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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月看着杨薇对着那些个乌合之众追杀甚急,并且下手狠辣,感到有些心惊肉跳,问沐宣:“杨姑娘平时也是这般~~~~~~~~呃~~~~~~~~出手无情吗?”由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杨薇的这一番作为,又不愿意当着沐宣的面对杨薇用一些贬义的词语,于是黄清月憋出了这么个中性的用词。
沐宣此时却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我镖局大小姐最是心热似火、嫉恶如仇,从来就看不得这些丧尽天良之辈,只要是遇到了,必然除恶务尽,决不手软。”
“哦~~~~~~明白了。”黄清月点点头表示理解,原来杨薇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一生比较顺利,没经受过江湖风雨的摧残。在她眼中非黑即白,不存在中间的灰色地带,而且是白的,就坚决拥护,是黑的,就坚决打击。想来杨薇的这种性格,田通也是非常头疼的,所以杨薇一身高明的功夫,年龄也二十出头了,却一直在镖局里闲置。总的来说,杨薇就是个又彪又傻的缺货。
得出这一结论的黄清月,明智的放弃了和杨薇谈论生命的可贵这一论题,并且及其干脆的将控制在手中的那位首领交给了杨薇炮制。不过说起来,杨薇也不是杀人如麻的心理变态,只是杀自己觉得该杀之人,而且不喜欢虐杀,那位首领就没被折磨,只是被一刺穿心。
做掉了这帮人渣之后,杨薇将两个孩子还给那位汉子,并且将从人贩子身上搜出的粮食财物一并交给那人,嘱咐他好生待孩子。不要事事都顺从自己的老娘。又回头威胁了贪生怕死的老妇人一番,众人才继续赶路。
黄清月目睹杨薇做这些事的时候眼神干净纯洁,表情神圣,知道这是个心无杂念的赤子心肠,在这个黑暗的时间里尤其的难得。还是让她保持下去吧。
接下来的一路上,只要碰到类似的情况,杨薇就要出来惩奸除恶一番。好在这些人中也没有什么高手,都是些二流或者不入流者居多,偶尔有个把一流高手,在杨薇和沐宣两位一流高段的手中。也翻不起浪花。
不几日,就要进入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天灾的发源地,唐州玉河道,“神威镖局”留在慈贞大师身边的几位帮忙的手下也已经联络到了沐宣。根据这些人带出的情报显示。玉河道人民的困苦程度还要高出周边几倍。这些人为了生存,已经被动的组成了很多支盲流大军,在玉河道内部四处流窜,哪里有吃的就出现在哪里。一路上这些人把一切可以下肚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光秃秃的荒原。而慈贞大师为了广救世人,被迫在最大的几支盲流大军中来回奔走,所以可以说是居无定所,要想指望慈贞大师帮上忙。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沐宣征求了黄清月的意见后,众人抛弃了马匹和车辆,只携带有限的干粮。运用步行的方式来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以免马匹这类东西刺激到流民,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当然,“神威镖局”强大的后勤能力,能保证随时可以将干粮运进到时候已经身处灾民之中的黄清月等人手上,并且神不知、鬼不觉。不虞黄清月等人会被饿死。而且,身为伟大的“神威镖局”客卿。挽狂澜于既倒的黄清月黄公子,也不需要真正去走路。只需要坐在轮椅上,自然有人推着他健步如飞(黄清月倒是严正抗议过,希望大家可以同甘共苦,表示自己不需要搞特殊化。结果遭到了沐宣和杨薇的强烈反对,理由很简单:田总镖头有令,黄清月客卿不许妄动能力,以至于引起不可测的后果)。
玉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以玉为中心载体的玉文化,不仅深深影响了古代中国人的思想观念,成为中国文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玉文化包含着有“宁为玉碎”的爱国民族气节,“化为玉帛”的团结民族风尚,“润泽以温”的无私奉献品德,“瑜不掩瑕”的清正廉洁气魄。
发源于新石器时代而绵延至今的“玉文化”,是中国文化有别于其他文明的显著特点。中国人把玉看成是天地精气的结晶,使玉具有了不同寻常的宗教象征意义。取之于自然,琢磨于帝王宫苑的玉制品被看作是现实等级、品味、身份的象征,成为维系社会统治持续,所谓“礼制”的重要构成部分。同时,玉在丧葬方面的重要作用也使玉具有了无比的神秘宗教意义。而由于玉的外表及色泽,人们把玉本身具有的一些自然特性,比附于人的道德品质,作为所谓“君子”应具有的德行而加以崇尚歌颂,更是中国人的伟大创造。因此,玉是东方精神生动的物化体现,是中国文化传统精髓的物质基础。
