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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相同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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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我坐公交车来到Y市市区,打算为慕嫣然挑选一条上好的围巾。在步行街逛了一圈,却始终没有挑到合适的,不是档次太低,就是试样不喜欢。我想象着究竟一条什么样的围巾才配得上慕嫣然的气质呢?

    走进了Y市百货,这里是Y市最大的百货商场,应该说Y市最好的品牌,档次最高的商品都集中在里这里。平时我买东西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对我而言,与其花上几百上千去买一件那些所谓的名牌,还不如在Y市大桥底下买上十几件低档货。

    商场内人流熙熙攘攘,我直接上了二楼的女装区,过道的两旁,专柜内商品琳琅满目,一路走马观花地看过去,哥弟、欧时力、雪歌、声雨竹、朵兰蒂……这些品牌放在北京上海那种大城市或许不算什么,但这是在Y市,上面的标价还是令我乍舌,让我有些望而却步,不敢上前了。

    走到依尼专柜前,专柜门口的模特身上围着的那条围巾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停留在了那里仔细欣赏着,模特的站姿很优雅,一袭风衣配上一条淡紫色的围巾,围巾上面还点缀着一些白色的花纹,显得简洁而又高雅。我脑海中想象着慕嫣然围上这条围巾的样子,若是围在慕嫣然的玉颈上,更能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

    专柜的营业员见我看得有些出神,上前招呼道:“您好,欢迎光临依尼,先生,您是要买围巾吗?”

    我回过神来,看了营业员一眼,淡淡的笑容,让人很有亲切感。我指了指模特说道:“模特身上的这一条围巾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营业员边将那条围巾解了下来边问道:“您是要买来送给女朋友吗?”

    女朋友?希望是吧!我走上前接过围巾说道:“算是吧!”又拿起它仔细观赏起来。

    “这条围巾是今年的新款,由羊毛织成,摸上去很舒服,寄在脖子上也很暖和,在我们专柜卖得很好,就只剩下这最后的一条了。”营业员介绍道。

    这条围巾拿在手上感觉确实很轻,很舒服,它的试样我也很喜欢,可是不知道慕嫣然会不会喜欢呢?

    营业员见我有些犹豫,继续说道:“现在所有的新款都是八折出售,先生,看您的样子,应该也是一个大学生吧!刚才就有一个Y大的大学生一眼就看中了这一条,也说是要送给女朋友的。”

    那还真是巧哦!我看了一下标价,288元,打八折就是230块,虽然觉得一条围巾卖这么高的价跟抢钱没什么区别,但为了慕嫣然,被抢就被抢吧!我咬咬牙对营业员说道:“好吧!就这条了,你帮我包起来开票吧!”

    “好的,您稍等。”

    提着购物袋从Y市百货走了出来,看这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今天晚上这条围巾送过去,慕嫣然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意,可是,她会接受吗?

    回到家中,觉得生日礼物用那个印着“ELLE”LOGO的购物袋装着有些不妥,我又买来了彩带和包装纸,自己把围巾精心包装了一番。痴痴地看着放在桌上的礼物,想到自己将第一次向一个女孩子表达爱慕之情,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慕嫣然对我的态度着实让我有些摸不透,在回云峰上我们还亲密如恋人,可回来以后又仿佛形同陌路一般,她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晚上,我约了杨静一起前往KTV,就是上次她生日时的那一家,很凑巧,还是在同一个包间。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杨静问我道:“方逸,你什么时候离校?”

    “还要等二十七号考完四级,你呢?”

    “我明天先和嫣然一起去C市,然后再去深圳。”

    “怎么,嫣然明天就回C市吗?”虽然早已知道慕嫣然过完生日后就会走,但我没想到会就在明天这么快。

    “嗯。”杨静点了点头,伤感地说道:“再见面只怕要等到明年毕业答辩的时候了,想想将来毕业以后,天各一方,怕是见上一面都难了,真舍不得离开大家。”

    我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想着,今晚无论如何要向慕嫣然表白,不管她接不接受我,至少我已经为我的爱情而努力争取过了,我不想带着遗憾来开学校。

    走进KTV的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慕嫣然被围在了中间,但除了叶雪莹和任筱筱,还有林扬以外,其他的几个男男女女我都不认识。慕嫣然此时正在唱歌,见我们走了进来,冲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让我们先坐下。

    我在包间的角落里找了一个空地坐了下来,叶雪莹马上给我端过来了一杯水,坐到了我的旁边。我双手接过,向她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之后,又把水杯放回到茶几上,静静地听着慕嫣然唱歌,但心里的活动却从未曾停止过,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紧张,这条围巾我应该怎样到慕嫣然的手中呢?我应该怎样和她说才好呢?

