
季萧就着一碗酸辣的豆花连着还吃了一只肉包子,沈淮大喜,让人将那做豆腐的做包子的都弄到平王府的厨房里,候着季萧什么时候想吃便好随时给他做。
等他们转回到平王府,月亮已经快升到天空正当中,明明亮亮的将一方大地照的清透一片。
阿元已经睡下,给八角抱回了他自己的屋里。此时见季萧回来,连忙快步跟着进了主屋,又站在外间等里头传唤。
好在等到主屋的烛光暗下去,也没有用到她的地方,八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回到阿元的屋里,在外间浅浅的睡到了天明。
阿元早上起得早,自己让八角给他换上了练功服,又一溜烟的跑去主屋里头,踮着脚尖趴在床沿看帐子里睡着的季萧。
沈淮伸手将他抱起来亲了一口,低声道,“别吵着阿萧睡觉。”
阿元顺势环住沈淮的脖颈,也并不嫌是谁抱着,只抬头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道,“走,走。”
练武场一圈回来,阿元也跟着流了些汗水,一回到主院却还嫌不够,撒欢似的与小黑一起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沈淮去房里看了季萧,见他还睡得深沉,便没有叫醒他,只让厨房里的人候着,随时等他醒了将早饭送过去,自己则去了外院处理公务。
阿元没了两个父亲的约束,也不愿意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吃饭。他一手拿着一只白面包子送进嘴里,一手又将另一个递给小黑。小黑乖乖的陪着阿元蹲在地上,两个崽子都哼哧哼哧吃的有劲儿。
八角站在一边,手上端着碗小粥,只要阿元抬头,她便凑过去喂他一口,反复一阵便见了底。
阿元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摸摸小黑的肚子,正觉得满足要站起来,就听远远的又是一阵尖锐的哭声,听得他头皮都一下炸了起来。阿元连忙要站起来,却不想脚下一滑,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八角此时去了厨房,一旁的小丫头扶也不敢去扶,只得干着急。阿元却混不在意,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脚步飞快的往哭声处跑。
三等丫头的房门紧紧关着,哭声就从里头传出来。
阿元的脚步停在门前,而后伸手用力推了推,没推动。
“开!”他回头看着跟过来的小丫头,朗声指示。
小丫头不敢怠慢,赶紧小步上前一把将房门推开。阿元费力的跨过门槛,进了房里。
还是昨天的那个小姑娘,此时正迷迷茫茫的坐在床上,哭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她乍然一见房门打开,阿元身后又跟着一群丫头,俱是陌生面孔,一时之间更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抽死过去。
阿元觉得疑惑,快步跑过去扶着床沿,仰头劝她,“不哭。”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呢?阿元想起自己两次见到这小女娃她均是哭着,实在有些不懂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反复哭的了。
小女娃怕的往后缩,哭的人怕她下一刻就要晕死过去。
阿元见自己开口劝也没有用,也有些泄气,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头雕刻的小飞鸟,递了过去,“给,给。”
这声音惊动的不是阿元一人,儿茶紧着从主屋里跑出来,一路奔到了这处房门口,又急又恼,“怎么回事,日日都这样吵闹?”
八角此刻已经将那小女娃抱在怀里哄,见了儿茶发怒,也跟着很无奈,“这怎么哄也还是哭……”
说话间小女娃的娘从厨房匆匆赶过来,见状连连告罪,走近了一把抓过小女娃,脸上带着泪,伸手啪啪的在小女娃的屁股上打了好几下,又一把将她的脑袋闷进自己怀里不让小女娃的哭声传出去。
阿元在一边看得面庞呆滞,不知如何反应。
那屁股打的闷声作响,不由让他想起自己给父亲打屁股的时候。
“这怎么好还在内院住着?”儿茶皱着眉头,“谁安排的?”
一旁有个小丫头犹犹豫豫的站出来,“如今厨房里的人手多,又要防着夫人胃口来,便都住的近些候着……”
“你带着孩子换到外院去住,莫要将个恩典变成祸事。”儿茶对那厨娘吩咐。
厨娘连忙点头,又要带着小女娃跪下谢,给儿茶拦住了,只道,“谢我做什么,要谢要是谢夫人宽和,”她顿了顿,道,“只不过夫人那里你也去不得,将这点心思放在心里头便是了。”
原按着道理说,这厨娘怎么也不好将孩子带进府里头,然而她厨艺的确好,又是一个女人独身带着孩子,中间去禀了季萧,他便也应了下来,却不想现在麻烦的很。
儿茶止了小女娃的哭声,正回主屋,却发现季萧已经在丁香的侍候下穿好了鞋袜。
丁香见了儿茶,也显得有些愁,“怎么这样麻烦,日日都哭?”
儿茶面露无奈,“已经让到外院住着,省的在这里让人心烦,”她又去看季萧的脸色,“爷昨天睡得可好。”
季萧见他们面色忧虑,跟着笑了,“没什么,反正也是要醒的时候了。”
“王爷前脚才出去,也是运气了他们。”儿茶带着些抱怨,“若不是这些天她做的菜实在合您的口味,刚才我定要让人将她们赶出去才是,只盼着后面没有波折吧。”
这样的话说不得,盼着没有波折,波折便转眼而至。
沈淮公务繁忙,头一回没回来与季萧一起用饭。季萧陪着阿元吃饭,见他吃的满脸都是米粒,笑着伸手给他拨了,外头匆匆便来了个侍卫,跪倒在地上禀报道,“夫人,外头有人闹着不走,说是要见您院子里的一个厨娘,此时带着十数个人堵在坐在外头,软硬不吃。”
季萧讶异的很,“一个厨娘?”
侍卫低着头,“说是他的妻子,闹了脾气带着女儿离开了家里,如今是来寻回她的。”
这家长里短的琐事,闹起来时最麻烦的。道理说不清,各人有个人的*。
“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