黄清月此时所处的这个世界,精神文化和前世的中国高度相似,自然也有极其完备的“玉文化”诞生,所以总的来说,玉在这个世界极其的有市场,如果再是温润如羊脂的白玉,那更是高贵的无以复加。而玉河道就是由于有一条绵延千里的古河床,河床中盛产羊脂玉而得名“玉河”。当然,由于人们的过度开采,这个时候的玉河道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鼎盛一时之气象,反而由于开采过度,伤及了地气,使得物产逐渐减少,人们平日里即便是风调雨顺,地中的产出也仅仅够果腹,遇到天灾就只能靠朝廷接济度日。像现在这样,遇到百年难遇的天灾,又加上朝廷抚恤乏力,那更使情况糟糕至只能望天等死。
黄清月等人就是在此时深入了灾区重地,一路行来眼前尽是荒凉的山包,黄土土的丘陵,官道的两旁目之所及,没有一丝的绿色。路边随处可见倒闭的百姓。以及被洗刮干净到隐约泛出光泽的、不知名动物的尸骨,时不时窜出两,三条眼神凶狠、嘴角流涎的野狗,于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惧人。就在道边啃食死人已经有些发臭的尸体。
杨薇一看,这还了得,孽畜都胆敢吃人了,于是踢出脚下几块土块,意图轰散那几只野狗。没想到,那几条野狗被土块打在身上。土块散开,没有受伤,吃疼之下,反而凶性大发,吼中低沉咆哮着。朝着黄清月等人围了上来。受这几条狗的叫声吸引,一处土丘之后,又转出几条野狗,一起朝黄清月等人逼近,条条都眼睛血红,狰狞莫名。
杨薇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倒不是因为惧怕区区几条野狗,实在是因为那些野狗的行为和神态。已经不能再称其为狗了,都是些癫狂的野兽,形如恶鬼。
几条野狗来到众人身前。一跃而起,扑向众人咽喉。黄清月和沐宣一动不动,神色平静的看着这几条狗,杨薇也没有动,只是面露厌恶神色。三人身边两个壮硕手下,纷纷擎出利刃。手起刀落,片刻之间将6。7条野狗剁翻,狗尸散乱。狗血流了一地。
其中一个前来街头的手下对沐宣说:“队长,这些狗尸狗血,不要多久就会吸引一众流民前来争食,还是速速离开为好。”沐宣深以为然,带着黄清月和杨薇快步离开。刚行出没有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人声,众人回头一看,发现是几个流民眼神麻木,步履瞒姗,一步一挨地走到狗尸旁边。
那几人看见了狗尸,面上仍然一片麻木,但是眼神中却冒出汹汹欲焰,动手将几具狗尸拖到路边,也不如何打理,只是在地上捡些有棱角的石片,将狗尸开膛破肚,敲骨剥皮,茹毛饮血生生吃下了肚子,直吃得两手以及满脸血红一片,场景骇人。
杨薇一手捂着嘴,险些呕吐出来,眼中尽是不能置信,但是更让人不能置信的一幕出现了。远处又走来几人,见到这里有肉吃,于是也不客气,来到近前,直接扯起狗尸的另一端就往口中送。前面的人本来吃得正欢,哪里能够容忍后来者夺食,于是纷纷扯过狗尸,争抢起来。其中一个后来者,身高力大,将前面那人口中狗尸尽数抢来,一脚将那人踹出老远,然后就地盘膝坐下,又是一阵恶鬼般的猛嚼。被踹出那人,从地上坐起来,麻木的看着抢夺者大口吃着本来属于自己的狗尸,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只是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捡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来到那人身后,二话不说就是一石头砸在抢夺者后脑上。那个抢夺者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这人还不放心,对着脑袋又是狠狠的几下子,只打得那个抢夺者一颗脑袋烂如西瓜,方才罢手,继续捡起已经沾染了无数灰尘、土粒、人血、脑髓的狗尸,继续食用,除了口中那口吃的,对周边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关注的*。
杨薇本来就感到恶心反胃,再目睹了这一幕,终于是忍不住了,吐了个昏天黑地。待她吐的差不多了,黄清月才拿出水袋,让杨薇漱了口,再用手巾擦擦嘴,一行人都没有了继续观察的*,快步离去。
又过了一天,众人正在行走间,黄清月突然说:“前方是什么地方?”
“董家镇。镇中居民大多姓董。”
黄清月接着问:“董家镇实力如何?”
“董家镇的实力,可以算是集镇中排名前列的几个镇之一。除了朝廷设立的城市、郡县以外,就要数董家镇这几个大的集镇了。其内部建筑布局合理,外围有还算高大的城墙掩护。城中有活水、积粮,还有大户人家驯养的护院家丁。最主要的是,这一类集镇的领导者,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早就开始训练职业化的军队了,而且一般来说,这些准军事化的人员多过五百,装备还算精良。加上那些武装起来的看家护院,人数能到两千。”
显然是本地户口的那位手下回答了黄清月的问题,然后疑惑道:“黄公子问这些干什么?”
