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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霞面色倦怠,手中持续溢出的碧色仙灵维持灯芯处那一点紫色灯火不灭:“幸好当时我尚在日月神灯之中,能将她四散的魂魄收拢起来。但是我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有让她的魂魄不化为飞灰而已。”
萧月飞快说道:“仙子辛苦!要赶快让大圣知道这个消息。”
日月神灯中的一点紫光让石化的孙悟空重新苏醒,他主动接替青霞收拢紫霞之魂,怀抱日月神灯不言不语,只是让自己法力缓缓地汇入神灯之中。
那一幕看在眼中着实让萧月焦心,不过继续留在这里除了消耗水帘洞的伙食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她想着自己倒不如回到天上,说不定能找到重聚紫霞之魂的办法。
她匆匆向孙悟空和紫霞告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怀抱神灯的落寞身影,携着六耳一同飞回天界。
萧月出了水帘洞,第一时间就是给西方神界厄洛斯打了一通电话,确认她传送过去的那块乌金骨的情况,得知并无异常后她放下了悬起的心。
果然当初那块灵力最为充沛的乌金骨凝聚九只金乌的魂魄,看来凡事不一定是要挑选最好的。
萧月拉着六耳如窜天烟火般垂直向苍穹天际猛冲。刺破层层絮云,穿过重重天际,漫天蔚蓝之色被浓墨缓缓渲染,晕开的天幕之上渐有星光闪烁。
萧月感到手上的力道略大一些,六耳声音低沉响起:“阿月,这不是回月老君,这是要去何处?”
“去找一个老朋友,他应当是最了解紫霞现在的状况了。”萧月说道,漆黑天际远处出现一条细长光线,视野中的流光长线迅速扩展,化成光耀夺目的辽阔星河。汹涌激扬的璀璨光流吞没了视野中的沉沉夜色,萧月不由得微眯起眼睛来辨认方位,“北斗星君的住所,北斗宫。”
“南斗掌生,北斗注死,要救紫霞仙子,应是去找南斗星君,而并非是北斗星君。”六耳话语提醒,话语一停,略有不解地继续问道,“而紫霞仙子原身为日月神灯灯芯所化,去菩提净土寻求方法不是更好么?”
“的确如此,不过这也是一个问题。”萧月的凌空之术未停,足下急速在水流激扬的星河河面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水线,模糊了星河之中两人急驰的身影。她眸光落在远处一点,气息微喘:“若是此行一无所获的话,倒是可以这样做,但是我想的不仅是让紫霞仙子复生,所以我们还是要先去找北斗星君才行。”
跨过奔流不息的滔滔星河,视野中的耀眼光明暗淡下来。
二人来到北斗宫前,萧月降至坚实之处双腿一软,若不是一旁的六耳及时地扶住,铁定是要直接摔在石砖上了。虽然萧月借着他的力道勉强站起身来,双腿还是止不住地打颤。她忍不住轻叹,之前施展“仙身融”耗去一半的修为,又一时情急之下突破自己的速度极限直冲上北斗宫来,难怪会站不住,以后遇事还是要多考虑自己的身体情况和实际岁数,年纪一大把还是凭着满腔热血去做事情着实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虽然她师父是蛮赞许的。
萧月一边被六耳搀着挪动步子,一边认真地思考自己要不要去兜率宫买点太上老君的补药,最近新推出的那个“神白金”貌似还不错,就是价钱有点贵,她还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萧月先让六耳敲敲门,不知道是自己的动作容易让他误解,还是他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手臂上的筋肉暴起,抡起拳头冲着宫门一砸。
低沉轰隆一声,紧闭大门吱呀打开,在纷纷扬起的细尘中萧月看到屋内两个呆住的身影,两双直勾勾的眼睛看得她心虚。萧月走在六耳身前,活动了一下手臂,尴尬地向两人笑了笑:“哈,最近吃得太好,一不小心力气大了,别见怪,别见怪。”
她向前跨了一步,平日里的门槛好似突然长高出了一块。萧月轻快的步伐一停,以生动形象的方法向两位星君演示了摔倒的标准姿势。
