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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雷霆炸裂,血光映照天际,一道残忍至极的讥笑自齐衡唇角悄然勾起,未等元灵有任何应对之举,齐衡手中的炼魂戟已猛然轰出。
轰!
震天动地的一声爆鸣,赫见已被黑暗力量侵蚀的元灵瞬间被齐衡一击轰飞出去。然而不待元灵身躯落地,齐衡身影一闪,已刹那间出现在其前方,手中五指如白玉般晶莹剔透,径直按在其顶门的神魂窍穴之上。
“主仆之分不明,你以为我不能将你神魂彻底摧毁么?”齐衡的话语中蕴含着森寒的威压,一股深邃莫测的血光将元灵紧紧裹住,血色电芒在其四周流转,似乎下一瞬就能将其生命印记抹除。
“你…你想背弃恩情…?”元灵眼中的愤怒消退,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哼!”齐衡冷哼一声,“就算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何图谋,但我们也仅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别把自己描绘得那么冠冕堂皇。”
随着齐衡话音落下,最后一丝掩饰的屏障也被撕裂开来,元灵随之彻底冷静,凝望着齐衡的目光之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意味。
“你想了解什么?”元灵低声问道。
“元魔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片血海战场又为何被称为上古战场?究竟是一万年前元魔与仙界的哪个仙神大战之地?”
“那些逃往凡间的血魂,又都是哪些仙神陨落后残留的魂魄?”
“你为何选择了我?”齐衡一口气提出了数个问题,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元灵,试图从对方眼中探寻到答案。
“随我来。”元灵并未回应齐衡的目光,而是朝着血海的最深处缓步走去。
血海的彼岸,一座古老的青铜石门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自亘古以来便未曾动摇。石门上雕琢着花鸟虫鱼、星辰宇宙以及种种奇特的符纹图案,透出一股深沉悠久的气息。
“元魔乃是我的前任主人,而这片名为‘上古战场’的血海,实则是一万年前元魔与仙神之间激烈交战的地方。”
“那些逃逸至人间的血魂,正是当年仙神陨落后的遗留之魂。”
提及此处,元灵转头看向齐衡,继续说道:“至于你为何能来到此地修炼不死仙经,这其实也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
尽管齐衡的问题得到了解答,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元灵还隐藏了许多至关重要的秘密未曾透露。
“元魔是否尚存于世?”齐衡语气坚定地问道。
听到齐衡的问题,元灵摇头苦笑回道:“即便不死仙经是一部旷古魔功,在那次惨烈的上古大战中,元魔也已经神魂俱灭,难逃一死。”
“齐衡,你应该明白,我作为不死仙经的器灵,已经在这一守便是万载岁月,只为等待一位能够继承这部仙经的有缘人出现,而那个人,就是你。”元灵斩钉截铁地道明。
“眼前这扇青铜大门通向地仙境,历经万年的尘封未曾开启。如若你欲追求更高的修为境界,唯有推开这扇大门,踏入那广阔无边的地仙境。而守护这座大门,引导有缘者前行,便是我存在的使命。”
元灵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无比庄重,道:“这些血魄生前虽曾是仙神之躯,然而其仙力早已荡然无存。如今流窜人间,必将引发浩劫动荡。待他们重塑仙躯,修为恢复如初,必定会打破这道界限重返地仙境,那时你修炼《不灭仙诀》之事,也将暴露于地仙境众目之下。”
元灵持续阐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而齐衡却始终保持沉默。
“我要返回人间,你不与我同行吗?”齐衡临行之际,语气显得颇为低沉。
“我的使命是守护此地,倘若我随你离开,这片破碎的空间壁垒便再无封印之人,届时只会令这处古老的仙战遗迹暴露于人世间。”元灵语气凝重地回应。
齐衡深深地看了元灵一眼,那一抹隐含的杀意悄然消散,他并未再多言,转头便沿着原路返回而去。
看着齐衡渐行渐远的身影,元灵周身的气息犹如死水般静寂。直到齐衡彻底消失在血海战场之中,他的身体周围突然爆发出一股滔天气浪,似乎正在极力压制着某种事物。
嗡!