黄清月皱着眉头微微摇头,说:“董家镇被流民围了。”
那个手下笑道:“这没什么好担心的,这类高墙大院,不是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攻得下来的。以前也不是没有流民围攻过这类的集镇。在箭雨下死上一些人,也就散了。”
黄清月还是摇头,说:“我感觉很不好,恐怕董家镇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冒然前进。”说罢看了看左右,用手一指右前方一处在丘陵地带还算挺拔的石山。说:“我们到那里去,居高临下看看情况。”沐宣和杨薇表示同意,于是一行人改变方向,提起速度向石山奔去。
来到石山之上,远远看去,流民如潮。黑压压一片人头望不到边,将大地本来苍凉的黄色遮盖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乌黑的头发,和身上破衣烂衫的各种奇怪的五颜六色。粗略估计,流民人数在七、八万人。
那座被围在正中的董家镇。城高有六、七米的样子,皆为粗糙的青砖垒成,城墙上设有城垛、城楼,城脚处设有角楼、望楼,可以看得出,这个董家镇的设计者,是按照准军事化设施的标准在打造这个集镇,对自己的生命以及财产安全那是高度的重视。
但是放在往日里。应对这样手无寸铁的流民,本来应该算作是固若金汤的防御设施,现在看起来却很是有些岌岌可危。原因无他。就是流民太多了。
你想啊,董家镇满打满算,也就两千的准军事人员,这中间还要加上一些混吃等死的无赖之徒,剩下大部分都是一些只是混口饭吃,得过且过的中间派。可以称其为精英的只有区区五百人。
本来按理来说,对付手无寸铁的流民。这样的武力也算是够用了,毕竟流民没有指挥。不会阵法,更没有攻城器械,在高达六米多的城墙下,只能望洋兴叹。再加上城上一阵阵箭雨射下来,死得人多了,剩下的人自然就退缩了。但是这只是一般情况下,现在董家镇所面临的状况就是处于极端情况,流民不知道是被蛊惑,还是确实已经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总之,已经死了几千人的流民队伍顶着漫天的箭雨,脚下踩着堆积的自己人的尸体,一步一滑,但是坚定不移地向城上攀登。
以黄清月的目力和感知,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这些流民已经处于一种精神极其癫狂的状态,往日里麻木的眼神,现在只有闪烁着*的光芒,和扭曲狰狞的面目。前面的同伙倒下了,后面的接着上,箭矢射在身上,只要不是伤及要害,这些人都像没有了知觉一样,连眉头都不皱,继续踩着人尸叠加形成的坡道,乌黑干枯的手抓向前伸出,嘴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向上爬,不停地爬~~~~~~~直到自己成为这个坡道的一部分,然后身上被踩上其他人的脚。
眼前的一幕让杨薇惊讶的张着嘴,自语到:“这些人都疯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宣紧紧皱着眉头,没有开口,黄清月用一种低沉到近乎叹息的语气说到:“他们是疯了~~~~~~~~饿疯的!这就是生物对于生存的本能。”
沐宣却有另外的看法,闻听黄清月此言,有些疑惑地问:“说是求生,也许正确,但是我不太相信这许多的人都会同时陷入癫狂。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
黄清月点点头,说:“有人在里面蛊惑是一定的,至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在这股力量面前,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只希望这些流民攻破董家镇后,只是为了获取粮食,而不会杀人泄愤。”
就在黄清月等人说话间,已经有流民踩着尸体将手够到了城墙边缘的箭垛上,这个时候守城一方的劣势就凸显了出来。除了那五百个职业化的军人以外,其他人等一时慌乱至极,已经将指挥者的命令抛之脑后,下意识地抛下了手中的弓箭,抽出腰间的长刀,拼命向刚刚从城墙上露头的流民身上剁去。本来守城一方还算有序的阵线顿时散乱了,除了那五百人还在指挥下拉弓射箭以外,其他人乌泱泱乱作一团,举刀乱砍者有之,抱着刀四处乱转者有之,用力过猛将刀砍断者有之,胡乱劈砍伤到自己人者也有之。
由于可以有序的抵抗力量一时之间削弱得太厉害,得以爬上墙头的流民数量急剧增加。这些人也没有想到拿起刀来和守城一方对砍,只是向着城中走去,就连被砍倒在地的人也极端狂热地向着城镇中间爬行。
这些流民魔鬼般的状态,吓得守城一方不轻。当第一个人忍受不了,抛掉手中的刀,怪叫一声开始逃跑的时候,这条坚持了很久的、摇摇欲坠的防线终于全线崩溃。一千多人哭爹娇娘四散奔窜,将本来还坚守阵地的那五百精英也冲击得阵型散乱,最终指挥官看大势已去,率先抛下士兵转身逃走,这下再也没有人抵抗,董家镇宣告陷落。(未完待续)