萧月在摔倒的短短时间,心潮涌动,思绪万千,第一个念头便是责怪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依赖六耳的习惯了,即便他经常及时地拉住自己,但不意味着次次皆可,作为一个成熟得都有点烂的神仙来说,还是要养成不依赖他人的好习惯才行。而她和地面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脑海中蹦出了第二、第三个念头。一个想法是北斗君真是懒惰,满地灰尘也不知道打扫一下;另一个想法就是明明没有过年自己就向他行了一个大礼,为了不折损他的仙福,萧月决定减少数百年的生日礼物了。
北斗君在上方响起的声音打乱了她心中噼啪作响的小算盘:“还没有过年,小月为何向我行如此大礼?来来来,请你吃块打卤馕,压岁钱就不给了啊。”
萧月挣扎起身,最后还是靠着六耳半扶半架才坐到椅子上。北斗君笑嘻嘻地递给她一杯满满的八喜汽水:“看来是有急事,你先缓一缓。”
她将杯子的汽水一饮而尽,看着座位旁的两人。北斗君依旧是不顾自己一把年纪,坚定地走在装嫩卖萌的路上毫不动摇;而一旁的人让萧月微微一愣,与北斗君相同的银发,不过下颌上垂落的长长白须,清瘦挺拔的身形,完完全全和北斗君是不同的风格。萧月看了片刻,发觉其隐藏在白须之下的五官俊朗,面皮上连一个褶都看不到,这样扮老的形貌是和北斗君不同的诡异。
打扮得像是一个仙骨尽显的老神仙,而一身绣着漫天星宿之图的蓝衣更显绝尘清冷之意。
萧月盯着那个男子看了半日,男子也漠然凝视她良久。
这种微微尴尬终结于挡在二人视线中的一角披萨,沉沉低声响起:“阿月,你功力消耗过度,应当吃一些食物来补充体力。”
六耳的举动却惹起一旁北斗君的不满,他咋舌连连摇头,有些失望地看着萧月:“啧,我还以为能看出点什么的。”
六耳又将那块披萨塞进北斗君的嘴里,道:“北斗君你也应当多吃一些。”
在北斗君的呜呜声中,萧月盯着银发白须的年轻男子看:“南斗星君,你怎么出来了?”
她这话虽然问得有些奇怪,不过放在南斗星君身上倒是合适。千年来南斗星君始终居住在南斗宫中,几乎不出宫门一步,除了能在瑶池蟠桃宴上匆匆见过一面之外,萧月只有在北斗宫才能碰到过他。
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似乎没有一个相同的地方。一个话少,一个话多;一个喜静,一个好动;一个如冰霜寒冷,一个似火炽烈;一个喜好古时仙神的成熟装扮,一个痴迷现在流行的鲜肉套路。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两个脾气秉性完全不同,他们才能成为千万年打不走拆不散的朋友知己。不过萧月看着这一对知己把酒言欢的时候总觉得有说不出来的诡异,仿佛自己在看天界版的《爷爷去哪儿》。
南斗星君将下颌上的长须一捋至底,清凉的眸光看得萧月全身一冷:“我出来次数不多,但是仿佛次次都能碰到你,也不知道是何故?”
想着一会儿还要拜托南斗君帮忙,尽量不要场面太冷。萧月重重地合掌,故作讶然之状:“缘分啊!这就是缘分!”
六耳刚刚端起的杯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南斗星君一双眼眸微微睁大了,却不似刚才如冰般的寒冷,好似突然融化成潺潺溪水。
那双眼睛中眸光的变化萧月看得分明,她却不十分确信这是一个好的兆头。北斗君轻轻咳嗽了一声,拉了拉她的衣袖,咬牙低声对她哼哼道:“我说阿月,你可是姻缘之神,对一个单身神仙说有缘分是几个意思?虽然我能理解你长久以来的孤独寂寞冷,但是你也不能化身为傻白甜,这么明目张胆地撩汉啊?万一你真是一个不小心把我身旁这位死心眼儿的仁兄撩动了,小月,我看你也就只有自己绑上姻缘线才行了。”
萧月心中一惊,飞快地向南斗星君瞥了一眼,却正好撞上他的眸光,赶紧冲着他坦然一笑。虽然她觉得南斗星君隐藏在长长白须之下的皮相是相当不错,但是他对自我形象别具一格的标准和冰冷寡言的性子实在让她不敢生出风花雪月的爱慕之心,只能生出狂风暴雪般的畏惧之意。为了彻底杜绝北斗君口中的情况,她十分自然地接了下去:“相见便是一场缘分,我看南斗星君不如来我新开的婚介所坐坐,说不定就能碰到自己的姻缘了呢?”
南斗星君淡淡说道:“月老的好意,我心领了。”
冰冰凉的语调让萧月全身一哆嗦,不过她也同时松了一口气:“南斗星君太客气了,话说回来,我们此次着急赶来,是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拜托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