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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生意做的手忙脚乱，好在结果不错，随着最后一波客人离开，几人也终于能喘一口气了。
顾想和顾念早就吃饱了，杨柳把带来的干粮拿了出来，又把锅里没卖完的卤肉切了一些，几人正围着桌子吃的时候陈食端着一个盆过来。
杨柳被烤串的味熏的已经不怎么能闻见其它的味了，等陈食把盆放到桌子上才发现是鸡汤，里面还放着好几个鸡蛋。
“坐下一起吃。”顾青云招呼他。
陈食笑道“不了，牛二在那边看着，我过去吃。”
“你们在哪啊？”杨柳问。
“码头那边。”
镇子里也是有码头的，以前听说还有商船停靠，可能是因为镇子里没有可发展性，码头现在已经完全荒废了。
不过那处不比街上热闹，一些个打零工又没处去的工人就喜欢在那边睡觉，陈食能去那处做生意，看来对于客户的目标性很明确。
“今天生意好吗？”她问。
“还行，鸡卖了三只，鸡蛋倒是有百来颗。”
“这么多？”方慧还挺诧异。
陈食嘿嘿笑了起来“我鸡蛋卖的便宜，三个铜板，还送半碗鸡汤，不少买不起肉的就会来半碗鸡汤用来泡饼。”
“这点东西有钱人看不上，穷人足够解馋了。”
“那你这鸡汤还够吗？不是说只要买鸡，鸡汤随便喝吗？”方慧好奇。
“够的。”陈食解释“我这除了鸡汤还有猪骨头汤，这东西两个铜板一大根，没有肉，可只要把骨头敲开扔锅里熬，也能熬出肉汤味，再加进鸡汤里，味一样浓，这样一来汤不就多了嘛。”
“你这么做客人知道吗？”杨柳问。
陈食：“知道。那大骨里面的油我都是掏出来一起加进汤里的，都是真东西熬的，一点没做假，吃饭的人也不管这些，只要东西香，有油味就行了。”
“不瞒你们说。在你们找我之前，我原本还考虑过煮下水，肉汤泡饼…”
“煮下水是因为买不着下水，肉汤泡饼主要是怕生意不好，码头那处摊位费便宜，可买客也有限，搬到街上吧，摊位费贵，卖吃食的也多，这生意真要准备起来，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少钱，我一直犹豫着没敢下手。”
“那你怎么敢直接做这生意的？”方慧很是不解，毕竟一只鸡就得七十个铜板，成本也要更高。
“这镇子里的苦力活什么样的我都干过，天天干饼子灌水就是一顿饭，所以我清楚，真要有这么个生意，不少人还是愿意花点钱给自己解解馋的。”
“以往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摊贩的鸡哪怕再便宜，能卖给我的也得八十个铜板，如果我买来做熟卖出去，太贵了干活的人舍不得，便宜了我自己没得赚，你们给的条件就不一样了，不但便宜而且卖不出去还能退，我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小。”
杨柳笑了起来“你这机灵劲，也活该你发财。”
陈食哈哈笑了起来“发财是做不到的，但家里确实好过了许多，我和牛二一起做生意，牛家的婶子也会照看我爷爷，吃食上也有油水了，这些日子脸色也好了。”
“那就好。”杨柳也替他高兴。
陈食还得回去，杨柳把卤肉切给了他们一些。
吃饱喝足，几人也有些犯困了，顾想和顾念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几人就把今儿个赚的银子倒出来数。
一中午的时间就赚了一两二钱，摊位费的四钱是顾家垫的，自然也归顾家，剩下的八钱多下午还得买肉，至于总账，得晚上再算。
短暂的歇息片刻又得忙了。
卤肉卖的不好下午就不卤了，顾青云和杨回照旧去买猪羊肉，顺便把鱼虾买了处理了。
方慧和梁秋月带着鸡鸭去外面杀。
杨柳就看着孩子和摊子。
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摊位上来了个人。
十四五的年纪，斯斯文文的，眼睛先是扫视了一番他们的摊子，没看见吃食后这才问“还有吗？”
“只有卤肉了。”
杨柳抱着和顾毅成起身，掀开锅盖用勺子把肉捞上来给他看，顺便解释“我放了糖的，吃起来有甜味。”
少年嗅了嗅，说了句“怎么这个味？”
杨柳笑道“自己配的秘制料卤的。”
少年犹犹豫豫的摇了摇头，“你们下午还卖烤串吗？”
杨柳点头“申时开始做生意，酉时就回家了，你想吃就早点来，或者提前定也行，你到时候直接来拿，客人挺多的，迟了你得等。”
少年往她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同意了，低头掏银子，还不忘说“你们是林卓的村里人，我信你们。”
杨柳有些诧异“你认识我吗？”
少年点点头“我之前撞翻了你们的栗子，你们也没让我陪。”
杨柳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便笑道“是你啊。”
少年点点头“我叫宋山，也是私塾的学生。”又问“林卓不来学堂了吗？”
“他没去吗？”杨柳还真不知道。林家最近除了苏三娘和苏柔时常拌嘴之外，她还真不知道林卓在不在。
“没有。”宋山拿着钱袋子问“你们的烤串是怎么卖的？”
杨柳把价格说了一遍，也不做推荐。毕竟除了素菜，肉类卖的都不错。
宋山也不纠结，要了五串猪肉的，五串鸡肉的，还要了两串鸭肉和两串羊肉以及五串不同的素菜。
杨柳立马说“六十九个铜板。”
宋山没说话，皱着眉愣了一会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惊讶的来了句“这么贵？”
杨柳依旧笑着，贴心的问“几个人吃？”
“四个。”宋山嘴上嫌贵，还是低头数银子，结果发现不够。
杨柳用手指头圈起来比划了个大小“肉块这么大，一串里面六个，银子不够没事，你来拿的时候再补。”
宋山点点头，把全部银子递了过来，说“这是五十八个，还有十一个我下午给你。”
“要放辣椒吗？是在这吃还是带走？”
“要辣椒，带走。”宋山临走时还说了句“你算数挺好。”
杨柳总算反应过来宋山一开始不说话，后面又惊讶嫌贵的原因，合着是在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