    包间里的气氛始终很活跃,歌声笑声不断,大家都是一脸的兴高采烈,只有我却是感觉越来越紧张,因为我知道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时刻已经离我越来越近。

    聚会快结束的时候,林扬拿起麦克风站起身来,对大家说道:“好了,大家都停下来一下,开始切蛋糕吧!”包间内顿时安静下来,林扬把放在茶几上的生日蛋糕解开,又将蜡烛插好后点上,有人立刻将包间内昏暗的射灯也熄灭了。

    “祝你生日快乐……”林扬拍着手掌起了一个头,众人纷纷站起来在茶几旁围成了一圈,也一起拍着手掌唱起了生日歌。慕嫣然满脸幸福的笑容,跟大家一起轻拍着手掌。

    歌声的祝福停下,林扬接着说道:“嫣然,许个愿望,吹灭蜡烛吧!”

    慕嫣然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十数秒之后才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四周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众人又鼓起了掌声,欢呼起来。我赶紧将主灯打开,包间内再次变得明亮起来。

    站在慕嫣然身旁的杨静拿出了自己的礼物,说道:“嫣然,祝你生日快乐,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慕嫣然接过,拆下了包装,里面竟是一本相册,里面全部都是我们上次去回云峰游玩时拍的照片。慕嫣然惊喜地翻阅着,说道:“谢谢你,杨静,我很喜欢。”

    杨静又林扬问道:“林杨,你和嫣然玩得这么好,打算送份什么礼物给她啊?”

    林扬狡黠地一笑,从沙发上拿出了一个纸袋,上面“ELLE”的LOGO特别显眼,我心中猛的一惊,想起那个营业员曾经说过在我之前有一个Y大的大学生买了一条同样的围巾,也说是要送给女朋友,没这么巧是林扬吧!

    果然,林扬从纸袋中拿出了一条和我买的一模一样的围巾,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茫然不知所措。众人见林扬拿出来的是一条漂亮的围巾,纷纷睁大眼睛看着他,慕嫣然的脸上也有些惊愕。

    林扬将纸袋放下,双手捧着围巾,深情地说道:“嫣然,自从三年前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这三年来,我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却始终没有勇气表达我对你的爱慕,今天,希望你能够允许我亲手为你寄上这条围巾,并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慕嫣然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显然是没有想到林扬会在这个场景下向她表白。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起来,“接受他,接受他……”众人整齐地拍着手掌为林扬造势,在众人的眼中,他们仿佛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而我则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双眼紧紧地盯着慕嫣然,注意着她的反应,心中殷切的希望她能够拒绝林扬,只是,她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呢?

    慕嫣然张眼看了看众人,又将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似乎在期盼着我什么。我觉得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迟疑了一下之后,最终,慕嫣然还是含羞低下了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林扬将围巾寄在了慕嫣然的脖子上。而在同时,我的心也碎了,缓缓得闭上了眼睛,侧过头去。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林扬,这样的结果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果我是慕嫣然,我想我也会选择林扬的。

    身旁的叶雪莹和众人一起拍着小手,似乎是对我说道:“林学长和慕学姐真是太般配了,好浪漫哦!我真为他们感到高兴。”

    “是啊!他们真的很相配。”我也无力地拍着双手,心中却已经泪流满面,此刻我所能够做的,大概就只剩下祝福了吧!

    慕嫣然寄上那条淡紫间白的围巾真很好看,更加衬托出她的那份高雅气质,只是那条围巾却不是我送给她的。围巾,对,我的围巾,我侧头看了看沙发,那上面放着一个经过我精心包装的纸盒。就在一分钟之前,那纸盒里装着的还是我爱情的希望,而短短一分钟之后,它已经变成了我爱情的苦楚。这条围巾,我还要不要送给她呢?我犹豫了。

    众人纷纷将礼物送上,而我则坐回到了沙发上,将纸盒抱在了手中,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尴尬的场面。六年前,我始终没向徐茗表示过什么,为此而遗憾了六年。而今天,即便慕嫣然已经选择了林扬,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够知道有一个平凡的小子一直在深深地暗恋着她,虽然明知道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但我却不想让自己为此而抱憾终生。我鼓起勇气,拿着礼物走上前去,带着有点苦涩的笑容,对慕嫣然说道:“嫣然,生日快乐!也祝福你和林扬。”将礼物递到她的手中,又特意嘱咐道:“回去以后你再拆开吧!”我不敢想象如果慕嫣然当众将包装纸拆掉,众人发现里面是一条和林扬送的一模一样的围巾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嘲笑我这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吗?

    慕嫣然接过,仿佛有些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谢谢你,方逸。”

    我没有选择像上次一样提前离开,尽管此刻的心情比上次更失落,甚至是心痛。可这些现实,我始终是要面对的,我失恋了,心中的梦也跟着破灭了。

    大家一起分吃完蛋糕,这次生日聚会也就结束了。我第一个走出了KTV,在黑暗中一个人狂命地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