刹那间!
虚无中传来嗡鸣之声,层层涟漪荡漾开来,一道血色幻影悄然出现在元灵身旁,其身上弥漫着晦涩难明的气息。
“他已经开始有所察觉了。”血色幻影沉声道。
元灵缓缓摇头,说道:“即便有所察觉又能如何?早晚有一天他会亲手推开那道门户,这四年来的朝夕相伴,我对他的了解深入骨髓,对于人间那所谓的亲情,他固然在意,但比起那通向大道的无上仙途,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今日你的本体现形,气息泄露,加之那些残魂逃向人间,恐怕会引起地仙境的注意。”血色幻影警示道。
“哼。”元灵冷哼一声,道,“一切都正按着我们的计策发展,若非将这些残魂送入人间,又如何能够迅速迫使他亲手打开那道门户呢?”
“你过于自负了,你并非《不灭仙诀》的器灵,而他手中那把诛天戟已认他为主,并且他已将这门禁法修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旦稍有不慎,恐怕我们二人的结局将会极为悲惨。”血色幻影咆哮道。
“哼,是你过于谨慎了,他才修炼四年,尚未跨入仙人之境,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元灵坚毅地回应道。
……
身处非天非地的奇妙境域,齐衡此刻的状态尤为独特,仿佛自身原本就不属于这片天地。元灵与血色幻影的交谈,尽数落入了他的耳中。
“真是耐人寻味!”齐衡冷笑低语。
目睹元灵周身狂涌的通天魔气以及那道陌生的血色幻影,齐衡尽管还不清楚元灵对他的真实意图何在,但眼前这一切无疑已经让他心中萌生了一些猜测。
其实,元灵并不知晓,齐衡早已将《不灭仙诀》中的所有法门融会贯通,尽管他的境界尚未提升,但对于其中种种禁忌秘术,他却是运用自如,信手拈来。
齐衡一直坚信一个道理:能对你构成威胁之人,往往正是你最为亲近之人。
尽管这句话有些极端,但在这一刻,它却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实则,当齐衡将《长生不朽仙典》修炼至登峰造极之境时,他便洞悉,元灵并非《长生不朽仙典》内的器灵化身,而是一缕残存的灵魂形态存在。
此事一直在齐衡心头萦绕,至于他修炼《长生不朽仙典》已达何等地步,更是未曾向元灵透露半分。
“妙哉,妙不可言啊。”
“那就让我瞧瞧,这局博弈最终鹿死谁手。”齐衡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周遭瞬间变得虚无缥缈,其身影竟在血海战场上彻底消失无踪。
齐衡之志宏大,宏伟得令人难以揣测,他欲求天地毁灭我独存,万物寂灭我犹生,真正做到屹立九天之上,俯瞰芸芸众生。
他并未开启那道门户,尽管心系人间亲眷,但更深层的原因,则是对元灵身份之谜的困惑。
自从齐衡涉足血海战场以来,元灵灌输给他的理念便是:唯有推开那道门户,步入地仙境,才能真正摆脱凡胎俗骨,成就与天同寿的仙位。
而这道门户背后隐藏着何种秘境,齐衡也仅是从元灵的叙述中略知一二。
且齐衡始终坚信,面临未知危机之际,他会步步为营,直至完全把控局势,方会展开雷霆一击,决计不留任何余地。
历经四年,在生死边缘徘徊,在血海中浴血奋战,齐衡从一位懵懂少年成长为了不死天尊,他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机遇倍加珍视。
他曾对着苍穹立下誓言,今后的命运绝不容许他人染指,若有人胆敢妄图操控他的命数,等待他们的结局唯有死亡,无人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