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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大众后面的话,我和三叔都是一愣,我看着他说道:“大众,这不是你编的?不是为了把我们爷儿俩支出来?”
王大众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我敢跟沐阳编瞎话吗?刚才铁老道说了一嘴,好像女方是信教的,她找的证婚神父有事去不了,女方让咱爷爷这边请个证婚的神父过去。咱爷爷觉得是刁难他,才一把火发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我们走到了电梯口。电梯门打开时,里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就冲着我们笑道:“张、王,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你们俩这是去哪儿?”
好像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阿萨的助手,阿酷拉丁·李思的到来让神父的问题迎刃而解。我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希望李思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代表上帝来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
李思的反应好得出乎了我的意料,他轻轻地挥舞着双手说道:“让世人感受到主的荣光,是我们所有神职人员的人生最终目标。”
说完,他在自己的胸前虚画了一个十字。这时的李思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仿佛圣徒降世一般。但是下一秒钟,李思的形象就完全颠覆了,“况且我们还是哥们儿,张,什么都甭说了,就一个字儿,没问题!”
他这几句话京字京韵,说得字正腔圆,就算找出一个老京,也未必能说得比李思遛道。不过有了他的这几句话,我就算有底了:“那就说好了,今天下午的飞机。明天婚礼结束了,就把您送回来,保证耽误不了您的工作。”
“没事儿,多待几天都没事儿。”李思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也看见了,特别办里就属我们没什么正经差事。要不是人手实在打不开点,咱们剧局长绝对想不起来特别办还有一个第三调查组。”说到这里,李思自嘲地笑了一下。
李思倒是没有夸大其词,在一些敏感性的事件上(例如鬼船那次,鬼塜还是怕任然看到人不齐,以为剧亮留后手,才勉强让三组加入的),剧局长都不会让三组参与其中。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在李思说话的间隙说道:“我们俩还要去安排点别的事,您也知道中国的婚礼有多烦琐,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说好了,下午一点半,机场见。”
李思笑了一下,伸出三个手指头:“欧了!”
一支参加婚礼的奇怪队伍就这么诞生了,但这还不是最终的版本。在出发去机场之前,王大众突然想起来他的那只钱鼠没人看管,又加上铁老道一直在他身边撮合,他索性回了宿舍,将那只大耗子带在身边。去的时候是王大众一个人,但是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又多了一个黑衣的人。
这人也是一身的黑衣,第一眼看上去,恍惚间像是沐阳。但是那人走近几步,才看清是一直躲在地下室看电视的杨建。
看见杨建跟着孙胖子出来,我和铁老道,甚至李思都愣了一下,看不出这时候杨建跟出来是什么路数。
王大众笑呵呵地走过来,看了一眼我们这几个人,说道:“刚才被沐阳叫去了,他老人家说杨建见识得少,让我们带上他一起去,让杨建一路上跟着学习一下。”
不过****对王大众的话表示了不认同,他别人都不理,只对着我说道:“沐科说让你长命百岁,在你准备长命百岁之前,就让我来守着你。”
说到这里,他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即将要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本来趁着没人的时候,还特地叮嘱这二人,我和王大众现在这副局长和主任的身份。但是说了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分别。李思张嘴就是“王,我的朋友”再不就是“哥们儿”地叫个不停,在我爷爷他们的眼里,能和外国人论哥们儿的,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而杨建则更简单,他说话从来不点名道姓,永远都是“你、你、你”的,王大众给我爷爷的解释是,杨建是专门负责保卫他安全的警卫人员,本事是极大的,但是脾气也是不小的,而且经王大众这一顿白话,杨建就成了当年李连杰主演保镖题材电影的原型。在我爷爷看来,杨建的性格正好应了“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脾气”的那句名言。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辽南的一个海滨城市。本来爷爷还以为女方那边会派出几个亲戚到机场露个面,意思一下。没想到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有人过来问一句,最后还是亲爹给我二叔打了个电话,问明了地址,在机场拦了几辆出租车,才一路直奔女方的家中。
女方并不住在市内,而是住在郊区的海边别墅里。从机场到女方家里,至少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王大众和出租车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了,没想到我这位弟媳的家庭在这座城市里都是相当的有名。说起来他们也是一大家子,当年是靠养殖海参起家的,算是当地最早发家的几个人。经营了几十年下来,独霸了海参养殖这一块不说,这几年还将经营领域拓展到建筑和餐饮娱乐当中,一句话概括:什么赚钱,这一大家子就干什么。
虽然有钱,但是风评却不太好。加上我弟妹这一大家子行事都极为高调,关于他们的传闻这几年从来就没有断过。从几年前的霸占海场,到最近买地盖楼逼人搬迁,这次的手段也下作了一点,断水断电不算,还天天三更半夜在人家门前窗后学鬼叫,当场吓死了一个有心脏病的老太太。死者家属到法院去告,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官司最后被拖了个不了了之。最近有关这一大家子的大事,就是老大家的独生女儿要娶女婿的事了。
一路颠簸之后,出租车在靠着海边的一个别墅小区前停下。我们这辆车的司机刚才和王大众聊天的时候,已经把我们一行人的身份猜出来八九成。在离开之前,司机放下车窗玻璃说道:“我要是有儿子给这家做上门女婿,还不如送到庙里当和尚。”说完,没容我们反应,司机已经驾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