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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可耻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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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2章可耻地哭了

    山的外面,还是山,重重叠叠的山,满目苍翠的山,生气氤氲的山。

    这里属于秦岭的余脉,山高林密,郁郁苍苍,一时间,大民有点儿丧失方向感。长期呆在城市,见惯了高楼阔道,在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一种寂寞感悠然而生,那是一种被抛弃、被排斥的感觉,或许,就是这种感觉,才是人类属于社会聚集性的根本所在?

    “你要去那里?”阿萝看到大民不停走,也没个目标,终于忍不住了。

    “总得找个住的地方吧?山里晚上不安全。”

    “‘安全’!天啦!这是修士说的话么?!你还以为你是普通人呢?”

    大民猛地站住,“普通人?”

    “你已经走上修真的道路了,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好在,这里依然属于人口密集的中原地带,太阳落山的时候,大民终于走进一座不大的城镇,靠山镇。

    靠山镇只有一条公路,还是那种乡村公路,路面坑坑洼洼,但好在还是柏油路,算是又见到了文明社会。汽车、拖拉机、摩托车,小饭馆、酒旗风,音箱里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商店门口摆放着各类商品,散发出浓郁的甲醛的味道,让人心里泛起一阵阵不舒服。

    越是边缘地区,假冒伪劣商品的市场越大,起码在大民看来,明明都是假冒伪劣的产品,怎么老百姓就看不出来呢?

    在梨花坞待了半年,大民的嗅觉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恢复,猛然回到这种类似城市的地方,一阵阵不舒服就从内心深处泛起,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着路边的车来人往,大民非常怀念梨花坞,怀念父母,怀念外婆,还有大姨婆、秀才爷……

    去哪里?大民心里一阵茫然。

    给张备战打电话的人在江北市,从电话号码就可以看出来。大民当然想尽快解决这个威胁,但稍微理智一点,就知道绝不能这么做,起码现在不能这么做,那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北上去西京,南下去湖北都可以,他们不可能知道自己去了哪里。最保险的是去大城市,虽然监控摄像头多,但人也多,没有哪个人愿意对每天成千上万个人进行监控。

    更让大民纠结的是父母的安全。虽然有“祸不及家人”的江湖传统,但对方还是官场的人,大民对官场上混的人是否有一丝道德感没有一点把握,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紧急情况下能最快地回来。这么一想,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西京。

    从西京上沪陕高速,三个小时就到靠山镇附近,搭摩托可以直接到老君庙,然后翻个山就到梨花坞了,用不了6个小时。若是搭摩托直接来靠山镇,尽量往梨花坞方向走,然后再徒步翻山,还能节省一个小时。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讲,西京未必是最好的地方,首先,口音不同!虽然大民也能说普通话,但依然有口音,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会加大暴露的机会。反之,若是返回江北市,那么就会融合到所有的人群中,反倒降低了暴露机会。况且,江北市是重工业城市,也是中原西部最重要的大城市之一,用工量大,人员流动频繁,反倒能更好地隐蔽自己。至于南下湖北,大民没有一点把握,他对哪里几乎没什么了解,所以直接删除。

    想起江北市,大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妹,还有甄文静,还有赵雅丽。

    哎,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大民穿城而过,没有留下来吃饭。

    大民老妈将家里最后的一百元硬是塞给了大民,“‘穷家富路’,人在外面总要多带点……”大民知道这是父母最后的积蓄,但为了安慰父母,还是接下了,他不敢不接。

    但他不敢花。

    这是救命钱,不管是对大民,还是对大民父母来说,都是救命钱,大民根本就没想过要花出去。

    到是族长张义山给大民拿了一万块钱,说是暂借,但大民知道,族长张义山就没想着自己还钱。这钱,就当做是一种纪念吧,纪念梨花坞人们的善念。

    阿萝说的对,自己是修士了,不是普通人,怎么能用普通人的习惯来约束自己呢?何况现在正值盛夏,山上的野果多的很,只要自己勤快点,总不至于饿死吧?

    这里是秦岭南麓,山高林密,人烟不是很稠密。大民虽然没有在山区生活过,但也大约知道一些基本常识,加上是老资历的书虫,从书上得来的知识也能用,总不会活生生饿死。

    实践大于理论。

    现在大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其实根本没有大民想象的那么绝望,虽然是山区,但大安朝人口还是太多了。即便是山区,但稀稀拉拉的遍地都是房屋,公路两边根本找不到一个完全没有人烟的地方。山民们种植了大片的果林,根本不愁没吃的。至于付账?偏远地区的人民很纯朴的,只要你别浪费,吃点瓜果根本不需要说,自个儿吃完走人,没人在意的。

    在天空最后一丝天光消失的时候,大民早早吃饱了桃子,甚至还在山上给自己搭了个简易的窝棚,因为要下雨了。

    山风呼呼地刮着,不时有一些树枝被刮断,发出“咔嚓”的声音,漫山的树林发出“呜呜”的嚎叫,时大时小,真的有鬼哭狼嚎的效果。不多时,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砸在树叶上,几息之后变成“哗哗”的暴雨,满世界都是“哗哗”的声音,再也没有一丝安宁舒适的感觉。

    这是今年大民第一次见到下雨。

    过几天,就是大民27岁的生日。

    马上27周岁的大民,现在想家了,还可耻地哭了。

    大民虽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也是父母的掌上宝,从没有经历过风雨,虽然打过人,也被人打过,但终究还是温室里长大的小男人。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头一次彻底离开父母的视线,独立扛起一片天,但他依然娇嫩的肩膀,似乎无法承受那种被抛弃的失落,那种孤独落寞,那种凄风苦雨,那种无助与黑暗……

    没几分钟,大民自以为很漂亮的窝棚就漏水了,然后,窝棚被狂风吹散了架,哗哗的暴雨直接倾泻在他身上,那件大姨婆送他的夹克衫,是她问秀琴奶奶要的,是秀琴奶奶的孙子曾经穿过的衣裳。

    即便是“七月流火”,在这凄风苦雨下也无法保存哪怕一点点温暖。躲在悬崖下的大民很快就冷的开始发抖,牙齿忍不住地发出“嘎嘎嘎嘎”的声音,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阿萝一直没有出声。

    她想到了自己被捕前,似乎也是这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虽然有能力可以撑开一个防御罩避开雨水,但她不敢,生怕防御罩的能量波动被塞洛斯人发现,甚至连哭都是悄悄地哭,不敢发出声音。她在大山里面躲了一天又一天,整日整夜地担惊受怕,甚至不敢修炼一下恢复真气与体力。但塞洛斯人的仪器太厉害了,当她终于被捕时,她哭了,痛痛快快地哭了,心里似乎还有点庆幸,自己终于被捕了。

    她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她就是想这么想,或许,那是一种解脱的感觉吧……

    大民的感觉她完全能够理解,起码她是完全翻遍了大民的记忆,对大民的了解,比大民自己还清楚。

    大民虽然出身不高,但总算有个温暖的家;虽然粗茶淡饭,但温饱无忧;虽然打过人也被人打,但那只是一时的气血沸腾——这都不是磨练,仅仅算是一些小插曲罢了,远远谈不上磨练。

    想当初自己和大民其实很想象,除了自己似乎出身于统治阶级。但在灾难面前,出身,是一种可笑的“资本”。在大山里,自己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哪种野果可以吃……虽然那个时候的自己比大民更加凄惨、狼狈,但自己毕竟有多年的修炼根基,普通的豺狼虎豹根本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自然心中无所畏惧,但大民就不成了,虽说已经走上了修炼生涯,但毕竟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关还必须由他自己来过,别人无法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